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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千钧一发(1/1)

爱是没有年轮的树 !晓湜看着他们挂好药水,调试好针头,然后在她的手腕上消毒。

她知道,这一针下去意味着什么,她将在昏沉中承受失去的痛楚,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再也无法保护那个小小的生命。

晓湜别过头,看着窗外明晃晃的世界,楼宇的阴影打在对面的楼层上,一半明,一半暗,光线错落,在她的心里投出一片异样的宁静。

我的孩子,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阳光……

晓湜忽然难过地想,心痛到不能自抑。

手腕的一点冰凉处,钻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晓湜瞥见药液已经在缓缓滴落。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瞬间就模糊了,只要再一闭眼,就将陷入一片黑暗,不再有害怕,也不再有悲伤。

然而,她却将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凝聚在右手上,狠命拔掉了左手腕上的针头。

那一瞬间,她隐约听见有人在惊呼,嘈杂的声音似乎响在耳边,却又模糊而遥远。

晓湜强撑着沉沉的眼皮,努力地蠕动嘴唇,残存的意念里,拼命地呼喊着:“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可是,直到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也不知道,这句话,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的说出来。

麻药滴入体内的量并不多,晓湜不一刻便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另一间病房。是手术室隔壁的苏醒室,不大的空间里,并排摆放了很多张狭窄的病床,有不少床上正躺着昏迷未醒的女人,也有些女人已经醒来,坐在床沿,神色怔忡,不知是没醒透,还是在为失去的生命默哀。

护士不时进来巡视,有谁过了观察期,恢复无碍,便上前帮忙搀扶出去,交给等在门外的家属,以便及时腾出地方给后来的人。

晓湜扭头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悲悯,小腹隐隐作痛,不知,她的孩子还在不在。

她心里一急,便强撑着坐了起来,无奈头脑昏沉,身体发软,显然,麻药劲儿还没全过去。

所幸,她的床另一侧贴着墙壁,她便就势靠在墙上,提了口气,对着正在过道另一侧忙碌的小护士哑声喊:“医生,医生……”

小护士边转过脸来,边有些不耐烦地说着:“等着等着,没看这么多人呢嘛,都别急啊!”

待她一看清叫自己的是谁,就不只是不耐烦了,简直有些气势汹汹,“你醒了啊!可真行!”

说着,匆匆走进手术室喊了个真正的医生过来。

女医生年纪也不算太大,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脸不满地走到晓湜床前,劈头就训斥起来,毫不客气。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说这种事你不提前想好了,还带临场变卦的?真是,我干了这么多年了,头一遭!当买东西呢,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真是胡闹!年纪轻轻的,一点儿都不负责任!”

她疾言厉色,周围醒着的女人和护士都不由看过来,对着晓湜多少有些同情,不管怎么说,当众被像小孩子一样训斥,总是很令人难堪的。

然而,晓湜却没心思计较这个,她自知理亏,甚至毫无怨言,只是仰脸看着女医师,很紧张地问:“那,孩子……还在么?”

女医生哼了一声,没好气儿地说:“反正,我们是没做什么啊。”

晓湜心里一阵安慰,几乎想要流泪。看来,她临昏迷前,那句盘桓在脑海中、挣扎着想说出口话,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可女医生却不以为然,当头就给她泼下一盆冷水,“不过,就你这么个折腾法,那孩子怎么样都不好说了,我跟你说。”

晓湜神情僵住,小腹牵坠的疼痛似乎越来越明显。

女医生继续说:“你这胎本来就不太好,你知不知道?你还跑这儿来又消毒,又上麻醉的。这对胚胎伤害很大!头三个月,最关键了,也最容易出问题,那么大点儿的胎儿,哪禁得住你这么折腾?”

见晓湜完全呆住,女医生还以为是自己脾气发得有点大,吓着她了。于是,缓了缓语气,但还是免不了有点不待见,“先办住院吧,观察几天再说,家属来了吗?”

一听说“家属”,晓湜大脑一激灵,终于有了点反应,抬起眼睛,警觉而抵触地看着女医生。

不,绝不能让周绍霆知道这件事!

晓湜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然后就在女医生诧异的目光中,挣扎着要下床。

“哎,你要干嘛?”女医生看她脚下还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的胳膊。

晓湜却像是害怕一般,猛地缩回手臂,顺势往后退了两步,语无伦次地拒绝着:“不,不用了,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

这时,她身边的一个小护士却嚷嚷起来:“你这怎么行?开什么玩笑!要是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晓湜坚持着,“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我可以的。”

小护士脸一板,还要再说什么,女医生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别管了,“算了,她自己要走,我们有什么办法?你送她出去吧。”

又转过头对晓湜最后交代:“药我已经给你开好了,葆宫安胎的,你让你家属去缴费,然后到一楼药房拿一下,按说明吃就行。还有,你这两天就别动了,在家躺床上养着,如果出现腹痛或者见红,一定要立即就诊,记住吗?”

晓湜诺诺地点头道谢,然后便在小护士的搀扶下,慢慢挪了出去。

她的另一只手,始终攥着腹部的一那团衣服,衣料下面的小腹坠痛不已,手心渗出的冷汗将病号服揉得潮湿。

她不敢往坏的地方想,虽然心里渐渐没底,但还是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会好起来的。

小护士扶着她走出苏醒室,这间苏醒室,一侧的门对着手术区,另一侧的门直接对着家属等候区的走廊。

而穿过这条走廊,才是她们进手术室之前的更衣室。

来的家属大都是女性,大概是为了陪护方便,一看见自己要等的人出来了,便赶紧上前从护士手中接过,悉心搀扶,关切问候,陪她们一起到更衣室去换回自己的衣服,结束这一遭不愉快的经历。

而仅有的三两位男同胞,也不好意思和一堆女人挤在一起,都自觉地站在走廊尽头的双开门外等候,不时向内张望,脸上一律是紧张不安的神色,带着隐约的愧疚惶然。

小护士扶着晓湜站在门口张望着,问:“你家属呢?”

“我自己来的。”晓湜轻声说。

小护士看她的眼神简直有些同情,还有些不放心,又审视地打量了她一遍,才放开扶着她的手,“那你自己当心点儿吧。”

晓湜勉强自己站住、站直,笑着对她点头。

小护士转身回了苏醒室,她自己则朝着走廊另一头的更衣室慢慢走去。

走出没两步,甫一抬头,晓湜呆住了。

只看到一道黑色的修挺身影,挤过灰白色的模糊人群,直向着她大步走来,黑色的长风衣裹挟着肃杀和清冷,英俊的脸孔紧绷着,线条坚硬,深邃的眼眸里一片阴郁,让人感到压抑、甚至恐惧。

仿佛被施了魔法,晓湜一动也动不了,感到周身血液都凝固了,就那么直直地愣在那里。

周绍霆很快走了过来,用力推开走廊尽头的门,两扇大门撞在墙壁上,惊得家属们都看过去。

高高的男子走到晓湜身前,阴影落在她身上,遮住了一切光亮和视线。

晓湜强迫自己仰起脸看他,那么近,却仿佛都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一双黑眸里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似要将她吞噬。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最能让她感到温暖、安全,而此时此刻,却成了她心底最不可碰触的冷,和最想要逃避的痛。

周绍霆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穿着病号服的女孩缩着肩膀,益发显得单薄瘦弱,平日粉红的唇瓣,此刻一无血色,大眼无神地望着自己,却空空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看。

那张生动的脸孔,消失了一切神采,写满了难言的愧疚、无助,还有一丝受到惊吓的愕然。

这女人果真来把孩子打掉了,而且,竟然还偷偷的,瞒着他……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周绍霆一口气闷在胸口,大脑瞬间空白,想也没想便一把抓住晓湜的双肩,手上因为愤怒而失了力道的轻重。

晓湜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难忍,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筋骨里去,将她的一双手臂生生卸下来。

疼痛和惊惧使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被牢牢捏着,被迫仰起脸与周绍霆对视。

那双狭长的深眸里幽暗无边,如暗夜下的深海,涌动的惊涛骇浪都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这样的目光,晓湜从未见过,陌生到令她心疼,心疼到呼吸困难,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绍霆就这样看了她很久,终于,薄唇微启,咬着牙,声音低哑地说:“你是个自私的女人!”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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