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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1/1)

边疆发兵,虽然准备得不甚充足,仍然打了萧清允一个措手不及,疲于应对。

本就是萧清允救命稻草的喘息时间,因为凤槿萱,竟然改了。

一个踉跄得身影踏入了养心殿。

萧清允左拥右抱着两个美貌女史,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木鱼般坐在御案前写字的女官,头也不回地掀开了香帐,迈入碧纱橱。

不过一会儿,男女欢好之声便不绝于耳。

女官耳根微微发红,颤抖地小手翻过了一页纸。

凤槿萱眉眼微敛,对自己如今的容貌很放心——辟邪。

“换人!”

两个穿着肚兜满身红痕发髻微散的女孩儿被推了出来,立刻便有跃跃欲试的女史娇笑着走了进去。

连续换了四五拨人了。前几天见着的叶玄等人皆在其中,有个女孩留意到了正在磨香墨的凤槿萱,笑着指了一指,一阵嬉笑,不知耳语了什么,捡了地上的衣裳,摆着腰肢摇着臀地走了。

凤槿萱一脸黑压压,不觉水添多了,墨汁有些微微溢出来。

虽然凛为了她而死,她心中不痛快,可是仍然忍不住分心骂一句萧清允人渣!

最后两个女史也被推出来之后,凤槿萱已经没有表情了。

萧清允半敞着衣裳从碧纱橱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瓶酒。

他已经彻底醉了。

摇摇晃晃走到了御案前,手掌一撑,桌子都震了震。

凤槿萱不担心他又朝着自己冲过来,如今她这张脸,铁铁的背景布,安全得不得了。不用为曾经时不时看着周边人抽风而胆战心惊而觉得十分踏实。

匆忙退了出来。

一群半果着的娇艳少女还坐在廊子下气喘咻咻的休息。景姑姑福身一礼,凤槿萱也跟着一礼,女史们还在谈论着床笫之乐,看也没有多看她们两眼。

凤槿萱就等着她们一通数落呢,结果竟然成了隐形人,不觉得诧异了那么下下,然后就很自在地跟着景姑姑回了下房休息。

“这宫里,是一日比一日乱了,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皇帝陛下哪里敢这么明目张胆……”景姑姑唉声叹气,“趁着这么个空当,你跟着我去采摘花瓣做脂粉去。回头这些女官们还要用呢。”

凤槿萱装哑巴点头,景姑姑自然不在意,很漫不经心地忽略了过去。仿佛她这么个人,就是应该毫无存在感一般。

那感觉就好像天上就应该有那么一两颗暗淡的星星一般,没什么新奇的。

这个……看脸的世界。

宫里花开的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未央宫。凤槿萱看着蓝蓝眉目含愁地从她身边走过,扭头看见蓝蓝进了养心殿。蓝蓝没有认出来她,也不曾留意到她。

蓝蓝从始至终,没有为凤槿萱的死流一滴眼泪。

凤槿萱在未央宫里,陪着姑姑采摘新鲜的四季花。姑姑有一茬没有一茬的说着话。大体意思是世人都误会了皇后娘娘,其实那是一个顶和气又为人着想的公主,伺候过她的宫人都知道,云云。

不论吃什么,都记得赏赐给下人们一份,又极为善于调香,香方流传出来的宫女们都好生收着,轻易不肯教人的,都说是公主赏赐的傍身技艺,这未央宫配着那么一个皇后娘娘,当真合适。

凤槿萱不觉得曾经未央宫多热闹,其实墙角总站着几个宫人,庭院里洒扫的宫女也一拉一大串,只不过她总觉得这些人是布景一般的存在,宫里是空着的而已。

如今自己也做了一把布景,才晓得,曾经自己身边是多么热闹,她没留意过罢了。

“其实伺候人,总要看是不是跟对了主子的,皇后娘娘虽然人品行好,可是身世却不好,一辈子一个人凄苦地过了。与白如卿白相爷两个人,谁不知道是有心的一对儿啊,却被生生拆散了,同在这宫中,却连面都轻易见不着……哎,其实,比我们的日子过得,也强不到哪里去……”景姑姑絮絮说着,忽然扯了一下凤槿萱袖子,“看,那就是白如卿白相爷!”

凤槿萱仓皇抬起眼眸,刚好凝望到了一个月白色的人影,站在紫花树下,手指轻轻抚摸过那一片青石。

“你不晓得,皇帝陛下从前从来不穿白的。咱们伺候衣裳上的人谁不知道,是因为了白如卿白相爷穿白菜跟着穿的。老人都说,皇帝陛下身上的料子再好,也比不过白如卿白相爷能穿出来那一身的冷香味儿……”

凤槿萱“唔”了一声,已经看痴了。

景姑姑也是寂寞久了,除了跟自己带着的宫女徒弟,实在不能多和旁人说话。

“低下头来!不要明目张胆地看!”景姑姑嗔了一句。

凤槿萱慌忙低下了头。

“要在这宫里留下去,就要记住,永远不要看主子的眼睛!不要直视主子!一眼都不许,就老老实实干手里的活儿!”

凤槿萱立刻点头轻声应是,景姑姑方才作罢。

将柔软的花朵从花枝上折下,凤槿萱从始至终都不言不语。白如卿白相爷只在那花树下略站了站,就起身朝着未央宫大殿处走去。

“白如卿白相爷不是软禁在了英华殿么?怎么可以在这里随处走动?”凤槿萱悄声问着景姑姑。

景姑姑白嗔了凤槿萱一眼:“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这话到我这里也就算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先把你舌头绞下方才罢休!”

凤槿萱果然不言语了。

做胭脂的花瓣采摘地差不多齐了,景姑姑用面纱帕子将两个蓝子小心盖好,就带着凤槿萱往回走。

凤槿萱才走了没两步,就“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

景姑姑扭头问道:“怎么了?”

“我……我没事。”凤槿萱揉着脚,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看见景姑姑看过来,立刻又松开手,装作不要紧的形容。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疼得眼圈都红了。

景姑姑看着凤槿萱,拧紧了眉头:“怎么那么不小心。罢了,你先在此处等我,记着不要随意走动,仔细被捉起来当你是乱闯宫禁的打。”

“好。有劳姑姑了。”凤槿萱忙点头。

景姑姑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花海之中。凤槿萱垂着头揉着脚腕,看着人走了,才立刻站了起来,将花篮放在地上,用白纱布盖好,毫不迟疑地往大殿走去。

穿过扶疏的花木,她小心地掖了一下碎刘海。

宫女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打扮,清一色的发髻,末尾打个麻花辫,防止碎发掉落,绿色的裙袄,又不许浓妆艳抹。

她现在的容色不是十分出挑,看着跟在宫里辛勤劳作的成百上千个宫女几乎没什么不同——而那些穷苦姑娘家出身的,混到宫里来,无非是发放出去后好找个婆家。与人讲起来时,只一句在宫里调教过,就好似镀了一层金,一下子变得抢手了许多。

能入得了大殿伺候就算挣出头了,一个个都是顶聪慧柔和的女孩儿。

凤槿萱自问,比起她们来,除了一副爹娘给的好容色好身份,真没有强过哪里去。

现在的她,能吸引得了他的目光了么?

在心中百般凄恻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一手颤缩着推开门。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听见声音后,扭过头来,凤槿萱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根发钗。

是她戴惯了的金钗。

白如卿的视线在凤槿萱头顶发髻上略微停了停,然后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凤槿萱。

凤槿萱用一个碧玉梳将发丝儿拢住,头顶别无妆饰。

白如卿的眼睛就定定地看向了凤槿萱的眼睛,凤槿萱扶着门站着,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有些心虚脱力。

“死丫头,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凤槿萱听到景姑姑严厉的声音,吓得立刻垂下了头。

“我……我想进来看看这里值宿的姐姐有没有药。”

“不是让你等我……”景姑姑一抬眼看到了白如卿白相爷,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规规矩矩道,“奴婢见过相爷,不知相爷在此,请相爷责罚奴婢!”

凤槿萱见着景姑姑都跪下了,也要跟着一起跪下。

白如卿一扬下巴,点了一下凤槿萱:“她叫什么名字?”

景姑姑悄悄瞪了凤槿萱一眼。宫里想挣出头的这么多,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丫头作什么幺蛾子。

真是蠢啊,明明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还来勾搭什么相爷,还是一个被软禁了无权无势的相爷。

回去,不商她一些罚,不知她还要犯下什么大错出来!

景姑姑一时心慌意乱,报出名字,这孩子将来还不知道死了能不能混上一块儿草席,不报出名字又不妥当,总不能扯谎吧……

“你叫什么名字?”见景姑姑迟迟不答,白如卿又问向了凤槿萱。

“李梓……”

白如卿眸光转向了景姑姑:“你先下去。”

平定而不容拒绝的声音。

他认出来我了?

凤槿萱心跳加速。

景姑姑站了起来,凤槿萱求救一般拽着景姑姑的裙摆。

景姑姑一副老僧入定的神色,一步一步小心地退了出去,然后双手将木门合上。

凤槿萱面如土色,与白如卿两两对视。

白如卿见那宫女一走,立刻收了温润的模样,两条腿一岔开,坐在太师椅上,手跟个大爷似的托着额头,另外一只一下下敲着桌子面儿,要多地痞流氓,就有多流氓,偏还带了一丝儿军人的刚硬之气。

凤槿萱默默在心里赞了一下白如卿好一个收放自如的演技,才喃喃开口:“相爷……找我有何事?”

“啊,那什么,没别的事儿,你头顶的梳子哪里来的。”连着那腔调都带着一股子强烈的军痞气儿,白如卿口气这举止,真是十分对不住他那张清冷脱俗好似世外仙人的脸。

蓝蓝都没认出来这是她每日梳头的碧玉梳,他眼睛真毒,竟然一眼认出来了。

“我……我捡的。”

“捡?”抬高八度的声音,似乎对这个说法十分不满意,一声冷哼,“捡?这碧玉梳价值不菲,即使京中贵女也不肯轻易丢弃,若真说丢了那主子会不找么?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捡到这么好的东西会不向上通报?!莫不是你偷得吧。”

门外偷听的景姑姑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作死的蹄子做徒弟!若是真是白偷了主子的东西,乱棍打死都不为过!她这个做师傅的也讨不来好处啊!

“奴婢不敢。”凤槿萱神色从一时忍不住的窘迫到恼怒。

白如卿的脸已经绷不住,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意。

这人皮面具,已经凛带着替过了白如卿,白如卿肯定是晓得的吧!

她除了变了张脸皮,身形体态全都是对的,头上又戴着那柄不离身的碧玉梳,她不信白如卿眉眼猜测出来她是谁?

他这样虚张声势地吓唬她,到底是要干嘛!

就在她要脱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大声质问时,白如卿一声喝截断了她的话:“竟然不知错?好,这就传内务府慎刑司的人来把你带走如何?”

凤槿萱审视地看着白如卿的脸,实在分辨不出白如卿话里的意思。他到底有没有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一瞬间了悟了,

呵,若是寻常宫女,他蓝大少就算看出了偷了东西,犯得着专门将她留下来么!

“请相爷恕罪,这把碧玉梳的的确确是奴婢捡来的,奴婢眼光浅薄,不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之处。”

一伸手,将梳子从发上摘了下来,双手奉上:“奴婢这就交出这梳子,唯愿相爷饶了奴婢一命!”

白如卿收了梳子,凤槿萱大着胆子将一双小手搁在了白如卿的膝盖上,声音细若蚊蝇:“……郎君。”

白如卿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顺势用梳子将凤槿萱水缎般柔顺的长发理了理:“现在乖了?”

“你一早便晓得我没死?”

“以前找鸠摩罗什合过你的八字,那八字依着我看不是个短命的……”

景姑姑才晃过神来,就听到屋子内发生了如斯转折,一时惊得不能自已,声音虽然微弱模糊,但是二人一唱一和却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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