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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1/1)

凤槿萱将瓷盒递给一旁的侍奉,对着卫荣柠敛裙一礼,等候点评。

“此香何名?”卫容柠珍重地从侍从手中接过香料,眸中已是满满的称赞。

凤槿萱欣喜,兴许自己今日便能得到工作了。

“此香传说是故国一位王妃所制,王妃貌美倾城,不幸被掳去做了君王的妃妾,为示忠贞,三年不曾开口说话,在国破之日,王妃以身殉夫。王妃善调香音律,此香便是那王妃的常用帐中香。”

“这时间当真会有女子为了等一个懦弱的丈夫三年不言?”卫容柠的眼眸清冽如同冷泉,静静望着眼前姿容寻常的女子。

“若是相爱,三年又何妨?”凤槿萱笑道,“也才三年而已罢了,那些丈夫远走他乡,等作望夫石的女子又有多少?此香赠予白公子,只希望白公子能够与夫人琴瑟相调,一生幸福如意。”

卫容柠听到这般话,心里难免不舒服了一下,眉头一蹙,却不好开口说自己家里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坦。

“那么,我可以留下来做调香师了么?”凤槿萱唇角翘起,试探着问着正摇着一把折扇的为容柠。

卫容柠灿然一笑,看着这么一个聪慧娇俏的女子,心中不知为何好受了许多。

凤槿萱故意调制此香,其实也便为了卫容柠能够心里舒服一些。

以前没听说卫荣柠是个瘸子跛子啊?

凤槿萱不敢多看卫荣柠的伤腿,只希望自己胡编的这么一个故事能让为容柠听着心里舒服些——这世间不尽是那如了霍仙一般银奔的女子。

“恕在下多言,李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卫容柠问道,似又觉得唐突了,便描补道,“如若商铺雇佣了小姐,李家可会前来讨要小姐?到时若是耽搁了商铺的生意我们当如何?更甚者,若是李家状告我们商铺诱拐良家女子我们又当如何?所以此时必须要姑娘在任职前便交待清楚。”

“要我立个字据我是自由身?”凤槿萱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卫容柠笑着摇摇头。

看来是不行了,一定要交代清楚,可是要如何交代?

“我……”凤槿萱未语泪先流,作出一副庶女苦大仇深的模样。

卫容柠含笑,用眼神示意凤槿萱继续说下去。

“我本是李家庶女,嫡母待我视若己出,可我顽劣了些,被嫡母撵去了乡下庄子里独自过活,那老仆欺我年幼,对我动辄打骂,我不堪忍受趋使,从庄子里逃了出来,现在不知家中情形,想必,他们已经当我是个死人了吧。”

卫容柠看着凤槿萱的眼神便冷了下来。

原来是个废人。

“几时可以来商铺做活?”

看样子,是过关了。

凤槿萱思忖了下,早一日便有早一日的银钱,每天吃饭都是钱,家里还有五个大男人。

“明日我便可以来。”凤槿萱立刻道。

卫容柠从始至终便是那副欣赏的态度:“好。”

凤槿萱志得意满地下了二楼,然后揉了揉脸,收了收因为开心而笑开花的脸。

外面还排着长队呢,这样的形容,没白得招人妒忌,横添事端,只要平常心就好。

凤槿萱一脸淡然地走出了那当铺,还未走远,便看到长长的队伍解散了,几个结着伴的女孩儿走过她面前时,还有意无意地撞了她几下,好好一尾鱼被撞得掉在了地上。

一个女孩踩了上去,嫌恶地皱起眉头,看着好好的绣鞋,狠狠地瞪了凤槿萱一眼。

还是……招妒忌了?

明摆着,她出来,当铺就不招人了,肯定是招到了她了。

谁都不傻,看着凤槿萱容貌寻常穿的也粗糙潦草,就想趁着心欺负几下,出一口恶气。

罢了,她不计较。

少了一道鱼汤罢了。

三十个铜子一条大肥鱼,十四个铜子一斤肉,四个铜子一斤蛋,如今得了一个月二十两的差事,划着每天一两多的钱,一吊钱是一两,是一千个铜子,一百个铜子是一贯。

这么说来,她可以每天给所有人每人买两条鱼,吃一条,扔一条……

也大体可以明白为什么在宅子里做差事,一个月二两银子,养了背后一整个家的一等大丫头是多么风光了。

就是想想曾经每次厨房加了菜,她总要意思意思多少赏点碎银子,真是觉着不划算。

她回了宅子,没有料想到身后悄悄跟了一两个人。

进了院子,喊了几声,没有人,可能几个男人成群结伴儿出去讨饭去了。如今她成了厨娘,这几个七尺男儿成了叫花子,想想真是觉得奇迹。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

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凤槿萱把米也蒸好了,怕他们回来的时候米菜凉了,米就没有盛出来,菜用碗倒扣着放好。

坐在桌子边托着腮帮子饿着肚子等,实在无聊就在桌子上划痕迹,从午饭时候等到了晚饭时候,还是不见人。

难道出事儿了?

凤槿萱又到了院子里托着腮帮子等人。

一直等到睡着了,也没有见人回来,半夜忽然栽倒在了石阶上,心才寒了下来。

其他人倒是罢了,李文可是自以为是她哥哥的人,应该不会一下子对她做到音讯全无的,这么一想,心里更乱了。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饿的不行,胡乱扒拉了两口饭,缩进了床榻里睡觉。

屋子里家具都是上好的,保留着曾经辉煌鼎盛时期的模样,就是差了摆设,若当初那个宝石盆景还在,她也不至于流落到给铺子里做活儿谋生活。

才睡下,就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凤槿萱慌忙披了衣裳走出厢房,打开院子门,就看见一个一身是血的人倒了进来。

“啊……”

那人立刻捂住了凤槿萱的嘴:“别喊。”

表哥?!

怎么伤成了这样?

巷子里远远的人声嘈杂,狼狗的叫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如今已到了宵禁的时候,这般大张旗鼓,肯定是官府的人。

凤槿萱立刻将人拽了进院子里。

“快藏起来,我应付。”凤槿萱立刻推人道。

卫容柯挣扎着跑进了一处厢房。

狗已经在抓着院门了。

官差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凤槿萱过了一会儿才高声道:“来了来了……”

把门打开一条缝。

那官差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院子门。

凤槿萱瞧清楚了,那官差一身飞鱼服,绣春刀,竟然是传说中只为宫廷办事儿的锦衣卫?

“这是谁的宅子?你是何人?”

凤槿萱将从陈采薇学来的那套借势说得似模似样:“我是李家的人,这里是李家的宅子。你们要怎样?”

锦衣卫迟疑道:“李家?哪个李家?”

“自然是李大将军的李家,李文李大将军!”凤槿萱说得理直气壮。

就算查,她这张脸就是李家人的脸,李家出了家丑,肉烂在锅里,肯定会把事态平息下去。

锦衣卫迟疑了下,但是事态紧急,不管是不是李家都要绕道:“我们怀疑有朝廷钦犯进了你这宅子,为了你们家里人的安全,我们要搜查。”

凤槿萱不敢胡诌老太太孩子睡觉,穿帮了更难收拾场面,想起屋中之人连带着一桌子饭菜,一时着急,才挡住道:“哪里来的人?我没有见到!”

“歹徒!你懂什么叫歹徒么!歹徒混入你家宅子还要告诉你一声?小姑娘别挡道快让开,兵哥哥的刀剑可是没长眼睛,误伤了就不好说了。”

凤槿萱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干脆道:“我的东西不能随便让你们看!”

那锦衣卫冷笑一声,将凤槿萱不软不硬的拽开。

“搜!”

凤槿萱心冷如冰,蓦然看到锦衣卫中一人格外眼熟,才一眼,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竟然无事?那么多条狗,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没有找到?

凤槿萱一怔,看着那人带着锦衣卫风风火火地又走了。

目前唯一清楚明白的就是,锦衣卫在捉那四个人,并且,必定是奉了萧清允的命令。

凤槿萱进了屋子,一间间地叫着表哥,都没有人,在后花园里,才叫了两声,猛然看见一个人从水里爬了出来,满身的肉虫,其中还有一条正在往他皮肉里钻。

这后花园本来极为精雅别致,但是到底年久欠打理了,水塘里养满了蚂蝗。

凤槿萱看着不敢靠近。

“快生火!”

凤槿萱哦了一声,跑回厨房,拿了火折子又反身回来。有了今天中午生火做饭的经验,这一次生火生的十分快。

卫容柯很镇定地把虫子拍打出身体,然后一条条扔进了火堆里。

凤槿萱看着手脚发寒,一声不敢多说。

大体全都好了。卫容柯才从怀里珍重地取出了个小瓷瓶,打开后,里面流出些水,倒出了几丸止血药,吞咽下去。

躺在地上,望着天边明月,静静地喘息着。

本来是花前月下的美景,又刚逃脱了生死大劫,若有美人在侧,该是多么惬意。

此时的妹妹不知道身在何方?

想必,已经登了天阙,做仙子了罢,她那样一个纯善聪颖的女子,又怎么会下地狱呢?

为什么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这么快就没了。

凤槿萱老老实实在树下面坐着跟着卫容柯一起喂蚊子,她晓得他心里悲伤,兄弟们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只留了他一个,现在一定在计划着如何营救他的难兄难弟们吧?

她懂事儿,她不打扰,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

虽然晓得自己的主意八成不顶用,最后还是要听卫容柯的计划,但是她就那么想想又不碍着人。

最先要知道的是,那些人死了没?

估计是没有,萧清允如果想要他们死,早便可以这么做了,何必留着他们给他们逃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目的为何,但是凤槿萱能够感觉到萧清允不想要这几个难兄弟的命。

一定是活捉。

既然是活捉,就要想法子救人。最着急他们的人,自然是他们的家人。凤槿萱一己之力绝无可能救出这么些人来,可是若是寻到他们家人,那些人定然十分积极吧?

最好下手的,是陈凉家,陈大将军的妹妹已经言明,家人已经有了察觉。为父母者,对待儿子的感情定然比姐妹更深。

李家也可,李老夫人的独苗儿子,必然爱若珍宝,怕是为了李文活下来,命都可以不要!

唯独难办的是凤家把,不过李家陈家都办妥了,三大将门之间必有联系,凤家也不会太难。

就是自己太心急了,已经在当铺寻好了差事,还答应了明日就去。

凤槿萱一向是个守诺之人,更何况人家做生意不容易,她这般答应了又没有去,不知对他们生意会不会也有影响?

然而人命比钱重要,凤槿萱自然知道轻重缓急,如果决定了去李家做李家庶女,那这生意自然可以推去,她却是实在不耐烦宅子里那些污糟事儿,如今她有宅子还有个不错的营生一个月的工钱顶寻常人家一年的努力她为何不去?

卫容柯伤感了会儿,就听到身边人呼吸轻缓,已经靠着树干睡着了,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一只蚊子卖力地在她的脸皮上努力吸血。

卫容柯瞧了会儿不禁笑了。

这姑娘脸皮真厚,蚊子都叮不透。

凤槿萱一觉睡醒,后花园里一只鸟正在她的肩头上跳着玩,她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肩膀上的鸟儿,那鸟儿觉察些不对,一转机敏的脑袋看向凤槿萱的脸。

凤槿萱一笑,鸟儿张皇失措地飞走了。

身边又一个燃尽了的火堆,不见表哥。表哥就任由她在这杂草丛生的花园里呆了一晚上?

凤槿萱对卫容柯心里的评分又低了两三个等,直接从乙减跳到了丁加。

已经坏掉了的饭菜被每样约莫动了几口,凤槿萱尝了一口,立刻吐回了碗里,表哥这样吃的话一定会拉肚子的吧?

他会不会把事儿责怪到她身上,以为是她报复。

“菜的味道不怎么样。”一个冷漠的声音,卫容柯出现在凤槿萱身后。

凤槿萱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不是味道不好,是天太热了,菜已经坏了。”

“菜……坏了?”

根本不知道柴米贵的流浪汉大将军卫容柯怎么可能晓得菜坏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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