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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猫悠闲溜达到沈沧钰窗外,本想叫两声表示自己路过,哪知被里面一大只鸟给凶狠狠盯住了。

大花猫身子僵了一瞬,旋即爪子牢牢扒着窗边坚起毛尖锐朝白头鹰叫。

两只宠物就那么对上了。

沈沧钰回头扫了一眼,屈指弹想飞扑上前的白头鹰的尖嘴,白头鹰小小吃疼,喉咙里咕哝一声将脑袋埋翅膀里了。

“它不能动,记住了。”沈沧钰教训道。

窗边的大花猫听懂似的一抖毛,舔了舔爪子,喵两声仰着头走了。

沈沦钰看得好笑,真是物似主人形,瞧那傲气的性子。

鹰终归是凶禽,便是驯服了骨子里的杀戮与狠劲是抹不去的,埋头一会,白头鹰便展翅在屋里焦躁打转。沈沧钰便又让王培再端了一碟子生牛肉,吃饱了的白头鹰身上那股子戾气才算消去。

挽夏不知道自已的猫挑衅了一只鹰,她敲开沈沧钰房门时,还被白头鹰吓一跳。

“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沈沦钰从桌案后出来。穿挑线月牙白裙子的小姑娘,像裙摆绣的桃花娇嫩明媚。

“昨儿忘记要铅条。”她好奇的盯着鹰看。

他养的?前世似乎没有见过。

沈沦钰这才想起是小姑娘练箭的时辰,“我让戚安送来。这东西凶得很,你的猫险些就要被它叼了。”

挽夏抬头看他,反应过来后面一句是在说白头鹰:“元宝来过?”

元宝?沈沧钰脑海里闪过肥肥的大猫花,倒是贴切,和银子一样圆滚滚。

“嗯,又顺着屋沿走了。”

“哦,那麻烦七皇叔让人把东西直接送到我屋里。”挽夏朝他福了福身。

才转身,手却被他突然抓住了。

她疑惑着回头,他又松开了她,神色淡淡地说:“端午你回凌家的船上吗,凌夫人应该也想你在那边过节的。”

挽夏闻言一愣,仔细的看他眼睛,清冷的桃花眼内一片平静。她朝他再福一礼:“谢七皇叔提醒。”

沈沧钰负手在身后,点点头,目送她出了屋。

他立在原地直到手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散去,才转身到桌案前执笔疾书,晨光照入室内,也驱不散满屋的冷清。

皇帝在那场厮杀的第三日后收到消息,风尘仆仆的锦衣卫滚在大殿中叙述惊心的经过,在皇帝阴冷的眼神连跪都要跪不稳。

“混账!”皇帝抬手一把扫落桌案上的东西,满地狼藉。

锦衣卫不知他这句混账骂得是璟王抑或是太子,垂着头不敢说一个字。

“太子人呢?!”

汪福听皇帝咬牙切齿的声音知他是动了大气,忙回话:“这个时辰太子殿下应该在听太傅讲课。”

“你去传朕的话,告诉他在大婚前都不必上朝了。”皇帝忍了忍翻涌的怒火,冷声道。

他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居然敢抗令行事,如若不是璟王察觉动手惊动锦衣卫,真让太子途中刺杀,凌昊那他还能说得清楚?!

太子是愁璟王拉拢不了凌家人,好给璟王个机会?!

居然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皇帝的吩咐叫汪福也变了神色,皇上是要惩罚太子,还不让上朝听政,这下事情可严重了。

汪福心惊肉跳的应喏退出大殿传令。

皇帝又吩咐锦衣卫:“岸上的人不必再隐藏着。”

“是要正面与璟亲王人的冲突吗?!”

“冲突?!”皇帝一拍桌子,“给朕一路护璟王安然到达北平!途中若有对璟王不轨之人,杀无赦!”

锦衣卫听得冷汗淋淋,却也知道因为太子毁了所有计划,领命叩头后又马不停蹄的再往北赶。

真是蠢货!皇帝在心中骂一句。

将未定的局面搅得如此被动,他的七弟敢动手杀人定然是有十足把握,指不定在蜀中的郑家人也知道了事情。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再有异动,他敢有异动,郑家指不定就先将蜀中乱了!

皇帝恼火不已,坐在桌案前连看奏折的心思都没有了。

太子正与太傅说策论,汪福的传话让他吓得险些从椅子中跌落,太傅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父皇不让他听政,是什么坏事了?!

他脸色苍白的站起来,正要详细问汪福,他身边的太监匆匆来到殿内附耳低声几句,白着脸的太子身子摇摇欲坠起来。然后也顾不上与太傅说一声,一脚深一脚浅去求见皇帝。

皇帝在气头上哪里想见他,太子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都未被宣召,皇后听闻太子跪在御书房外亦吓得前来,见到太阳下晒着的儿子心疼不已。好在皇帝并未拒绝见她,只是她见了圣颜却还未帮着说一句,皇帝已一句话堵死。

“你若是要来给他求情,你就闭嘴吧,你求情一个字,我就再罚他多一个月不许听政!”

不许听政?!

张皇后听到这四个字直天旋地转,太子不听政,那还能叫是太子吗?!这父子二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张皇后连唇色都散去了,扶着桌案无力站着:“臣妾领旨,臣妾这就让太子先回东宫闭门思过。”

太子干了桩糊涂事,好在皇后还算聪明,清楚要做些什么。皇帝闻言神色微缓:“是该让他好好想想,身为储君究竟该干的事是什么,他现在还只个储君!”

皇帝的话让张皇后连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软倒在地上。

他现在还只是个储君……这话是指太子做了什么越规矩的事?!

张皇后被宫人们扶着出了大殿,气息微弱的吩咐将太子送回东宫好生思过,两眼一闭便不醒人事。

深宫之中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不过一刻钟,太子被罚闭门思过,皇后晕倒在御书房外的事便人人皆知。不久后张家也得到消息,宫中朝中一时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少人听着风向蠢蠢欲动。

京中风雨欲来,挽夏一行依旧顺利沿着运河往北。

这日,她在屋里带着顾妈妈和两个丫鬟编长命缕。

端午有佩戴长命缕以祈福免灾的习俗,挽夏女红算不得好,却是年年都给家人里亲手编织。

小姑娘全神贯注,五彩丝线从她纤纤玉指间穿梭,将她雪白的肌肤衬得越发夺人视线。

桃香笑吟吟的羡慕不已:“小姐的手真好看。”

好看吗?挽夏动作顿了顿,低头去看自己的十指,好像比以前是要好看些。她最近几日发现个头也在窜,身形变得越发纤细了,胸前涨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自从小姐抹了璟亲王送的凝膏,手上连练箭磨的茧子都变软了,消去后会更好看。”缠线的顾妈妈也笑着说,“帮着小姐抹凝膏,老奴也跟着占便宜,这双手的老皮也少了。”

这话引得梨香桃香都跟着笑出来,她们是认同的!

挽夏在笑声中视线又落在手指上,随后默默的继续编长命缕,编完这个就够给父母和兄长的……不知道来不来得急让人送到爹爹手中。

到了晚间,挽夏用过晚膳回房,梨香正收拾白天用的线筐。挽夏取了鱼食在大缸前喂鱼,从厨房吃了顿鲜鱼的元宝溜达回来,见小主人站在缸边,也跳了上去在缸沿上散步。虎视眈眈的视线吓得鱼都不敢浮上来啄食。

鱼都藏起来了,挽夏觉得无趣,就抱了元宝坐到贵妃榻上看月亮。

看着看着就出神起来。

这几日她对沈沧钰淡淡的,沈沧钰似乎也没往心里去,面对自己时挺温和的。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明知道她不可能舍弃家族安危,他越这样为她考虑,她变得越想远离他。像今儿她吩咐自家侍卫寻人将长命缕送到父亲手上,他听见了竟然叫了他的亲卫去办这事。

明明他现在是要用人的时候。

元宝被她抱得有些紧,扭着胖胖的身子抗议起来,挽夏被喵喵的叫声唤回神,见它瞪着溜圆的眼晴抗议不由得好笑。

“好像漏了你。”挽夏抱着它两只腿举到眼前,随后朝梨香道:“线筐先别收了,我晚些还要用。”

梨香脆生生应下,转身出去厨房传热水来给小主子沐浴。

当夜,挽夏屋里的灯过了三更天才熄灭。

皇帝有了最新的命令,沈沧钰很快便知道了,皇帝退让,那么这一路便不必担心再多。虽然很遗憾跟小姑娘刚拉近的关系被破坏,但能确保她安危,其它的也无所谓了。

沈沧钰读完信,将东西烧了坐在椅子间闭眼小歇,很快又睁开了眼,唇角带着笑意写信让岸上的人安排一些事宜。小姑娘会惊喜吧……

翌日清晨,挽夏眼底泛青起床来,顾妈妈伺候她净面时突然哎哟一声:“小姐,你右边脸颊怎么有些肿?”

顾妈妈一声把梨香桃香都弄得紧张起来,全围了上前仔细盯着她看,确实发现是有些浮肿。

挽夏对着镜子也按了按,似乎也不疼,舌尖便往那边袛了袛,这一袛就皱起了眉来。

最里边的大牙好像有些松动……她猛地回想起来,她还有最后一颗乳牙没有掉,前世好像也是在去北平的路上掉了。

前世活到十七岁,她早就忘记掉牙的滋味,想想脸红了起来。好在不是重生到更早的时候,若是掉门牙的那个年纪,她怕都不好意思见人!

小主子牙松了,伺候的几人都紧张起来,连忙去吩咐厨房不要再给她上费牙的吃食,省得不注意咯着。

挽夏去到隔壁和沈沧钰用餐,看到桌面上都是软食,在他含着浅浅笑意的目光下有些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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