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如果我不配合呢
“一年前，他独自潜入了地下城。”卡尔声音低缓，“而以他的本事很快就得到了其中上位者的赏识。”
禹诺没再开口，静静听着。
“地下城，起源于八十多年前，势力庞大，牵扯深远，没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卡尔沉声道，“直到三十年前，你的父亲潜入进去。”
禹诺呼吸一窒，脑子嗡地一下：“你说什么？”
“三十年前，你父亲禹炀是第一个能够渗透进地下城的人，而你父亲能够进去，是因为，你母亲。”
禹诺懵了：“我、我妈妈？地下城？！”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你母亲秋娜，当年并不是来旅游的时候遇见你父亲，她原本就是地下城的人。至于你母亲真正的身份，你父亲不肯交代，我们也无法得知。你母亲的身份资料，是你父亲伪造的。”
禹诺脸色苍白地扭头看向卡尔：“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你父亲、历任总统、最高国防部长、离寒澈和我，还有……地下城首领。”
换句话说，离伯伯他们，还有哥哥，还都不知道。
禹诺催眠后是有父母的音容相貌，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是一个特别温柔又格外坚强的人。
说话都不会太大声的人，怎么会……是地下城的人？
那母亲和秦慕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禹诺又想起一个人：“殷海平……”
“据我们了解，殷海平的重生虽然是地下城的一个分部，但是对于地下城的事，他所知甚少。”
禹诺却觉得不是，殷海平在死前说的那句话“他在等着你”，这句话足以证明，他知道一些事，他知道秦慕在等她。
而且，澈哥哥一直都知道。
禹诺意外道：“那我上次画出了西里尔的画像，澈哥哥怎么说不认识？”
“西里尔？”卡尔蹙眉看向禹诺，“这个名字是哪儿来的。”
“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事。”禹诺冷声道。
卡尔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禹诺，又看向前方。
这才不满十八岁，面容娇俏可爱又漂亮，花一般的年纪，哪怕是当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明星，也绝对能够惊为天人。
可是，她却走上了这条路。
哪怕是卡尔从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也觉得可惜。
卡尔道：“他不知道很正常，地下城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不会露出真面目，他们都会戴着一个面具，你永远不知道面具下的人是什么模样，背后的身份代表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因为当时他发现了地下城首领对你的意图，犯了致命的错误，潜伏任务失败。”
禹诺垂头，这和秦慕对她说的都吻合了。
看来，秦慕对她说的都是真的。
“训练我，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你们的意思，对吗。”
卡尔：“是。因为地下城首领明显喜欢你。”
“你们想让我潜伏进去，但是澈哥哥没同意，是吧。”
卡尔声音低沉：“是。所以他选择自己再次亲自带人潜入地下城。但是……”
“但是，失败过一次的人，再次进入是不适合的，他知道自己去执行任务有去无回，可还是去了，是吧。”禹诺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让人心颤的询问，却是肯定的答案。
卡尔半晌应道：“是。如果成功了，你就只是接受了两个月的严苛训练。”
“如果失败了，他死了，我一定会潜入，为他报仇，你们想的也是这个吧。”禹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卡尔没说话，经过两个月的特训，禹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非常清楚。
她活泼可爱、漂亮妩媚，可也聪明机警，嚣张任性。
甚至，在温顺如洋娃娃一般的面孔下，是冷然的乖张。
这些，全是离寒澈带给她的。
“他真的死了吗。”禹诺的声音清冷。
“他带去的人，全部阵亡。”
“我是问，他真的死了吗，你们看到他的尸体了吗，或者，找到他的身体组织了吗。”冷静的问话下，是禹诺毫无血色的脸颊。
卡尔沉默片刻：“没有，包括和他一起的老六，我们也没有找到。”
失踪了。
和当年的离伯伯一样。
禹诺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甚至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
卡尔递出一个铭牌放在禹诺的手里：“这是他和老六的狗牌，作为士兵，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
禹诺用手摩挲了一下，上面刻了字。
“家里，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吗。”她轻声问。
“知道了。”卡尔一五一十地都交代出来，“我们也需要离家的配合，也需要你的配合。”
“如果我不配合呢。”禹诺握紧了狗牌，挂在了脖子上。
“你签署了协议，不再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享受国家的未成年保护法。”卡尔声音低沉，“你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你要肩负起保护其他民众的责任。”
禹诺冷冷道：“要我配合，可你们连他的安全都保护不了！”
卡尔怒道：“你们两个想怎么样，他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他才肯去执行死令，你现在又想用他的安全来要挟吗！”
“对，我就是要挟。”禹诺愤然地取下眼睛上的布条，眼睛有些泛红地盯着卡尔，“他如果真的死了，我什么都不会管！”
“禹诺！”
“所以你们最好祈祷他还活着，最好给我把他找出来！要不然，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任何一点关于地下城的事！”
卡尔怒气冲冲：“刚才抓你走的人是谁。是不是徐晓希！他是谁！是不是地下城的人。”
“我说了，找不到离寒澈，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禹诺脸上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换届在即，你知不知道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安危！”
“别给我说大道理了。”禹诺拿过眼药水滴了几滴，语气难得地平静，“你认识他，你就知道我，就该清楚，我长这么大，除了他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包括我哥哥。”
她又将布条遮住眼睛：“不过现在就算他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听话，也晚了。我现在，连他的话都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