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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圆满(1/1)

美人剔骨 !望着这处水洼,许含章竟有了人生圆满的错觉。

“我是个初来乍到的土包子,肯定会受到很多刁难。比如,有人会拿起一杯茶水,泼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看我是会缩手缩脚的绕道,还是会大大方方的踩过去……”

数天前,她曾对崔异如此说过。

这不可谓不是真知灼见了。

但崔异当时却皱着眉,忍无可忍的说世家虽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但闹得再怎么乌烟瘴气,也还是晓得用‘风仪’来粉饰一下的,断不会沦落成地主老财家的后宅,人人都拿着金粪瓢,你泼我一勺,我泼你一瓢。

对,此处是没有什么粪瓢。

但茶水,却出现了。

内服外敷,面色就能好看很多,于是他铤而走险,顶着出海进货的名头,跑越城去和采珠人私下交易。

她听许恒说,越城的海边有官兵把守,严禁珠民私自下海采珠,违者格杀勿论。珠贝坊不许珠民们穿有兜的衣裤,说是怕他们私藏珍珠,每天清早天刚亮,海水冷得刺骨,珠民们却必须准时来到海边,被搜身后按次序下海,如果采上来的珍珠不好或数量太少就敢上岸,便会被官兵乱棍打死打残。

光怪陆离的深海,毒性极强的海蛇,嗜血成性的恶鱼,缠人手脚的海藻。潜入海底,不但要承受巨大的水压,面临被暗流卷走、漩涡吞没的风险,还随时会遭受各种袭击,上岸后还要遭受官兵的责打和珠贝坊的剥削,所得的报酬不过是几个铜板。

珠民们敢私藏珍珠和人可想而知许恒去那里私下购买珍珠的风险,她劝不住他,只得任由他去,最后害死了他。

她害死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

范氏的话应验了。

在她病得只剩一口气那天,范舟突然带人强行把她接到了公主府,请来各地的名医为她诊治。昭华公主当然大发雷霆,要找她算账,却被范舟死死拦下了。

她一点也不感激范舟。他只能护得住她一时。他是男人,怎懂得内宅那些害人的弯弯道道?昭华定会找到机会收拾自己,要了自己的命。

果然,第二天晚上范舟就被支走,一个小侍女面带不忍的敲开她的门,说公主有请。

许含章摘下发间的珠钗,将锋利的钗头对准了自己的左心,用力扎了下去。

钝痛袭来,她险些叫出声,咬紧牙关忍住后,又拔出珠钗对着心口再次扎了下去。她没有学过医,不知道用怎样的力道才能刚好毙命,也不知道扎的位置是否准确,只好再试一次,希望能死得快点。

意识逐渐模糊,她软绵绵的倒下,鲜血浸透了雪青色的罗衫,浸透了钗头那颗珍珠。

死,不是痛苦,是解脱。

“人呢?怎么还没到?”,水榭上帐幔飘摇,盛装华服的昭华踢开给自己捶腿的四个侍女,看向跪在一旁的小几前配药的张嬷嬷。

“老奴马上去看,决不让那个小娼妇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张嬷嬷闻言放下药瓶,起身应道。

“等等,那九个人到了吗?”,昭华侧过头,望着水榭对面的阁楼。

“已经到了,等会小娼妇一来,就给他们喂药,让他们好好伺候她。”,张嬷嬷的肿泡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阁楼四面拉着深色的帘子,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有人拉开帘子,点上灯,将窗子尽数打开,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这几天碍于范舟阻拦,昭华只得服软,把那个小娼妇好吃好喝的供着,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汾王借边事吃紧军粮告急将他叫走,她才得以下手。

“嬷嬷,不好了,她,她自杀了!”,张嬷嬷刚走到树林,就撞上珠玉惊慌失措的跑来,结结巴巴的说许含章已经自杀了。

“自杀?她哪里来的凶器?我记得她住的那个屋子连一根绳子也没有,她拿什么自杀?”,张嬷嬷厉声问道。

“她拿的是头上的钗子,婢子刚刚看过,钗头很锋利,像是特意磨成那样的……”,珠玉嗫嚅着说。

“真便宜了她!”,张嬷嬷咬牙道。

“死了?”,昭华忽然笑出声来:“死了也没关系,把尸体给我抬过来。”

“公主,那太晦气了……”,张嬷嬷正待劝阻,见昭华面色不虞,只得照办。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许含章的尸身被抬了过来。

昭华慵懒的起身,朝许含章身上踢了两脚,见她没有动弹,顿感无趣,便招呼一个侍女递来一把匕首,在许含章额头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本想在这张脸上再划两刀,可死人的脸和活人的是不同的,带着森然的气息,昭华心里发毛,将匕首一丢,唤张嬷嬷过来:“把她赏给那几人吧,许娘子一生冰清玉洁,临死了也没开荤,在黄泉路上恐怕会寂寞。”

张嬷嬷是昭华的心腹,向来做惯了恶事,但这一桩还是让她心里打鼓:“这个,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老奴……”

“看来嬷嬷真是老了,这点事都做不好。”,昭华冷冰冰的盯着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若是不得力,便会被其他人取代。念及于此,张嬷嬷只得应下来:“老奴这就去办。”

“你要去办什么?”,水榭的帐幔被人掀起,身穿白底暗纹锦袍的范舟狐疑的盯着张嬷嬷,然后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不会有事的,不会……”,他疾步上前,走到她的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希望只是受了外伤昏迷而已。

可是她已经没了呼吸,彻底的死去,额头上还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往商议军事不都是要谈到大半夜,都是为了这个小娼妇,你才这么早回来的对吧!她都死了,你还摆出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想恶心谁呢!”,昭华对他的早归感到气恼,恨不得扑上去和他厮打。

任谁都看得出范舟此时失去理智,已经到了崩溃和爆发的边缘。只有骄横跋扈惯了的昭华没有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范舟站起身,顺手拔出长剑,拦住了想出去报信的张嬷嬷,“谁说了,我就饶过谁。不然下场跟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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