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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初露锋芒 第一节 私访(1/1)

啸青锋 !蕙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发觉是小涅在抱着她,那个她生下后从未在怀是抱过的孩儿,此时却将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伸出手来,抚摸着小涅的脸庞,望着她脸上还未擦干的泪痕,心中的痛楚比小涅此时更多,多少年了,那些看不见的痛苦一直以啮咬着她的内心。

“小涅……娘对不住你!”蕙夫人轻声的说道。

小涅没有回答她,她只是慢慢将她扶起身来,陪着她来到床边。蕙夫人很想问她将那人怎么样了,可是她知道此时不能问,难得她们母女有如此温馨的时刻,问这些只会让小涅更加反感。

面对小涅的沉默,蕙夫人知道这孩子心中对自己有着极深的怨恨,她苦笑了笑:“从未听你叫我一声娘,今夜没有别人,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娘?”

“……”

“……算了,我不会勉强你。”蕙夫人低下了头。

“夫人,你我二人,都是受制于他人之人,身心皆没有半点儿自由,何苦再多一重痛苦?”小涅轻声的说道。

蕙夫人一时无语,是啊,这孩子年纪不大,但却可以看透这些事情,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看不透那时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重重迷雾,往往是一头扎进这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看不清眼前的路,一步一步的走向无尽的黑暗。

她想到此处,紧紧的抓住了小涅的手,有些急切的对她说:“娘这一生,过的太糊涂。小涅,你可是恨娘吗?”

小涅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她,蕙夫人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接着说道,“等我想办法除掉那该死的宇文都,你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我从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小棋子,夫人,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师父还可以派我去做事情,若真有一天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怕面临的便是一条路……”小涅没有蕙夫人那么天真,她太明白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了。

“什么路?有娘在这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蕙夫人恨恨的讲道。

“夫人,你、我二人,都是棋子,只是我这颗棋子和你的用途不同罢了,可是……我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到最后……免不了都是个死。”小涅看到蕙夫人脸上流露出那样天真的表情,心中突然感觉,她是那么的弱小无助。

“不会……不会的,娘会想办法,娘会想办法保全你我二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蕙夫人此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人,此时,只怕是该用到此人的时候了。

“天快亮了,夫人……我该回去了。”小涅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轻轻地说道。

“小涅,再呆一会儿吧。”蕙夫人没有放开一直拉住的她的手。

小涅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转身走开了,再留恋一刻有何用?什么都改变不了,她还是要回去,继续做师父的鹰犬,有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放弃了去改变,明知改变不了的事情,何苦去反抗?反抗的结果便是她连这唯一亲人团聚的机会都会失去。想到此处,她只能是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的母亲,继续自己的任务。

“小涅……”蕙夫人透过模糊的泪眼,望着她孤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韦睿一行人赶至雍州之时,正赶上一年一次的庙会,那去普贤寺进香的善男信女,自雍州各地赶来,将州郡的大街小巷塞的是水泄不通。

韦睿自马车上走下来,与张山一起低声商议着。原本他们的行程是先赶往雍州府衙,找到雍州的典史萧强,粗略的了解一下雍州近些时日的状况,但这街道此时如此难以行走,韦睿临时改变了主意,先随着这些赶庙会的百姓,到普贤寺探听一下消息。

他们到得普贤寺之时,这寺里寺外人山人海,韦睿也是走的累了,便在寺外一处小吃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张山急忙命人上了两碗茶水,这韦睿走了一路也确实喝了,这茶水虽然是普通百姓常喝的大碗茶,但是饥渴难耐之时喝上一碗,心中感觉极为痛快。他喝完一碗茶后放下空碗,对面的张山早已经几口将茶喝光,看着桌上的两只空碗,二人不禁相视一笑。

“这雍州的普贤寺与京城之中的同泰寺相比,不知哪里香火更盛一些?”韦睿望着这些善男信女,想起了一个问题。

“如今这皇上是极力提倡佛法,大梁自上而下,广建寺庙,宣扬佛法,近些年皇上更是身体力行,到同泰寺中出家修行,下面州郡之中的百姓,听闻后更是上行下效,若论这香火之事,只怕下面的百姓比皇家做的更多。当然了,韦------为国为民,这都是极好的事情。”张山差点儿说漏了嘴,幸好及时收住了嘴,没有泄漏韦睿的身份。

韦睿微微一笑,这张山人长得是五大三粗,毕竟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做起事来还是相当有分寸的,这口误一出,便知用何话来搪塞,确实是经验老道之人。

“我们还是进寺里面看看罢。”他望了望茶铺周围的人群,此时略微有些减少,趁着时间还早,可以到寺里四处看上一看。

正待他与张山起身想要进寺之时,突然看到寺外的人群有些混乱,一群身穿羽林军服饰的士兵正在驱赶进寺的百姓,众百姓受到驱赶,一边往后退一边是骂声不断。韦睿眉头微微一皱,他和张山往路边站了一站,避让着退回来的百姓们。

“这位老哥,请问寺中出了何事?”张山拉住了一位自山上下来的老者,问道。

“唉------这世道真是没法说了,在这皇上的儿子来寺中进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便进不得寺中了。”

“不知是哪位皇子前来进香?”张山多问了一句。

“这我哪里知道?”那老者摇摇头,往山下走去。

“这------这如今我们还能进得了寺中吗?”张山着急的问道。

“------进寺先不急,既然是皇子来到了普贤寺,我们先等等罢。”韦睿也是十分不解,据他所了解,皇上的这些皇子们,最热衷佛法的莫过于八皇子萧纪,此人年纪尚轻,但是城府很深,小小的年纪便将武帝萧衍侍弄的龙颜大悦,且他极会讨好自己的父皇,经常四处寻找佛家至宝孝敬父皇,这萧衍对他是倍加的宠爱。只是萧衍极为保守,对于太子也是极为宠爱,且不论那萧纪有何别的想法,若想让他萧衍废长立幼,自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那萧纪自然知道父皇的心思,从未敢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

如今这萧纪不在京城陪伴自己的父皇,来到雍州普贤寺做什么?韦睿心中老大的疑团,正不知如何排解之时,突然听闻耳边有人出声叫道:“韦兄,你如何到这里来了?”

韦睿闻言也是吃惊不小,他转身一看,居然是当朝宰相沈约。

“沈大人,想不到我怀文在雍州遇见宰相大人,真是失敬失敬!”韦睿惊讶之余,急忙上前行礼。

当今皇上早年与这沈约、范云、竟陵王萧子良等人并称“竟陵八友”,眼前这位沈约沈休文,博通群籍,擅长诗文字画,是皇上萧衍极为依重的大臣,自萧衍建梁以来,这沈约一路官至宰相之职,且十余年来著书多部,让韦睿极为敬佩。

“唉呀,我也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怀文兄啊------听闻你最近身体不适,如何能大老远的跑到这雍州?”沈约确实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之巧的事情。

“沈大人若在别处遇到我韦怀文,那是应该惊讶,但是在雍州遇到我,应该是合情合理之事呀。”韦睿笑着答道。

“噢噢------老夫想起来了,您是皇上钦封的平北大将军兼雍州刺史,来雍州公干确实是合情合理之事呀。”沈约晃然想起,这位韦大将军数月前便被皇上提拔,封为平北将军,如今这遥指雍州多时的韦睿,来雍州体察民情,确实是比自己出现在雍州更为合情合理。

在一旁的张山急忙示意韦睿,莫要将此行的真实意图讲出来。沈约此时看到了张山的小动作,便转向张山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是------”

“这位是雍州别驾张山张大人,因我近日身体欠佳,张大人便陪同我一同前来雍州。”

“呵呵------有人陪在韦大人的身边,如此甚好,甚好。”沈约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大人,不知您为何来到雍州?”韦睿问道。

“这八王子萧纪殿下,幼时体弱多病,便记名在这普贤寺方丈大师名下为徒,故而与这普贤寺是大有渊源,他自那之后是经常前来烧香理佛,而我------”沈约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长叹一口气,“而我,则是借殿下前来雍州的机会,祭奠一下我那老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韦睿突然想起,那张元知与那范云、沈约、萧子良自年轻之时便关系甚好,那张元知虽不在竟陵八友之中,但与他们几人关系自然是好于常人,否则他的独生爱女张绮凤,也不会嫁与范云的侄儿。

“沈大人,那张元知大人已然逝去,您------还是要节哀。”韦睿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何话,才能安慰他。

“我这位老友------死的冤呐。”沈约想起这位老友,心中便是痛悔不已。

“沈大人,张大人之死,莫非您------”韦睿既惊且喜,若这位沈大人能帮助自己提供线索,或许这件无关的悬案能早些破解。

“元知在出事之前。曾经给老夫修书一封,信中多次提及雍州危急,我一直以为雍州北靠魏国,只怕是边境会出什么问题,待得四处打探消息,并未有北魏侵犯雍州边境的消息,着实让人费解之极。”沈约想起那封没头没脑的书信,张元知当初给自己写信之时,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现在是无从得知了。

韦睿没有再继续追问,沈约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武帝萧衍为何封他为平北将军兼雍州刺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定是这位皇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才要执意启用自己。他身边能带兵打仗之人均已派往北部,虽然他派去的那位六王爷萧宏是个无能之辈,可在这雍州他布下了自己这道后防线,确实是高明之举。韦睿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虽然萧衍近些年痴迷佛法,数次到同泰寺中出家为僧,但是他处理起朝中诸多事务之时,依旧是果断冷静,让人钦服。想来这位萧衍若无雄才大略,也是无法守住大梁江山的。

“沈大人,我韦怀文有一事不明,还望沈大人不悋赐教。”韦睿言辞恳切的讲道。

“韦大人如此讲话,就太过客气了,但凡我沈约能做到的,定当尽力去做。”

就在沈韦二人在寺外叙谈之际,那萧衍的八子萧纪,此时正在方丈之内,随从们正在方丈之内翻看查找着东西,那寺中的方丈住持低声诵着佛经,微闭着双眼,任由萧纪的随从将方丈之内的事物扔的到处都是。

“回禀殿下,什么都没有!”那些随从将方丈之内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师父,您可是我的记名师父,如今我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那张元知临死之前,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寄存到你这里了,师父,您可千万别说不知道。”那萧纪低声的威胁道。

“阿弥陀佛,殿下,如今您可是将我这里全都找过了,若是还不满意,那您就连地板也起开看一看罢。”那方丈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讲道。

“别以为我不敢将你这屋中的地板撬开。”萧纪查找不到,心中有些焦急。

“不知殿下自哪里得知此事的?”方丈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这不劳你多问了,总之今日我必须见到张元知给你的东西。”

“张大人多年来在雍州任职,为官清廉,刚正忠厚,且对小寺是经常布施,是为善一方的好官,不知为何殿下以为,他会在寺中寄放什么东西。这也不像是张大人所为啊。”方丈回答道。

“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要乱讲话啊。”

“殿下,我虽是您记名的师父,但古语讲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尊’。你我二人终究是师徒一场,殿下可否听老衲一言。”方丈虽然多年的修行,养成了宠辱不惊的好耐性,但是今日萧纪的鲁莽行为,让他还是感到有些痛心。

“讲!”萧纪有些不耐烦的讲道。

“不知殿下从何得知,那张元知大人在老衲处有寄存的东西?”

“哼!师父,我今日前来做这些事情,当然是奉了我父皇的命令。”萧纪大声的讲道。

“既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殿下可否将圣旨拿出来,给老衲看上一看?”信持自然是不肯放过可以证实萧纪话语真实性的证据。

“这个------”萧纪一时语噎,他自然是拿不出什么圣旨的,说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也只是他随口一说。

“殿下,若是无凭无据,便说老衲这里有张大人的东西,只怕老衲不敢苟同。”

“师父可曾见过京城的蕙夫人?”萧纪阴森森的问道。

“------”方丈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唉------师父,实话跟您说了罢,此次前来,是这位蕙夫人托我找这件东西。”

“殿下------我与这位蕙夫人,只是一面之缘,至于她从何处得知这里有张大人留下的东西,我不得而知------殿下对我这小小的方丈之地,也已是彻底搜查过了,确实没有蕙夫人所说的什么东西。”

“------师父,实不相瞒,我并想插手张大人的事情,只是您也清楚,这位蕙夫人是我六叔的外室,多年来他极为信任这位蕙夫人,他手中大多数的事务都是交与这位蕙夫人处理,近日这位蕙夫人不知从何处得知,那张大人在临死之前,写过一封密信,信中直指有人要杀害于他。”萧纪知道此时不能再隐瞒下去,他必须将实情告知自己的师父,才能取得他的信任,将密信交出。

方丈一时无语,这皇家内部的事情,他是无权过问,更不能去评价任何一个人。至于突然冒出的什么密信,更是让他感觉心惊胆战,这小小的普贤寺,便是翻个底朝天儿,也不会有什么密信在这里。只是如今,这萧纪殿下认准了自己,今日若没有一个交待,只怕是过不去今日这一关了。

“殿下,这皇家内部之事,我老衲无心过问,只是单凭这蕙夫人一句话,便说我这里有张大人留下的东西,这也太过牵强。殿下刚刚已经搜过老衲这里,这里是什么物事都没有,此事,老衲请殿下三思,还是考虑周全再做决定的好。”

“师父,我此次前来,是必须要拿到这封密信,否则------”那萧纪殿下似有难言之隐,他欲语还休的样子,让方丈心中微微一怔,这萧纪可是武帝萧衍最为宠爱的皇子,还有谁能让这位皇上的爱子,受制于他人,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殿下------有何事让您如此为难?”

萧纪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的在方丈之内乱走,如今他已是心乱如麻,那蕙夫人几日前手持一封早些年写给二哥萧综的一封书信来到府中,因萧综的生母吴淑媛自父皇崇尚佛法,热衷修行之事后,对于后宫佳丽便慢慢不再放在心上,后宫之中的嫔妃渐渐失去皇上恩宠,而那吴淑媛原本便与萧衍面和心不和,她的心中依然牵挂着那东昏侯萧宝卷,便时常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提及自己早产生子这事,久而久之萧综便认定自己是那萧宝卷的儿子,并非萧衍亲生之子,因自己与这位二哥关系甚好,时常有书信往来,那萧综日益不满之情,便时常在书信之中流露出来。他那时年幼,有时回复二哥书信之时,便随言附和一下,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直至前段时日萧综与长公主萧玉姚心生不和,那萧综将自己的姐姐痛打了一顿后便逃离了京城,到了那北魏元恪之处,令萧衍大为恼怒,发誓定要将那萧综抓回来。

那蕙夫人将以往他与萧综的书信拿出来之时,他自是大吃一惊,想不到以前往来的书信会落入到这位心机极深的女人手中,他知道此时自己是百口莫辩,若这些书信落到父皇的手中,只怕自己再无以往的恩宠了。

只是如今,他根本找不到蕙夫人所说的什么密信,回京城之后,不知这位蕙夫人还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想想这些事情,他不由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对师父讲这些事情。

“此事关系到我萧纪的身家性命,若是不能拿到那封密信,只怕我萧纪有朝一日会身败名裂。”萧纪所言也不是危言耸听,他深知那蕙夫人手段的狠毒。

“不知殿下,可否将难言之隐告知在下?”此时方丈之外突然有一人开口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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