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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哭天抢地为亲事(1/1)

红楼巧丫鬟 !话说冯四爷这门亲事,还跟薛大傻子大有些干系。

薛大傻子上年被人揍成了猪头,又被冯三爷忽悠着南下做了生意,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酒狎妓,好不快活。至于买卖生意上的事体,那都是张德辉的干活。薛蟠的心里,你当大掌柜,不就做这个的么,一时更加宽心,玩的颇有些乐不思蜀。

尤其身边那小伙计张小六,据说是大掌柜张德辉的远房侄子,自打薛二缺养伤伊始,他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哄的薛大傻开心,一来二去视为心腹。

这一路上,薛蟠的丰功伟绩,少不得他吹风拨火。甚至路过维扬的时候,还弄了个瘦马,一直带回了京城,只说是伺候丫头收房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哪里见过这些,只觉得娇娇弱弱的,不像丫头,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横竖她们家也不缺做事的使唤丫头,薛蟠喜欢,也就罢了。

只如今薛二缺毕竟也二十来岁了,婚事一直没个着落,高不成低不就的,别看薛二缺不着调,自己的娃自己疼。尤其如今知道做生意上进了,多么难得,怎么得寻一房好媳妇。

一时跟王夫人和王子腾夫人都递了话,有合适的帮着相看相看。那一日见薛蟠身边的小伙计张小六伶俐,口齿极其便捷,说话也诙谐,便招来问道,“你好像跟你们大爷不久罢,这回跟去南下伺候的好,同喜,赏。”

张小六见机,忙跪下磕头,“谢太太赏,伺候大爷是小的本分,做什么都是该当的,当不起太太夸。”

薛姨妈一看更加喜欢,心道这小厮年纪不大,倒是个心里明白的,随意地问了问儿子此去南下一路的际遇。

那张小六自然捡能说的说了,横竖薛二缺千百好万般上进风餐露宿吃苦耐劳的,最后说道回来路上,“......要进京的时候,南城外遇上大雨,偏巧大掌柜说不远夏家庄有一处老亲戚,可去暂时投宿避雨。太太道是哪个,正是京里有名的桂花夏家。如今她家只一个老奶奶,带着个未出嫁的姑娘过活,也没个儿孙,见了大爷,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还叫姑娘出来见了一面。听她家下人说,她家姑娘自小也是读书识字的,容貌性情都是极好,就是如今没有合适的人家......”张小六没说的是,他家大爷自打进入夏家庄,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一时薛姨妈听住了,直到张小六离开好一会儿,还坐那里琢磨着。薛宝钗从园子里回来,见她妈枯坐沉思,少不得上前问道,“妈这是怎么了,什么大不了的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姨妈叹了口气,“还不是你哥哥这个孽障,他这亲事,可成了妈的一块心病了。”

“姻缘姻缘,讲究一个缘字,妈也不必烦恼,多早晚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如今急也急不来的,倒赏了身子,反是哥哥的不孝了。”

一时娘儿俩说话,晚间薛姨妈把薛蟠叫了房里来,问道,“你这亲事妈也琢磨了这么些年,到底也没遇上合适的,只如今听说那夏家女孩儿不错,你也是见过的,究竟怎么着呢?”

薛蟠愣了愣,装傻,“妈说的是谁,什么夏家冬家的,儿子不认得呢。”

薛姨妈来气了,一拍炕桌,气道,“我把你个混账东西,如今把外头那套应付你老娘来了,越发出息!还能是谁,不就是桂花夏家,你再说一个不认得试试!看我不拧你的嘴!”

薛蟠还算孝顺,一看他妈生气,忙赔笑道,“都是儿子不是,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旧年间我不是做过一回噩梦么,你那时问儿子,儿子如何也不说来着。其实不是别的,只儿子梦到娶了一房媳妇,也是姓夏,叫什么桂花的。哎呦妈呀,那媳妇老厉害了,打骂下人是家常,跟您老顶嘴对骂按饭顿,讥讽喝斥妹妹当零嘴儿,最不堪的居然勾引外头男人,哎呦,闹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儿子也不爱回家。妈你说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横竖不过是场梦罢了!”薛姨妈唬了一跳。

“妈呀,要是一般的梦也没啥,可最后,她要下毒害人,倒是把自家毒死了,她妈又来闹,哎呦,可不得了,横竖败家了。您说,这样儿的,能娶么?”

薛姨妈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这兆头确实不吉利,只......毕竟是梦么。

薛蟠见他妈不死心,眼珠儿一转,又道,“毕竟是梦,也不能全当真了,要不,咱着人好生打听打听再说?却不能急了。”不论打听的如何,他是不打算娶那夏金桂了,只先稳住老娘,回头想想法子就是。

薛姨妈闻言,只得点头,毕竟娶媳妇是大事,弄不好不能相夫教子兴家旺族的,反倒败家,那可真作孽了。

薛蟠这边着人打听不提,没两日跟李三舅喝酒,知道了柳儿出嫁之事,闹出了牟尼庵的乱子,多了一房亲事,其实他看着还好,只他妈死活不乐意。

最后他妈被薛蟠闹的没法,只答应一件,做媳妇不行,当妾室尚可。

那头董氏听了来了脾气,她家女孩儿可是预备给将军府公子做正头娘子的材料,到了你一个商贾之家,还不是什么成器的子弟,居然拿起乔来了,我呸!做你老娘的春秋大梦罢!

于是,薛二缺王八钻风箱,两头受气。这么两边跑了几回,倒是把人头都混熟了,尤其跟李三舅,那真是相见恨晚臭味相投,一时引为知己。倒把蒋素云的事靠了后了,更不知蒋素云如今在李家三房,成日以泪洗面,被丫头婆子劝着,到底认清了现状,毕竟表哥对自己没甚情义。渐次地接受当商家媳妇了,好歹薛家也是有钱有势的,未必就比冯家差了。

一日薛蟠和李三舅喝酒,听李三舅说起将军府如今给四公子寻亲事来,薛大傻子一辈子糊涂,心思一动,难得抖回机灵,来了个祸水东引,当即就把夏家的事情说了。

当然,都捡好听的说,他到此时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来。

李三舅当时一拍桌子,“着呀,这真是一门天造地设的好亲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哎呦,外甥女婿你这回办了件好事,不错!”至于岳家没兄弟姊妹帮衬什么的,那不是李三舅考虑的事儿,他只负责找,好不好的,有妹子小李氏做主。

通过下人和冯连儿院里的婆子来往,到底把这信儿捎给了小李氏,经过弄的十分诡秘不提。

小李氏一听说,当时腰不酸腿不疼心不碎了,起身靠着床榻细细思量起来。

她除了看中夏家的家当,倒是想了一回人丁孤单的事,只一想到儿子还有三个哥哥,一堆侄子侄女呢。别看跟自己不亲近,到底老四素日人缘尚可,不看僧面看佛面,一笔写不出两个冯字来。将来儿子成家立业了,家底也丰厚。媳妇出身家当可比那杨氏好上百倍,自然能支撑起门户,那时还怕谁来......此事可行!

之后又跟董氏偷着通了两回信儿,这事儿她便私下里认定了。

一时趁着老爷子休沐,也就是柳儿回娘家那日。下晌李家三舅爷腆着脸来了,自然是过来提亲,帮着夏家提亲。

之前由薛蟠带着,拜访了一回夏家老太太,一听说是将军府的嫡出公子,可比薛蟠这个傻头傻脑的强多了,当即心里高兴,把李三舅好一通奉承,临走又送了重礼,万望玉成此事。

这头落地了,李三舅倒是觉着小李氏那里不算事儿,定然是乐意的,果不其然。

那天晚上,小李氏支撑着病体,人逢喜事精神爽,觉着病好了大半。命下人拿了好衣裳首饰穿戴打扮了,都是以往老爷子喜欢的颜色样式。一时收拾妥当,拿出一把剪刀、一条白绫子,放到身前几案上,着一个婆子道,“去请老爷来,就说事关老四的婚事,老爷若不来,擎等着给我收尸罢。”

婆子不敢怠慢,忙去报信了。冯老爷子一听,气的胡子直翘,骂道,“败家娘儿们,告诉她,真死了,叫老四给她守足三年孝。然后我也死了,再守三年,一天不许少。到时候他二十好几的人,我看他寻媳妇!还有连儿,二十多了,擎等着臭家里罢!让她死去!”

婆子哪敢这般去回,左右为难地不动弹,倒是金住了解老爷子,不过一时气话,还没说什么呢,看看怎么了,遂上前道,“老爷子很不必生气,父母哪有不疼儿女的,太太既然说要商议亲事,何不看看再说呢。不好也就罢了,若是好的,岂不现成。”

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去了正房,他倒要瞧瞧,李氏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来现眼。

小李氏面子功夫还是会做的,让座奉茶,礼数周到,一如往日。进入正题,说那夏家姑娘如何知书达理持家理事孝敬老娘,简直是孝子贤孙的典范,最后道,“老四的性子老爷也是知道的,太过绵软些个。妾身又见识浅,到底娶个能干媳妇,能扶持一二,妾身百年之后也能安心闭眼了。老爷的一桩心事,也了了,岂不好呢。”

话听着好听,老爷子见多识广,岂是那般好糊弄的,当即冷声道,“这般好,十六七岁了还没定人家,必定有个什么缘故罢?能干厉害,若太过了,老四被拿捏住,男人握于妇人之手,本就是个没主意的,这辈子还能出息么?生意人家出身,难免见利忘义,一心钻钱眼儿里,处事少不得眼皮子浅,到时候教出来的子女,也这般。老四一房,你是打算就此了结了么?你这是有多不待见老四呢?老四不是你亲生的,是河沟里捡来的罢!或者马桶里淘来的也未可知!”

老爷子噼里啪啦一通斥责,险些把李氏气晕过去,过去怎么没觉着,这老家伙一张嘴,这么缺德呢?

这是骂她们娘儿仨呢罢?

李氏翻了半天眼睛,到底缓过劲儿来,也不与老爷子讲理了,横竖他嘴大吃四方,弄不过他,一把拿起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哭道,“老爷子你凭良心说说,妾身十七岁嫁给五十多岁的你,这么些年,好歹为冯家生了一双儿女,我自问对得起冯家列祖列宗,可你拿我当正经夫人看待了么?我这个夫人,事事被媳妇们压着一头就算了,如今更是指着儿女骂我!妾身便是罪孽再深重,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歹运儿和连儿是你的亲骨肉罢,虎毒不食子,哪有亲爹这般咒自己子女的......再不济,也是大家子出身,还能不如个当丫头的么......家世根基,人品长相,满京城打听打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装可怜,夸夏家篇。

“......便是我们连儿,好歹也是大家子千金小姐,打小金尊玉贵的养大,何曾受过什么委屈!我可怜的连儿,如今倒好,枉自有个人前显贵的爹,还不是说给一个庶出的庶出当媳妇,我这命儿呦,怎的这般不济,索性我们娘们一起吊死干净......”怜惜女儿篇。

“......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心里的苦有谁知......”再次忆苦思甜篇。

......

老爷子想起过去的日子,老夫少妻的,曾经对小李氏,也是多有怜惜,有过一阵子的夫妇和顺。只不知何时,似乎从生了一双子女开始,还有大女儿出嫁的时候罢,李氏越发的不识大体,如今竟然连规矩也不要了,进而拐带的子女也都不成器。

老爷子心内叹息,一时只觉老了十岁,坐那里半晌无言,听着小李氏哭诉,一家子都不满意,自己这到底所为何来呢?

李氏这里哭天抢地,女儿也就罢了,势要为儿子挣得一房好媳妇。正热闹,二姑娘得着信儿,带着丫头也跑来了,一见她娘那样儿,早心酸了。倒是不敢跟着她娘数落老爷子,却只跪一边抹眼泪,想起自己的亲事,这辈子也就那样儿了,更加凄楚。

老爷子看的越发闹心,这个女孩儿他可是真心疼爱过的,实在的没法,吩咐下人们,“去,叫你们四爷来,他娘和妹子,为着他娶媳妇,都要哭倒长城,他也别藏着掖着了!大不像个男人。”

正自左右为难,在房外窗户下听声儿的四爷冯运,闻言知道行藏被老爹发觉,忙起身进屋,垂首立在一边,低头不语。

此时小李氏也停止数落,只和女儿小声抽噎着,看老爷子如何发落。

冯唐看着这个儿子,眼里莫名,半晌方道,“你娘一向见识浅,办事不妥当,以我的意思,便是真要定这家,也好歹细细打听了再说,成亲是大事,马虎不得。你待如何?”

冯运低着头,半晌方嗫嚅着道,“子不言母过,爹你也别怪太太。太太也是为儿子好,没什么坏心的。女人么,顶多没什么见识,不过内宅里呆着,能翻出多大事体来,娶谁不是娶呢,儿子怎么都好,听爹娘的......”

老爷子本就对这个儿子期望不高,如今更是失望。天真、没主见、心软,如今又加了一条,是非不分......罢了,子孙自有子孙福。

闹了大半夜,老爷子着实不耐烦了,如今见儿子这么个窝囊样,更加不待见,一摆手,“后日就差人提亲去,只望你们娘们别后悔。”说完老爷子起身走了。

只这中间留着明日一天,到底老爷子也存心再打听一二,若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弄了来祸害自己儿子。

这儿子自家看不上是看不上,也容不得外人糊弄。

老爷子的人脉自然不是薛姨妈能比的,只一日,便打听出,这家倒也没甚不妥,姑娘也是花容月貌读书认字的,家里里外确实帮着支应着,算是能干。只这姑娘脾气似乎不太好,一家子都怕她......

老爷子沉吟半晌,脾气不好倒也不算大事,他自己打小也是个臭脾气,他家老三脾气也不好,可不也都出息了么......面团似的性子,也未见是好的。

只这事儿是李氏弄出来,老爷子到底不大安心,一时半会儿,却也没有更合适的。自己坐书房里想了半日,到底长叹一声,“罢了,儿女都是债,就这么着罢,到底自己活一日,还能照应一日,以后......再说罢。”

好在这事儿老爷子也没叫儿媳妇们沾手,隔日叫金住请了官媒婆,去夏家庄提亲去了,不上几日,合八字,占卜,吉。

小李氏很怕事情有变,夏家也急着结这门亲事,两好嘎一好,没几日放了小定,定下八月下聘,就在二姑娘出嫁前几日,年底成亲,这事儿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

只柳儿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横竖给四爷预备成亲的一应事宜,她和张氏都着实准备的差不多了。

只如今,回来第二天开始,冯三爷便连着三日不见人影儿了。

因之前冯紫英叮嘱过她,虽心内不安,倒也支持得住。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日她正坐屋内榻上临窗做针线,二姑娘来了。

这可真是稀客,一则她来了准没好事。二一则,自打牟尼庵回来,她因伺候李氏,解了禁足,却也不大出去走动了,连花园子都不去,也不知在房内做什么。

据丫头们打听,横竖没做针线备嫁妆就是了,那都是她房内丫头们的事。

如今冯二姑娘,对柳儿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牟尼庵是她理亏,自家也是知道的。但是把表姐的亲事给了她,深觉此事是柳儿撺掇的三哥让父亲定下的,归根结底,还是这位杨柳儿不地道。

至于备嫁妆一事,更是加深了一层恨意。好歹她是将军府的千金,将就表姐的亲事已经够委屈的了,如今倒好,连嫁妆甚至聘礼都得接着,冯连若不是有她娘开解,早气死过去,或者拼着命打上门来。

八月她就出嫁,在家也没几日了,横竖都得罪了,也不必顾忌什么,今儿她是被她娘支使过来办事,自己却有心特地来膈应柳儿。

虽说都不待见对方,该有的礼节不能免,柳儿让座,叫丫头倒了茶来。端坐上手,静等小姑子出招。

“三嫂子这些日子没见三哥罢,今儿跟三嫂说些体己话,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嫂子来的时日短,不知道罢。”

“小姑子但说无妨。”柳儿淡淡地道,实在不爱看她这幅嘴脸。

冯连儿笑的不怀好意,拿帕子掩了掩嘴角,接着道,“嫂子还是看着三哥些好,以前三哥在家里宴客,常请那锦香院的妓家云儿来唱曲儿,多少年了,别人不过来过一两次就罢了。只她一个,一直跟三哥来往,那模样儿不必说,万里挑一的。一颦一笑,说是国色天香半点儿不过。更兼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知,很能帮衬上男人家的......”

一时这冯二姑娘,倒是把个j□j,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柳儿若不是知道冯三那童子鸡的德行,怕早怒了。

便是如此,心里也不舒坦就是了。不过眼前可不能露出行迹,只面无表情地听着,手上兀自做着针线,仿佛两个闺中好友一起谈天似的,弄得最后冯连儿也没了兴致。

“我好心说给你听,你不领情就罢了,我也不指望。只如今我哥哥的亲事,你最好别弄鬼儿。我这四嫂出身家世,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至于聘礼什么的,若是不按照府内规矩来,我一个小姑子到底不能把你如何,横竖有我娘在呢。哼,别以为我娘如今禁足就好欺负,只要我爹在一日,谁也别想爬我娘头上去!”搁下狠话,起身一跺脚,冷哼一声,扭身径自去了。

柳儿恍然,原来如此!

想来张氏那里也不会落下,唉,这小姑子,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这般嫁到王家去,不用想也知道,有的苦头吃了。

柳儿一点儿不同情她,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古人诚不欺我。小李氏两样儿都占了,也算本事。

只如今被她一闹腾,到底心里的烦闷担忧少了些,倒是另一桩事冒了出来,半个多月后就是贾府老太太的大寿,等三爷回来,还得好生备了礼,过去贺寿才是。

贾府,自打自己嫁人,一干人等可是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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