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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蜜方三十八(1/1)

六十章蜜方 !38.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直到回到酒店房间,站在花洒下,钟艾的耳朵仍有些失聪。

明明有“哗哗”的水流声环绕在氤氲着雾汽的浴室里,可她的耳朵里只回荡着季凡泽在几分钟之前说的那句——你做不到的,以后由我来为你做。他的声音那么清晰,仿佛混合着血液刮过血管的细微声响,一起敲击在她的耳膜上,每一个音都令人心口微微发烫。

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这就是爱。

也是承诺。

钟艾擦净身体上的水珠,吹干头发,穿上睡裙走出浴室。睡裙不是昨晚那条丝绸料的了,而是十分保守的纯棉材质,短袖及膝的款式,正中的位置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小熊脸上晕着两坨腮红。

季凡泽正坐在沙发上翻阅酒店提供的财经周刊,听到动静,他突然抬眸,就撞见她以这副身姿走过来,“换你洗了。”钟艾朝他努努嘴,眼睛里晕着盈盈水汽,像两颗黑玛瑙。

季凡泽点了点头,清浅一笑,视线有片刻黏在这女人身上,挪不开。他觉得那只小熊图案跟钟艾格外相衬,大概是刚出浴的原因,她的小脸也红扑扑的。

见他起身进了浴室,钟艾准备拿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却在拉开床头柜抽屉的一片刻,她猛地僵住了手——

那盒小雨伞在抽屉里。

早上季凡泽被抓了个现形后,他随手就把这盒东西扔进抽屉了,钟艾这会儿盯着它看了看,当即面露惊讶。

巧克力香味的?

还超薄装?

咳咳,季凡泽这厮……会不会太骚包了!钟艾的脸蛋顿时更红了,她赶紧拿出充电器,关上了抽屉。

当钟艾的手机响起时,她的脑子还在别处。滑屏接听,她及时压住心里那丝偷偷作祟的羞赧感,把声音切回正常频道。

“喂?”

对方没有寒暄,只道:“钟艾,我有点儿事问你。”

由于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当手机里传来这副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嗓音时,钟艾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八百年也不主动打一次电话给她,现在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什么事?”钟艾的语气寡淡,透着警觉。

电话是李京生打来的,钟艾的生父。

“你和晴晴到底闹什么别扭了?”李京生问得毫不迂回,声线偏低,像是被砂石磨砺过,“她刚才打电话回家,一上来就哭……”

钟艾嗅出对方话里那股明知故问的苛责味道,她瞬间惊诧了,“孟晴说什么了?”

李京生不答反问,声线更低,仿佛憋着火:“你别管她说什么了。我就问问你,你对晴晴有什么意见不能好好说,非要靠男人在背后阴她?你也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她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有多不容易,可现在倒好,她的前途全被你毁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靠男人,阴她,自私……

字字似刀,分几次刺下来,慢慢地,刺在同一个位置——心口,一下比一下疼。鼻腔里莫名有酸意呛得钟艾说不出话来,她死死地攥着手机,纤细的骨节绷得苍白,“你就这么相信孟晴说的话?”

隔着细微的电波,李京生错过了她脸上晦暗的表情,似乎已经认定了什么,他自顾自抱怨道:“好歹你也是我女儿,你这样做让我很为难。晴晴她现在很伤心,一直在怪我……”

曾经她的爸爸,现在却是别人的爸爸;

曾经跟她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人,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质问着她;

曾经她以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父爱,现在却普照着另一个“女儿”,甚至不肯给予她一丝一毫的信任……

对于有些人不能手软。

季凡泽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这样猝然从钟艾迟钝发疼的头脑里闪过。稍一控制不住,她几乎是用凌厉的声调低吼出来:“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拜她这一嗓子所赐,手机另一端陷入须臾的怔忪。

钟艾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给对方回神的时间,她深吸口气,声音不重,却好似沉在这世界的最底端,沉的令人发憷:“你那么担心孟晴难过,难道就一点不担心我会不会难过吗?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她对我做过些什么?这么多年,你对我和妈妈尽过一点责任和义务吗?如果你还有脸自称是我‘爸爸’,请你开口说话前先考虑一下我的感受!顺便告诉你,这世上,没人比你李京生更自私了!”

二十年了,她第一次跟所谓的“父亲”发生正面冲突,吼出这番话之前,连钟艾自己都想不到她藏了多少火和委屈。现在好了,她把今天的伤痛和那些陈年的憋屈统统还给这位始作俑者,不留一点余地。

她的心,也随之被掏空了。

浴室的水流声早已中断。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挂机声。

钟艾的手机仍旧举在耳畔,她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赤红的眼因为噙着泪,一时无法聚焦。

繁星满天,却照不亮森黑的夜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秒钟,甚至更短,她的手机被人拿走了,软床微微下陷,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钟艾,对不起。”季凡泽把脸埋进她的发丝,贴在她的耳廓边轻喃。

他都听到了,一字不漏。

他本以为可以帮她出气的,不料却令她受到更深的伤害,她一定很痛吧?这么想着,季凡泽心里狠狠一绞,胸口疼得一阵发麻。

这道低哑的、淬着一丝疼惜的嗓音,热热地在钟艾耳垂上晕开,无形中阻断了上一刻的魔音穿耳。他贴近,炙热的气息将她包裹,仿佛一鼎火炉,将她从冰窖池里拉上来,一点一点地暖着她。

钟艾没有动,只是虚无地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怪他呢。

是他让她在那一刻变得坚强;

是他让她敢于直面所有不堪的往事;

是他让她勇敢吼出自己心里整整憋了二十年的压抑……

有人说,爱情是胆小鬼。

那是因为那些人从来没体会过爱情赐予人的能量,而这一刻的钟艾,她感觉到了。那种感觉十分微妙,仿佛身体里住进来另一个人——在她脆弱时,教会她坚强;在她怨恨时,教会她发泄;在她逃避时,教会她面对。

那个人,是季凡泽。

心念颤动,钟艾一直绷紧的身子渐渐地软下来,后背靠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怕她靠得不舒服,季凡泽索性托起她轻柔的身子,将她放平,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灯熄了。

钟艾脸上尚未干涸的泪水被暗夜掩盖。

“想哭就哭出来。”季凡泽靠坐在床头,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轻轻拨弄。

“嗯。”她应了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季凡泽微微一低头,就看到钟艾眼睛里的悲伤仿佛涨涨落落的潮水,偶尔溢出来一些,她纤长微翘的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泪珠,折射着淡雅的月光,好似细碎而剔透的白水晶。

季凡泽这辈子见过很多女人哭,包括那些对他求之不得的女人,老实说,他根本没什么感觉。可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得钟艾流泪,好像那些眼泪能把他也哭碎了一样。

“钟艾,不许哭了。”他的拇指指腹在她的眼睛上做了一个轻轻划下的动作。

这男人一会让她哭,一会又不准她哭,钟艾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由于是低角度看上去,月光照在季凡泽那张轮廓清朗分明的脸上,他的五官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精致,像完美的雕塑一般。

被她这样用雾蒙蒙的眼神瞅着,季凡泽也觉得自己的出尔反尔有点像神经病,他牵了牵嘴角,摸着她的头,“累了就睡吧。”

钟艾听话地点了点头,错开眸光,讪讪地说了句:“家丑不可外扬,今晚让你见笑了。”

“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外人。”季凡泽捏了捏她的鼻子,亲昵又自然,“别想那么多了,乖。”

钟艾垂了垂眼皮,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她的目光晃过窗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天上的星星,好像突然都亮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熟。

**

香港之行在孟晴惊爆丑闻中结束,跟季凡泽一起回到b市后,钟艾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向心慈手软的薛教授这次竟然没有轻易放过孟晴,而是准备让她吃官司。事情还不止于此,薛铭林又联合另外几名教授一起举报孟晴,牵扯出她的多篇旧作均涉嫌抄袭。

钟艾见识过季凡泽的手段,短短个把小时,他就能让孟晴的丑闻在研讨会上掀起血雨腥风。可事态的后续发展,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跟季凡泽扯不上关系了,即便他的人脉再广,手估计也伸不到学术界吧。

钟艾并未多想,权当善恶有报了。

回b市的第二天,季凡泽约钟艾一起去杜雨兮新开张的土窑鸡分店吃晚饭。正好钟艾也惦记着她的病情,遂欣然赴约。

分店的招牌依旧是“一路向北”,坐落在城西的商业街里。

新店推出诸多优惠活动,再加上正值用餐高峰期,餐厅生意火爆,一位难求,不少食客在门口排队领号。

“你定位了?”钟艾问走在她身旁的男人。

“我不用定位。”季凡泽莞尔一笑,径直穿过等位区,直接走进餐厅。

餐厅经理是从老店调过来的,当即认出这位贵客,谁让季凡泽那张脸比vip卡还管用呢。经理笑盈盈地迎上来,看了眼跟他十指相扣的钟艾,“季总,您好。两位吗?”

季凡泽略一颔首。

“您二位先这边请——”经理亲自领位,嘴上补了句:“杜小姐在后厨,我去请她出来。”

“不用急,让她先忙吧。”季凡泽以稀疏平常的语气抛出这么句。

哪知他正欲抬脚,腿边遽然传来一声软糯的:“大白姐姐!”他猛地顿足,视线越过钟艾,向下一扫,赫然瞅见一个小屁孩抱住了钟艾的腿。

钟艾的惊讶丝毫不逊于他,她低头看了看,眉目间浮起一丝疑惑,“笑笑,你来吃饭吗?谁带你来的?”

沈笑往身后指了指,瞪着双乌溜的大眼睛,说:“何姨带我来的,粑粑加班。”

不等钟艾回头看,沈笑已经眼巴巴道:“姐姐,我要跟你一起吃。”

钟艾闻言愣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季凡泽……

作者有话要说:外婆她老人家去世了,明天请个假,星期三(24日)会多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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