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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1/1)

凤槿萱如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不知当不当开口问。

为何要给她人皮面具救她出来?

为何将凤家三个爱将打入最底层与流民乞丐为伍?

为何将这大好江山相让?

为何不尽快逃走!

太多太多了,一时纷杂的涌上心头。

“相爷身上总在微妙的沉水中带着一层淡淡的伽罗香味道,清雅却隽永留长,我一直想着如何配制出那样的香汤,两者香味相克,又如何调配在一起?今日见相爷的小厮今日出手,方才恍然大悟。”

白如卿淡淡看了眼那伺候的小清倌一眼。小清倌容貌极好,却聪明机敏,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此时白如卿只是淡淡一看,他便从容告辞退去。

身长七尺,行走间书香容雅。

“本王今日准备的香料,还添了一样东西,可以洗去你那张假面皮。”白如卿笑道,“香汤已经备上了,你可愿意要回你那倾城之色,还是,继续做你的寂寂小民?”

“既然相爷肯赠浴,槿萱怎敢拒绝?”

早就离了婚了,那一场梦境中他似是故我,可是也只是梦境而已。

白相爷一叹摇头。

凤槿萱看到一个和凛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向着凤槿萱轻轻一福。

恍然间,眼泪差些掉了下来。

“凛……”

女子温婉一礼。

她穿着菊花纹长衫,束鹅黄腰封,配了一套月白色的抹胸长尾裙,露出胸前深深的沟壑。

是了,凛明明是七尺男儿,怎会变成女子?

“你是?”

“奴婢是小凌。”女子微微抬起眸子,和凛如初一辙的容貌倾国倾城,“由奴婢服侍小姐沐浴更衣可好?”

凤槿萱一时失神,竟然站住不动。

“凛是奴婢的孪生哥哥。”小凌微笑着,眼眸亦闪过一丝水光,“以后便由小凌代替哥哥伺候殿下。”

凤槿萱方才伸出手。

那么,她的清茗呢?

心事忡忡的解开衣衫,迈入浴桶,小凌柔软的手上水淋淋的,有着丝丝香味,缓缓揉搓按捏着凤槿萱的面部,过了一会儿,一张水润的人皮面具便被轻轻剥离了凤槿萱的脸。

小凌转手,微微一笑,将面具附在了自己的容颜之上。

华丽的姿容一时间被遮掩住了。

她客气有礼从不逾矩,与躺在屋梁上不善言辞却内心澎湃的凛完全不同。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如凛、如琳琅一样默默守护着她了,有些人,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凤槿萱任由自己沉浸在一片温暖的水流之中。

一个女子一片碎步走入了浴室,在小凌耳边私语一阵,小凌笑意浅浅,挥退了那女子。

“可是有人闹上门来找我了么?”

“娘娘所料不差。”小凌笑道。

“是李家夫人,还是陈家夫人,当时李家的吧,陈家夫人心思重写,我的名义又是李家庶女,总爱拿人当枪使。”

“是李家夫人,正在门外闹着,让夜府交出庶女,否则告上官衙。”

好险。

只差一步,就要被夜明得逞,将她用粉轿子抬入府内收房了。

李家夫人来找她要人,想必营救那三个将军的事儿也有了眉目吧?

“你既然自己要了这容颜,可是想要替我入了李家?”

“正是。”小凌笑道。

凤槿萱一字一句道:“我不许。”

原先并不晓得凛还有家人,如今她妹妹眼看着也要走上凛的老路做替身,凤槿萱怎么能肯。

“这是相爷的旨意,小凌是相爷的奴婢,不能违逆相爷的意思。”

暗卫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凤槿萱眼眸微转,一声轻嘲:“他?那只老狐狸!他若真心想要你替我,大可以让通报之人不进来,也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你长得那么像他!”

“是……哥哥么?”小凌笑容毫无瑕疵纹丝不变,就好像凛永远不会笑一样,“哥哥一直在暗卫中排名第一,而我却是第二名呢。”

——这是我唯一能过越过哥哥,在相爷暗卫组织中排名第一的机会了。

凤槿萱长叹一声,终究无可奈何。

出了屋子,忽而看到夜明站在屋子里,垂首正同白相爷说话。

抬头看见凤槿萱,眼睛瞪得直了半分:“你?!”

看来只是夜明自以为自己是白相爷的心腹,白相爷却未必要事事讲与他听。凤槿萱闲闲点了下头:“许多日子不见了,你可还好?”

夜明身形晃了晃:“我以为你死了!”

“本宫还好,不牢夜公子挂心。”

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夜明的心头。

凤槿萱倏尔一笑:“昨晚白公子沐浴了好久,我看着,身上的皮儿都要搓掉了。”

夜明恍恍惚惚,过了会儿才明白:“你就是那个李梓?你带了槿萱的脸皮?”

那一瞬间,夜明的眼眸中的的确确闪过了一丝冷光。

“若说我是戴了槿萱的皮儿,那这李梓的皮儿又怎么到了凌儿身上?”凤槿萱笑着一点一旁的小凌。

任由夜明努力去辨认小凌的脸,凤槿萱走到白相爷面前。

“李夫人来了,是我招来的,我把三个将军的事儿告诉他们了。”凤槿萱有些心虚,不敢抬眼看白相爷。

白相爷白如卿将手上书卷合上。

“无妨。”

我知无妨。

“不知……白相爷,此时可有琳琅的下落?”

“琳琅是谁?”

略有迷茫的眼。

凤槿萱最后一丝希望折了。

本以为一切都是他的筹划,如今看着却不尽然。

琳琅手里有着她的私印,可以调动她存在镖局的财产,想来,应该能照料自己。

心头泛起一丝苦涩。

夜明收回了目光,重新咄咄逼人地看向凤槿萱。

如同看着一个闪耀的金库。

凤槿萱察觉到夜明的视线,本就心情不好,此时冷冷一笑,出言刻薄道:“白公子,本宫觉得咱们真是缘分不浅,先前本宫做女儿在闺阁之中时,你便要娶本宫,后来本宫乔庄成了李家女,你还是想要娶本宫,不知白公子,现下已经娶了本宫的两个妹妹了,是否还想娶了本宫,让本宫三姊妹团聚?”

夜明脸皮儿抖了抖,眸子一沉,过了会儿才说道:“眼见怎可为实?先前我并不知道是姑娘,所以并未解释,如今……”

凤槿萱冷冷回道:“你说眼见不能为实?那我的四妹嫁的是谁?温莞的姐夫是哪个?浮萍为了谁争风吃醋差点把你的正堂砸了?”

回过头,怒道:“我倒是许久不曾和妹妹说话了,今儿长姊登门造访,她怎么也不出来见一见?”

凤槿萱平日是不大好多管闲事的。夜明如今爱怎样都与她无关,毕竟当时婚事没结成,两人已经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了。

如今她心情不好,硬生生拿出对待负心汉的态度,要将夜明治上一治,也算是无理取闹吧。

“是了,我们一家人是应该一起吃一顿饭。”夜明立刻蹬鼻子上脸顺杆爬。

凤槿萱扭头,冷笑:“如今李夫人还在外堂等着,王爷又好个清净,咱们就别打扰王爷了,先去会会李夫人再说。”

说罢,高冷地朝着白相爷点头一礼。

白相爷伸着一只手,接住了桃花树上落下了的一枚叶子,模样倒是清静无为,他的男宠在一旁为他打着扇。

“小凌,你跟着槿萱一起去看看……护着娘娘。”眼皮子连抬一下也不曾。

“是。”

凤槿萱看了一眼小凌。

有了这一句护着公主,小凌是无论如何,哪怕动手,也不可能跟着李夫人走了。

小凌是在机器般暗卫的训练系统中长大的女子,性格与哥哥迥然不同,就好像那万万的宫女一般,在主人面前,就是一个纯粹的布景板,毫无特色,唯命是从。

即使那张祸国殃民的好颜色,也是主子说要,便立刻给的。

只不过是棋子的价码更高一点。

与她想比,面容肃冷不善言辞的凛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凤槿萱提着裙子,一路在丫鬟的指引下朝着李夫人所在的前院走去。夜明落后半步,紧紧跟着。

“槿萱……”

凤槿萱感觉衣裙一紧,低头,原来是当朝登徒子的惯用招数,他夜明踩了凤槿萱的衣裙。

凤槿萱冷冷抬眼,一抬眉:“何事?”

面对凤槿萱冷眸相对,夜明不知为何心底便虚了许多。

凤槿萱扭头提裙,一阵撕拉之声,将裙子扯开,继续朝前走得头也不回。

她如今变化不少,容颜更为清绝,脾气也更为……泼辣,如同一只不肯驯服的高贵猫。

正厅内,李夫人正一口一口品着雪雾银毫,看到凤槿萱,放下茶碗,站起来笑了。

“李夫人不辞辛苦前来造访,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凤槿萱越俎代庖,做了此间主人。

夜明求之不得,不管她是骂也好,做这里的主人也好,他都欣然接受,他甚而还有些飘飘然的认为,凤槿萱早已对她倾心相许,所以才会妒忌吃醋,才会这般不自觉的以为自己是此间主人。

凤槿萱目不斜视,坐了上座,夜明也点了点头,便也一心随着凤槿萱去了。

万贯家财的女子,且兼了一副好容颜,天下男子,一生所求也无非钱财美色,凤槿萱兼而有之,他如何能不欢喜?

李夫人眼睛只在她身后的李梓身上略停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李梓是谁于她而言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见到凤槿萱,救出她的儿子。

“老身有些要紧话要对娘娘说。”

凤槿萱略抬手,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

夜明自是岿然不动,李梓也是低头装没看见。

“那几个孩子,已经有眉目了。”

“我也一早便晓得他们去了哪里,可是我们没有人可以去抢牢房。”凤槿萱话说的通俗直白,“我也不觉得咱们几个妇道人家又法子可以偷天换日的把锦衣卫牢房里的人救出来。”

“只要能救出我的儿,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入了夜府?难不成你派人跟踪我不成?”

李夫人一时语噎,眸光四顾无措。

凤槿萱定然不动,笑着对白兰泽道:“闻说公子雅好下棋,不知何时可手谈一局?”

白兰泽对凤槿萱忽冷忽热地态度十分拿不准,此时看见凤槿萱望过来,连忙点头:“我找人备壶好茶,咱俩去杏子林下棋去。”

“李夫人,本宫还有事情,就不多陪了。”凤槿萱端茶送客。

李夫人从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过,知道凤槿萱是恼了她不诚心了,连忙站起来:“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事儿是白莲教教众看到的,传入了我的耳中,我心想既然凤姑娘都到了这里夜府……”

“于是你就闹到夜府来,要捆了我扮作的李梓回李府?”凤槿萱手指划着杯檐,笑意阑珊,“可怜的我啊,好心给李夫人通风报信,还要被李夫人以私奔女的身份绑回去?您顺道再利用我和白家谈谈条件,白兰泽想要娶李梓给自己的生意牵桥搭线,您也想利用我搭上白家的船,这些如意算盘,您倒是打得噼里啪啦响。”

李夫人大骇,慌忙站起来,指天发誓到:“我真不曾昧了良心做这种打算。皇后娘年万金之躯,就算戴了那人皮面具又岂是我等可以肖想的?”

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她早被李夫人卖了吧。

一番连消带打的话,把李夫人数落地坐立不安,几欲刨心以证清白。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好处啊?”

“是啊,没有好处,您干吗闹得那样大张旗鼓,非要将我带回去呢?我也不能懂呢,您怎么就那样断定,我摘不下这张人皮面具。”凤槿萱笑起来,“是了,有陈芙呢。想来我哪里露了马脚,她断定了我摘不下这张脸皮儿来,所以命你来擒我吧?这事儿就算闹到官府,也是白家抢了你们李家闺女。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了?是不是讲只要和白家联手,救儿子就更容易了?”凤槿萱一声长叹,“这么说来,夫人,我还真不能放心你回去了呢。”

因为李夫人想不到,陈芙却能想到一件事情。

这人皮面具能摘下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儿,白相爷在夜府。

虽然说陈芙也很有可能是白相爷手下一枚棋子,可是凤槿萱仍然很不喜欢让陈芙知道任何关于白相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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