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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1/1)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正房内吵嚷不休,声音极为熟悉。

凤槿萱眉头微皱:“真是哪儿哪儿都能见着她啊……”

夜明一直策马跟在轿子旁边。

此时方才下马,就有一个丫鬟冲了上来:“老爷,夫人刚从宫里回来,正在发脾气呢。”

那说好的夫人却不是凤槿萱阔别已久的凤二娘,自然不是。

因为凤二娘正跪在屋檐下哭呢。

曾经娇艳若雪,曾经天真憨顽,曾经出口不逊,此时全都收敛了起来。

凤槿萱冷冷看着,明明是血肉骨亲,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凤二娘子冲出了白家正堂,看了眼凤槿萱,泪如雨下,上来就要厮打:“夜明,你好狠的心,这么快就纳妾。”

夜明面上颜色一沉,扭身躲开了凤二娘子的袭击,凤二娘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扭头看着他,神色好像疯子。

夜明缓缓劝道:“她不过是当铺女工,来我们这里借宿一晚,二娘子,你心胸放宽广些又如何?”

却不肯俯身扶起凤二娘子,好像怕被那女子脏了衣袖一般。

凤槿萱做出老实本分状,与其和二娘子现在就闹将起来失了住处,不如以后再慢慢计较,她可不想被赶回香堆里去。

凤二娘子擦了泪,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凤槿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破克夫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凤槿萱看着凤二娘子一日比一日癫狂的脸,略有些诧异,如今的凤二娘子到底把自己混成了什么阿物,若说宫里,有皇后娘娘的姐姐在宫里坐着,她倒是聪明不敢要什么一官半职的,否则被她瞧见了一定往死里打压。

如果在外面,白家,可是二娘子是上了族谱的当家主母,凤槿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犹然跪在门边以袖拭泪的。

在府里时,她有着强势的亲娘,作风果敢,她强不过她,在宫里又皇后娘娘的妹妹,她又比她光彩的多,地位更为正统,无论什么时候,凤二娘子都不至于把自己混到如今的地步。

正出神着,夜明一把将凤槿萱扯到身后,凤槿萱微微垂下头,默默受了凤二娘子一阵白眼。

门外一个当铺门房跟着找了过来,看着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小碎步走到凤槿萱面前,大气不敢出的说着:“李姑娘,你哥哥见你晚上不回家,寻到了当铺来找人,要不然你回去看看?”

凤槿萱大窘。

这卫容柯!真是坏人名节的一把好手。

看着铺子里门房暧昧不明的表情,凤槿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夜明果然想差了,脸色更难看了:“本想留你晚间住宿的,如果你的哥哥来找你,那你还是回去吧,省得有人说本公子是诱拐良家子。”

凤槿萱淡淡看了眼那当铺门房。

“哦,我的这位所谓的哥哥,怕还是两位的故人呢。”意兴非常地看了眼凤二娘子。

凤二娘子见那女子无冤无仇地总不坏好意地看向她,不觉有些疑惑,撩起眼皮,瞪了一眼凤槿萱。

“此人究竟是谁?呵,门口停的是粉轿子……夜明,你真当我是瞎了不成!”

若是此时让她看见自个儿夫君还活生生站在她面前,不知她还会不会这样一口一口声嘶力竭地讨伐负心汉了。

“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夜明失去了所有耐性,“来人,将夫人扶下去好生休息!”

“夜明,你敢!”

“我说过了!这里我才是主子,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扶夫人回房……”

凤二娘子癫狂道:“我……我为了你杀了我的丈夫,可是你却不肯忘了她。”

“一派胡言!”夜明终于维持不住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吼了回去。

二娘子才瑟瑟缩缩地站了起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朝着夜明身上就扑了过去。

********,年纪又轻,埋首在英俊丈夫的怀中呜咽了两声,仰着娇俏的小脸,半是疑惑,半是伤心:“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和睦共处,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好妹妹,才这般年纪,就已经学会了撒娇讨宠了。

说不准,进来时跪地的那一幕,也是这个小女子精心设计好的。

凤槿萱自觉让远了些,好像面对一个能拿刀捅人的温槿萱一般。

夜明坚硬的表情也似乎融化了一些,伸手抚摸着二娘子柔软的黑发:“让你受委屈了,娘子。”

二娘子……

真是到哪里都被嫌弃的人物。幼时还有她姨娘呵护,如今独自在外,吃了的苦头也不少了吧,怎的一点长进也没有?

“这位姑娘是来借宿的吧,听郎君说了呢。”二娘子目光柔柔看着夜明,好像看着自己的天地。

尽管心里恨得想要咬死凤槿萱,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

凤槿萱赧然一笑:“扰了府上清净了。”

“可是你哥哥若来寻你,你怕是不好交代吧?我本以为你是无家可归,才肯将你带回府中,如果被莫名其妙指责为拐带良家子,那可真称得上一声冤枉。”夜明口气已经有些微的不客气。

原本以为这李家的小姑娘只是被主母撵出来的,却不曾想,竟然是与人私奔么?

“我……除了在边疆打仗的哥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哥哥。”凤槿萱诚心道,“真是奇怪?莫不是哪个穷叫花子刻意来找茬?”

二娘子听得明白了:“若是勒索来的,倒是不怕。”

夜明心中一亮,已经听懂了凤槿萱的言下之意:“李文?”

凤槿萱目不斜视,点了点头,面上表情似乎给予夜明无限肯定。

是,便是你猜的那样,真正的李文,并非如今战场上那个冒牌货。

纵然不是李文,出现的卫容柯,想必也不会让夜明失望。

听凤二娘子的口气,萧清允能够顺利攻下皇城,有他夜明在身后鼎力相助。

父亲一死,夜明才是江浙第一首富,家中资财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极为丰厚。

夜明立刻对那跑腿的门房说道:“去将李姑娘的哥哥请来府中,言说是故人相请一叙。”

凤槿萱明眸一转,已经笑出声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清允那么一个多疑的人,生平,最恨得是有人对他说谎。

门口的锦衣卫又是个机灵的,虽然面容一直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但是看手段如此老道,被她几次都甩脱不掉,想必应该是一个老手吧?

只消卫容柯踏入了白家大门,那么夜明家,必倒!

只是到时候,想要救卫容柯,还是麻烦了些。见机行事吧。

夜明因为凤槿萱在这,不方便与夫人相叙,便命下人带着凤槿萱去了落脚之处歇息,顺道腾出手去探望一下凤二娘子。

凤槿萱从善如流,跟着小丫鬟便先下去了。

夜明一脸晦气,看来是要去找二娘子一通不自在了。家宅不宁,一个男子在外面奔波劳累,回家还要面对一群乌七八糟的烦心事儿,凤槿萱都替他不值。

到底是大户之家,一个区区“落脚之处”虽然一眼看过去不显山不露水,仔细看却处处暗藏奢华。

舒适、低调而又内涵丰富,墙上挂的旧字画儿有着前朝诗人王端的题跋私印,桌上放的小泥沙壶是制壶行手李潜之的,就连那挂衣裳的老旧木施,都是紫檀木造的。

凤槿萱洗了尘,自己重新绾了发髻,盘了钗环,略缓了缓,看到了床上放着的一个一衣盒,取出换上,对着镜子照了会儿。

这张脸真好,换了衣裳,就让人觉着不同了。

就听到小丫鬟说李文已经到了。

凤槿萱被引去水榭的时候,正看着卫容柯坐在那儿,已然换洗了一身衣裳,连带着头发都被梳理整齐了,虽然面容粗粝,却仍残存着当初的公子气质。

夜明坐在他身边,两人正在你来我往,把酒言欢。

四处轩敞,临着水吃饭说话,倒是不怕有人偷窥。

此时锦衣卫应该已经看到了卫容柯之事,带着人马赶来了吧。

依照常理推测,夜明若是机敏的,在锦衣卫来之时,该不会立刻呈报萧清允是自己诱出了卫容柯当如何?

凤槿萱不待细想,已经被引领着走到了亭子里。

“我为什么要帮你?”夜明眼眸微眯,手中酒杯转动,里面的琼浆玉液跟着微微转动。

……凤槿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卫容柯,果然一见到人,不管熟识不熟识,把所有的内情倾囊相告。

夜明若是扭头毫不犹豫卖了他,他又要找谁诉苦?

凤槿萱入座,侍女立刻摆上了一副崭新的碗筷。

“你的事情,你哥哥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辛苦去当铺寻差事,也是为了你哥哥么?”

凤槿萱酝酿了片刻,再抬起眸子时已经有了盈盈水光,想要张口说话,又似乎有什么顾忌不敢说,才缓缓点了下头。

“一个大家千金沦落至此,实在是我见犹怜。不若以后就常住在我府中罢了,也不必这么辛苦。我与卫公子已经达成了共识,会想法子入锦衣卫接出你哥哥的。”

凤槿萱泪水盈盈:“夜公子恩重如山,李梓没齿难忘。”

夜明温柔道:“夫人何必如此客气?”

凤槿萱叹了一声:“只是我答应了要去当铺那里帮忙,如今却失信于人……”

“无妨,当铺老板是我知己至交,不会难为于你的。”

凤槿萱低下头,掩住了自己失望的神色。

哎,好端端的一个自力更生的活计难道要打个落水汤?

正揣磨着,就看到一个仆从慌慌张张地飞奔而来:“主子,不好了,有锦衣卫!”

夜明端着酒浆的手抖了一抖。

卫容柯霍然站起:“你出卖了我?”

夜明笑:“我夜某人在商界一向重承诺讲信誉,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自然不会出卖于你。这锦衣卫我也迷茫,难道是卫公子你来时不留心,带了尾巴?”

凤槿萱低头不语。

卫容柯容色阴沉,道:“那你说,锦衣卫既然查抄到府上,必然是有备而来,我要逃到哪里去?”

夜明道:“你知道我曾经怎样惩治不听话的客人么?将他扔在府里,不许给他吃喝,就让他迷着路自己走这院子,后来,那个人饿死了。”

卫容柯容色稍霁。

“绿袖红檀?”夜明扬声。

两个侍婢应声而出,一个穿着绿裙子,一个穿着红裙子,竟是一对儿双胞胎,同样的如花似月,娇憨可人。

若她真是作了妾入了这白府,真是糟心事儿成团啊……

“引卫公子先下去休息。”

卫容柯目光中流露出了几许感激,跟着两位轻笑着的窈窕女子下去了。

凤槿萱看着两个摇摆的臀摆间夹着的卫容柯,忽然闻出了些许香艳的味道,再仔细想想,暗道一声乱。

凤槿萱不想多留,亦站起身告乏。

夜明笑:“好酒好菜,李姑娘还未动筷呢,先多少吃些吧。”

又上下打量了眼凤槿萱:“这红色的裙子很趁你,我很喜欢。”

此时,卫容柯已经走远了,不曾听到夜明的轻薄之语。

夜明说得对,凤槿萱还不曾吃饭,看着这满盘珍馐有些饿了。这会儿回去,府里晚上厨房上的人都下职了,想吃夜宵要不然自己去做,要不然有个小厨房,凤槿萱忍来是客,这些都没,到了晚上饿了也就饿了,难道还让当家主母给她洗手做羹汤红袖添香么?

凤槿萱十分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夜明加了一筷子胭脂鸡翅给凤槿萱:“那锦衣卫,是你引来的?”

声音很轻若,凤槿萱慢半拍疑惑地抬起眸子:“你说什么?”

夜明勾起唇角。

来的时候,他留心到了凤槿萱故意在当铺门口掀开帘子的举动。一般而言,大家闺秀都练就了一手不掀帘子从着缝隙偷窥外面的好手段,李梓出身世家,怎么会这么不上道的当街掀帘子露脸。

当时只是有些觉着怪异,现在想着,却更不对。但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为什么李梓要把卫容柯当着锦衣卫的面儿塞入他家。

纵然他有本事手段化解了这场祸事,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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