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字号:   默认

18章 念念不忘(1/1)

女兵英姿 !冯垚其实昨天就曾经醒过一次,只是在医生护士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随后,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开始是个美梦,因为他在梦见到了蒲英。

可是,还没等他和爱妻好好亲热一番,那个在特种部队待久了、已经有点暴力倾向的小妻子,就按住他的头,很粗鲁地给他刮了一回胡子。

那哪里是刮胡子,分明是在拔胡子!

冯垚平时再怎么纵容小妻子的一些恶作剧,这一次也痛得实在受不住了,只想好好地管教管教她。

不料,他几次张口,就是没法说出一个字来。仿佛有人掐着他的喉咙,不让他说话似的。

忽然间,蒲英也不知了去向,冯垚只看见一团浓浓的黑雾包围着自己。无论他向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出这团黑雾。

冯垚心里有点明白了——自己应该是在梦靥之中,想走出黑雾,就只有从梦中醒过来。

可是,尽管他很努力地想睁眼,眼皮却好像被什么粘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冯垚就在一片黑暗中,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虽然他知道这未必有用,但还是坚持不停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他听到了蒲英的声音。

她似乎在说:“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冯垚急忙循着声音追过去。

这次好了。越向前走,黑雾就越来越薄,前方就越来越亮。

终于,他走出了黑雾,看到了光明。

冯垚睁开眼,彻底醒了。

他首先感到的,还是浑身上下、从头到脚的疼痛。

这种痛不是刀子割在身上的那种尖锐的疼痛,而是像烧伤烫伤在皮肤上留下的灼痛——一直持续存在,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

冯垚看看四周,刚辨认出来这里是应该医院的病房,就被围上来叽里咕噜地问了一大堆话的褐发褐眼的外国护士弄懵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在受伤后,被联合国的救援人员送到了以色列的医院。

冯垚在随后赶来的医生的提示下,慢慢回忆起了自己受伤前的情形。

当时,以色列对黎巴嫩的轰炸已经持续了数天,轰炸烈度却一点没有减弱的痕迹。

出事的那天晚上,天刚擦黑,以军的空袭又开始了。

他和同事们发现,今天的炮火似乎特别猛烈。

从希亚姆村到这片山林的一线,都下起了炮/弹/雨,整个山坡眼看就要被犁一遍了。

冯垚让其他三人呆在掩体里,自己冒着危险走出哨所。他是想到悬崖边的平台上,以便能以更好的视野观察战情。

没想到,他刚走到平台边的橡树下,一枚飞弹呼啸而来,砸中了水泥平台的边缘。

随后,冯垚被震得飞起,和炸/弹、水泥石板一起,往悬崖下坠落。

他只记得匆忙之中,自己似乎抱住了一株橡树。

人在空中翻滚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还看见几枚炮/弹,向着观察哨所飞去。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短暂的自由落体运动之后,冯垚只觉得头部重重地撞在什么上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值班医生给冯垚做完了体检,交代了一下情况后,就离开了病床。

监护病房的值班护士,则一边给冯垚做护理,一边告诉他:“冯先生,你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真是太幸运了!你一定是上帝的宠儿!你看你——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多处受伤,居然还没有当场毙命,并且在悬崖的石缝中坚持了大约36小时,直到救援人员把你挖出来。据说,你的身边不到2米之处,就是那枚2000磅当量的哑弹——是它把你砸下悬崖,但它也让你避免了像你的三名同事那样,被炸死在观察哨所之中……”

“他们都……死了吗?”冯垚的神色黯然。

“是的,今天联合国停战监督组织给他们开了追悼会。”

“我,应该去,看看他们……”

护士发现冯垚的情绪低落,马上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的妻子——蒲女士,刚刚出去了。要是她见到你醒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冯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妻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可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护士小姐这两天已经跟蒲英聊了很多,一提起她来就滔滔不绝地称赞起来:“听说,她一得到联合国发布的四名观察员遇难的消息,就立刻赶到了黎巴嫩,并且冒着炮火赶到了希亚姆。就是她,坚持要到悬崖下面找人,然后又亲自爬到弹坑里,才把你找到的!你的命可以说,是她救的!”

说完,护士又补充说道:“冯先生,我喜欢你的妻子,因为她就像我们以色列女人一样,坚韧,又有力量!”

冯垚已经听呆了。

听着护士的叙述,他心里当然有对蒲英的骄傲,但更多的还是满满的心疼——自己这次受伤,不过是痛在身上;英子在这几天里,却一定是痛彻心扉!

真想快点见到她,好安慰安慰她!

因为身体还有点虚弱,冯垚说话时只能慢慢地开口。他问护士:“我妻子,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护士笑了起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你妻子啊?”

冯垚看着她,虽然没说话,目光里却都是肯定和急切。

护士羡慕地说:“冯先生,你和你的妻子,真是彼此非常相爱!你放心吧,她就是到医院门口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冯垚安心了。

“那你先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护士退出去了,冯垚得到了安静的空间,可他的心里却根本平静不下来。

身体的痛楚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了,但是最令他难受的,还是那三名朝夕相处的观察员同事的遇难。

不过,冯垚在内心深处,又无法不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感到庆幸。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和蒲英进行的一次关于“两人之中如果有人先牺牲了,另一个人怎么办”的对话。

之所以进行这种煞风景的谈话,是因为他们二人都从事着高风险的军人职业。

蒲英每次在执行秘密任务前都会写下遗嘱,而他接受国际军事观察员任务时,也在向联合国宣誓后留下了一份遗嘱。

两人有一次无意中提起了这些遗嘱的事。

相互询问之下,他们才发现,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一切财产在死后馈赠给伴侣,并在遗嘱里让对方一定要再找个新伴侣,好好地生活下去。

当时,他和蒲英对这个巧合都是一笑之后再不提起。

但是此刻,冯垚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睿智豁达。

他非常感谢**导师老马同志,这一次并没有真的召见自己,让他还能够继续留在这个精彩万分的红尘世界里,能够永远陪伴着心爱的妻子,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单终老。

是的,冯垚很清楚,如果他走了,蒲英就会孤单了。

虽然他和蒲英都在遗嘱中让对方一定再找一个伴侣。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蒲英,在失去对方后,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也无法再和别人一起组成家庭。

他们是彼此今生唯一的爱,所以,他们只能怀着对爱人的思念——孤单,但是快乐地活下去。

这是他和蒲英在相视一笑中达成的默契。

所以,冯垚再怎么豁达,也不愿意死去。

就算现在浑身是伤,痛苦难当,他还是感觉快乐,因为不会和蒲英阴阳分隔了。

刚才,医生在检查时,似乎流露出一些担忧,冯垚敏感地觉察到了。

他知道自己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可能会留下残疾。

比起死亡,残疾当然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为了不让英子忧愁,冯垚暗下决心,一定要继续和残疾的躯体做斗争,一定不能在今后的生活中拖累了英子。

他相信,英子也一定会支持他的。只要有了她的支持,他就会战胜任何困难。

正当冯垚心潮起伏,为自身的伤势、也为即将和妻子重逢而暗自激动的时候,护士又走了进来。

“冯先生,你的妹妹来探视你了,你愿意见她吗?”

宋磊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总部特批的?

冯垚来不及细想,急忙说道:“我愿意!”

很快,一个穿着淡蓝色隔离探视服的中国女子,快步走到了床前。

“你——?”

冯垚迷惑地看着这个陌生中又带着些很熟悉的感觉的女人。

那女人一下子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右手,激动地说:“冯垚,你,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她这一开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显然,她对冯垚挺有感情的。

“杨倩茜?”

冯垚终于认出了她是谁,一时也不免有些感慨,但却不失理智,很快说道:“你,别光顾着哭!先坐下,有话慢慢说,我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在病房门口的护士,见冯垚情绪稳定,也确实认识来访的女士,这才退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杨倩茜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初恋、也是唯一爱过的男人,发现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英俊沉稳。

即使是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打满绷带,还插着各种医疗管子——这么伤重狼狈的模样,也丝毫无损冯垚眉眼之间那种属于军人特有的、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英武之气。

杨倩茜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难以平静。

借着坐下来的机会,她稍稍平复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她再抬起头时,就已经恢复了多年职场上练就的优雅姿态,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还记得,冯垚过去就很喜欢自己这么淡淡地笑。

冯垚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前女友,发现她保养的真是不错。十多年不见,她应该也有三十六七岁了,额头眼角居然看不到一点皱纹,真是不容易。

虽然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隔离衣,但是下摆露出来的衣物的材质和做工,看上去都很精致。

冯垚认不出那是什么牌子,但也知道肯定是高档货。看来,杨倩茜这些年在国外混得挺好的。

毕竟朋友一场,冯垚自然也为她能生活得好而欣慰。

打量完了,冯垚慢慢开口问道:“你,是从法国,飞过来的?横跨整个地中海,来看我这个伤员,我真的多谢你这番心意了。”

杨倩茜连连摇头,“我早就不在法国了……我是从意大利飞过来的。”

“啊?你居然离开法国了?”

冯垚略感意外。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杨倩茜年轻时喜欢法国和巴黎到痴迷的程度。而她在和自己分手后不到两个月,就在法国与一个当地人结了婚,并很快入了法国籍。

他忍不住问:“那你丈夫也和你一起去意大利了?”

“没有。我的第一次婚姻,只维持了不到一年。”

杨倩茜优雅地将垂到脸颊边的一缕卷发撩到了脑后,淡淡地一笑,“不过,那已经算是最长的了……以后的每一次,都没超过半年。”

冯垚顿时感到很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杨倩茜的口气,她显然不止有一次失败的婚姻,似乎不下三次的感觉。

一位绅士,当然不宜主动去询问女士的失败婚姻。

不过,他不说话,杨倩茜却主动地问起了他的婚姻。

“冯垚,你应该也结婚了吧?”

“嗯,结了。”

杨倩茜来之前,就知道以冯垚的年纪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但是听到冯垚亲口证实,她心里还是略有点酸意。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笑得一脸春风。

“什么时候结的?怎么都不告诉老朋友一声啊?”

“是五年前,那时候……”

以冯垚的修养,自然不会说出“我已经忘了你”这样的大实话,只得含蓄地说:“我们早就失去联系了。”

杨倩茜却被他说的“五年前”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冯垚口气中的敷衍忍耐。

她修长的眉毛一挑,黑眼珠溜了冯垚一眼,“不是吧?你这个大帅哥,怎么拖到这么晚才结婚?该不是眼光太高了,所以一直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人?”

冯垚莫名地觉得胃脘之间有些不适。

尽管早已经分了手,杨倩茜留给他的印象,却也一直是个清纯的女大学生。

他当然知道,十几年过去了,她又是在国外,清纯女孩肯定会变得成熟起来。

但是,成熟并不应该是……文采出众的冯垚,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这个女人了。

大概他也不忍心将“轻浮”之类的刻薄词语,用在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身上。

冯垚从杨倩茜身上移开了视线,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对婚姻看得比较重。我不会随随便便早早地结婚,我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结婚的。这样,就不至于在结婚后才发现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然后又匆匆忙忙地离婚了。”

杨倩茜顿时觉得面上有些发烧。

她偷偷打量冯垚的脸色,见他似乎很平静,便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他说这话是无心的,并不是在讽刺我。而且,冯垚本来就是这么传统的男人嘛,他对婚姻的圣洁看得太重了!

谈恋爱的时候,他不肯越雷池一步,也就罢了。

甚至当我在出国前,主动找到他,想把第一次献给他,以纪念我们的那一场恋爱,他居然都能够面对全裸的我,断然转过了头!

他说,他如果不娶那个女孩,就一定不会碰她。

他居然还劝我,应该将最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的丈夫,因为那个人必定是我最爱的人,他理应得到完整的我。

哎,这个冯垚,实在是太迂腐了!

外国男人,可没有这种情结,根本都不在意那层膜的。

真遗憾啊——我就算不能嫁给冯垚,本来也可以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的。

他这么温柔的人,一定会对自己的女人更加温柔——那种滋味,想来一定比那些粗野的外国男人,更让人动心!

杨倩茜闯荡国外多年,也许是运气不好,见到了太多外籍男子的风流花心、不顾家、甚至家庭暴力等等劣迹,她越发对冯垚温文儒雅的气质、沉稳持重的性格,念念不忘。

这次在看国际新闻时无意中知道冯垚受重伤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直奔机场,搭乘国际航班,飞赴特拉维夫。

在天上飞行的几个小时中,杨倩茜回忆起了许多当年和冯垚谈恋爱时共度的甜蜜时光。

那些原本已经褪色的记忆,在怀旧心情的渲染下,变得更加美丽了。

只是毕竟过了那么多年,冯垚的相貌在她心中都有些模糊了。

杨倩茜这次来就是想再见初恋情人一面,好让自己的记忆能够更清晰一些。

但是见面之后得知冯垚竟然那么多年都没有结婚,她不禁产生了“他该不是对自己也念念不忘,所以一直在等着自己吧?”的念头。

杨倩茜坚信,在冯垚心中,自己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

不是说,男人一生只爱一次吗?

虽然冯垚后来还是结婚了,但这在传统的中国社会很正常——不结婚的剩男剩女都会承受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所以,他即使结婚,也不能说明他的真爱就是他的老婆。

成年人最后选择婚姻,不过就是找个能够一起过日子的人罢了,哪里还会有少年时的纯爱?

杨倩茜清了清嗓子,问:“冯垚,你的老婆,是在国内吧?她是做什么的?”RS

先看到这里,把此书加到书签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他们都在读: 怀璧谜踪大玩家独裁之剑顾步寻明仙丹给你毒药归我无限穿越之纵横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