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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家破婚变(下)(1/1)

乱世男妃[穿越] !(大结局上)

赵毅风不敢置信。天帝也是目瞪口呆。

这个女子是他的妃,他虽不宠她,却也顾念四皇子不曾苛待。如今,大皇子的命格竟是她编的。

——神不知,鬼不觉。

冯美人不爱他,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淑妃要毁了他的大皇子,毁了江家。德妃本以为是笑看风月的,没想到她是心思最深沉的。皇家人也敢算计。

那一刻,天帝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这么多女子。没有一个是爱他的。都想着算计他,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玩弄股掌。

帝王一怒,众妃皆默。

“德妃!皇家后嗣你也敢算计?”

女子讥笑,静坐安然,“臣妾不是算计,是为了自己的下半生。皇上心里没有臣妾,难道还不许臣妾筹谋吗?”

“可你也不应该算计风儿的命格,他只是个孩子。”

刘嫣转了转眼眸,看向下端的的赵毅风,咬牙格格响,显然恨到深处。

“孩子?和风也是孩子,陛下可有看过他一眼,只因为和风失聪吗?可他也是陛下的孩子。还是因为臣妾不如皇后家大势大?”

皇家无情,帝王凉薄。

她竟然还妄求真心。

天帝瞥了她一眼,女子眼角的褶皱让他心烦,他突然想到了怜妃。

——那个懂香,绝美的女子。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

如果天帝不爱上那个女子。南宫怜不死,何来赵毅风嫡亲二弟一死陪葬,兄弟不死,赵毅风何来寂寞,又何来执念?

如若没有兄弟之情,又何至于被德妃利用。编织“美人煞”的命格,如果没有那命格,没有帝王的糊涂信任,他赵毅风也不会选秀,更不会遇到江玉树。

到头来,都是一个局。

众人都是棋子。

赵毅风无奈苦笑。

自己对赵玉树的兄弟之情竟会被两个女子利用,一个要用江玉树毁了他,一个要用江玉树和他在一起,去争斗。

“父皇,淑妃已经承认勾结苗疆她是主使,那江家……”

天帝看他进来知晓他有话说,没想到他还是要求情。淑妃,冯美人,德妃,风轻这一团乱麻让他烦躁,江家的事罪证确凿,不可更改。

“风儿莫急,父皇自由思量。”

“请父皇开恩,放过玉树一家。”

天帝皱眉,格外烦心,听了这么久的后宫腌臜。只觉得疲累,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信任的道长和自己的妃……

他抑制不住了,“来人,将风轻抓起来。”

禁卫得令。

天帝叹了口气,耷拉眼皮。

这一切也和他有关,他信任风轻,甚至有一丝依赖。虚发,困顿,烦躁,愤怒,环绕着他,他觉得自己像在黑色牡丹绽放的妖冶地界,满目的美丽,却藏着刀刃。

“德妃打入冷宫,除位分。四皇子拨给秦昭仪抚养。”

命令一出。德妃失落,昭仪窃喜。

昭仪无子,位分低下。此番,已是恩宠。

顾艳梅不想搀和这一众纷乱,目前让她高兴的是“美人煞”,这是假的,就意味着赵毅风可以娶女子,可以世家联姻,甚至可以得到朝臣相助。

天帝此次没有让顾艳梅处理,而是自己下旨。他是怕淑妃的事再次出现,还是顾全皇后,不得而知?

天帝知道了一切,后妃也知道了一切,江玉树也知道了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是荒唐。

赵毅风得不到确切答案,静候一边,满脸落寞。

与此同时偏殿。

赵清风笑看一切,赵毅风此生怕是要毁在江玉树身上,让他们分开,赵毅风会不会再次忘不掉?

赵清风见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预想走,看了看江玉树,笑着道,“清玉公子可真有祸国的本事。”

江玉树听完一切,知道真相,一门心思只在江家的事上,何来心思搭理他?却依旧淡淡回道:“二殿下说笑,清玉不是女子,何来祸国一说?”

男子接着笑道,像只狐狸,“清玉公子这好名,这才华,当真让本殿佩服啊。‘来世与君重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哦!原来清玉公子从选秀那日就对大哥心生爱意了。那清玉公子真是有福了,本殿大哥虽是块冰,可是心疼人的本事不差。嘿嘿……”

江玉树刚来这世道本就迷糊不懂,小心翼翼,那时怎会知道皇家秘辛。这名字,这身份也不是他能更改的。现在又被人拿出来说,还是明里暗里讥讽。赵清风果真是个深沉的。

“二殿下常年在外进修,原来不是进修治国之道,江湖朝堂。竟学起市井妇人,清玉‘佩服’。”

赵清风再也笑不出来,这人是在讽刺他像长舌妇呢。

“本殿很期待大哥会怎么为清玉公子求情?”

“二殿下过虑,圣上有计较。”

“你别不知好歹。本殿可是关心你。”

“多谢!”

赵清风气,眼前的人看着文白秀气,身子不好,却没想到是个敢说话的。

“本殿很好奇清玉公子是怎么熬过凤和的?”

“二殿下!清玉与大殿下的事二殿下不觉得问的太多?”

江玉树越是回避这种事,他就越要问。堂堂男儿,雌伏一人,这是江玉树心里的刺,也是他的别扭。而他赵清风偏要挑刺,越疼越好,他要让江玉树痛,那样赵毅风才会无暇分心。

原来,要对付一个人,先对付他在乎的才是死穴。

赵清风心里算计了一番,笑的邪魅。

“本殿也是关心清玉公子,毕竟清玉公子在礼上还是本殿的“长嫂”。作为小弟,本殿应该关心。”

“长嫂”一词一出,江玉树一记冷光投向赵清风。赵清风只拉拉的迎上,笑的邪邪。

“二殿下是太悠闲了吗?清玉家事繁忙,恕不作陪。”

赵清风知他不愿在自己在此添堵,躬身道,“‘长嫂’吩咐,小弟告退。”他说完,嘴角一抹讽刺的弧度,利落离去。

江玉树忍着侮辱,竭力捏着手指,青筋凸显,面上无波。

天帝疲倦,从赵清风请他来皇后宫里纳凉,在偏殿听到淑妃亲口承认谋划,冯美人背叛,德妃算计。

他疲累。拖着步子,带着齐风回了乾元殿。

顾艳梅见一切真相出,赵毅风前途不可估量,打发一众妃嫔回去,重新整顿后宫一番,该杖杀的杖杀,送冷宫送冷宫,送寺庙的去寺庙。

一场荒唐,终得安生。

阴谋阳谋,皆自云烟。

《天倾皇室史册》卷八章记:

天倾天历四年六月,淑妃殁,一枕黄粱,一条白绫,成全双生。天帝感念,按妃制葬,姐妹同穴。

同年六月,冯美人出家,风轻流放,一人青灯,一人天涯,两相忘。

又是六月,德妃入冷宫,举国皆知,“美人煞”荒唐,唾弃大骂有之,可惜惋叹有之,欲避选秀女子有之,世家欣喜有之。皇嗣命格,荒谬算计,万千女子,芳心又许,侯门世家,静水深流。

还是六月,礼部上报,据德妃算计,感天家颜面有失,欲重振礼法。天帝拒之,礼部死谏。天帝顾念:然,信道迷糊,后妃崩乱,皇家威仪,有失民心,国本动摇。遂应,振礼法。整狎妓,断袖之风。民风约束,国泰民安,一片和乐。

最后六月,皇家二子赵清风,纳侧妃江雨柔,正妃空。

(大结局下)

七月。

风雨欲来,瓢泼之势。

天帝下旨:江家二房勾结,证据确凿,人命着一,定秋后处斩。其两子流放东境。江秋氏,江玉芝流放西境,江玉芝充军。三房流放岭南,其子永绝科举仕途。

众人再不甘,圣命难为。赵毅风,江玉树反复求情。天帝顾念,予以轻罚。江曲氏手上人命一条,杀人偿命。天帝判的合理。

江秋氏在流放前夕,回府取了玉箫,“天蓝珏”,书信。

流放当天。

凶神恶煞的士兵一列列,催促离去的人。江秋氏泪眼婆娑的看着江玉树,招了招手。

江玉树刚想出声劝慰,江秋氏抢先开口,“玉儿,唤我一声娘亲。”

男子犹豫,本是唤母亲,怎的要换,这情境像上次父亲去世一样。他忽然不安起来,“母亲……”

江秋氏笑看她神色变化,解释道:“玉儿莫怕,这次别离,再见怕是艰难。母亲是想留个念想。”

男子不定,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强压酸涩,轻轻唤了声,“娘……”

女子灿烂一笑。

官兵催促。

“玉儿,这是玉箫,你拿着。”

男子接过,触手温凉,玉质剔透,乃是佳品。

“这是天蓝珏。还有书信一封,三日后打开。”

江玉树好奇,“母亲,为何要三日后?”

女子笑笑,溺爱的看着他,“听母亲的。”

日头火辣辣,众人等候他们话别,心里早就不耐,开始催促,江玉树本想还多说些,没想到引起群愤。押送的士兵瞪了一眼又一眼,虽是不敢说话,可心里不满。

江秋氏忽然凑近江玉树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就快步随着士兵离去。

一行人,渐行渐远,慢慢消失不再。

只留下江玉树一人呆愣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过来。

待他反应过来,早已没了众人影子。只留下火辣辣的日头,还有阵阵烟尘。

他顺着原道返回皇子府,身上的感觉想当初选秀出宫一样。汗水湿透,冰凉无温。

那时他是害怕,可现在,是孤寂。

赵毅风在皇子府的门口静候,待见着江玉树脚步虚浮的回来,大步过去迎了人。

“清玉,你莫伤怀。是本殿无用,没能帮到江家。”

江玉树没有搭理他,身形落寞的向内室走去。

思绪还在江秋氏的话上。形如木偶般,他忽然觉得天地间就只有一个他。

疲倦如斯,艳阳高照。

江玉树睡了,睡得深沉,南柯一梦,让其沉醉。

赵毅风看他睡的深沉,只能静静守在榻边。

三日后

江玉树醒来,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江秋氏没了。

那一刻,他似高塔般,一瞬间失重坍塌。

忽然想起那日江秋氏的话。

书信。对,书信!

他打开书信,踉跄后退一步,不敢相信。

江玉树,天地之大,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来此异世,已是孤身。

上苍,你何其残忍?

知了声声,沉闷压抑。狂风大作,风雨欲来。

乾元殿。

赵毅风,天帝。

“父皇,儿臣已经没了二弟。父皇就成全儿臣和清玉。”

“荒谬,你‘美人煞’的命格全是荒唐,怎么可以和男子婚配?这是笑话。”

“笑话不也是父皇所赐吗?父皇信道,信赖风轻,如果不是父皇。儿臣怎么会有这荒唐的命格?”

“赵毅风,你反了吗?”

“儿臣不敢。儿臣不想和清玉分开。”

“赵毅风,朕已经重振礼法,你此番有悖伦理。”天帝沉声。

“儿臣不在乎什么伦理,儿臣只想和清玉一道。”他坚持。

“你要挑衅皇家权威吗?你这是大逆不道。”

“父皇!儿臣和清玉一起,就算放弃皇子身份,儿臣也愿意,求父皇收回圣旨。”

“朕是皇上,要堵住悠悠万民之口。你是皇子,一举一动昭示皇家威严。放弃身份岂是随口就说的?身为皇家人,你逃不脱。”

“父皇!”

“朕意已决。”

“父皇就不怕二弟寒心吗?这些年儿臣因为命格,孤苦一人。父皇下旨废婚,那置清玉于何地?”

“你放肆,礼部已经重拟法规。如果此事一成,朕的脸面往那搁?朕如何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父皇,儿臣这些年没求过什么。父皇就给成全吧。”

“任何事都行,唯独此事没得商量。”

“父皇……”

“退下!”

赵毅风无奈,躬身退下。却倔强的跪在乾元殿门口,不愿离去。

风来了,雨来了,哗、哗、哗。瓢泼之势,积水成溪。

男子跪地,背影挺拔。

“父皇,儿臣求您留清玉名号。”

“父皇,儿臣求您留清玉名号”

“……”

一声一声,和着雷声。

他跪地求自己的父皇,傲气的他,冰冷的他,现在落魄。只是求这个帝王给江玉树留一个名号。

废婚,无力转圜。

他,只想留一个名号做念想。

“清玉公子”是“皇子妃”的别称,也是他的心意。

现在,他怕,怕最后的牵绊都失去。

他在求他。

血水蔓延在乾元殿门口,染红一片。像他赤诚的心。

两日后。

天帝拗不过,下旨留“清玉公子”别号,昭告天下。不追究江玉树罪责,从此与皇家再无瓜葛。

皇子府

江玉树得到消息时,无奈一笑。

最后,连天都不放过他。

江玉树,你没有家了呀!

雨依旧下,连续不停。

“香浓。”他一声唤。

“公子”

“收拾东西,走吧!”他一声叹,无限悲凉。

赵毅风回来时,就看见江玉树拿着包袱,一身白衣,翩然儒雅。

“清玉,你这是作何?”

“离开!”

“本殿已经求了父皇,清玉别走。”

“哦?殿下也知道,陛下下旨,你我婚约作废。那江某还留在这做甚么?”

赵毅风沉默,雨打在脸上,模糊了轮廓。

江玉树撑着一把三十二骨油纸伞,白衣沾湿,俊逸出尘。从他面前走过,赵毅风眼睁睁看他要离去,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了他手腕,“别走!”

男子在伞下,回头轻看,“赵毅风,江玉树没有家了。”

江玉树,没有家了。

红尘之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呀。

那声音里的落寞与苍凉,直到多年后赵毅风回想还是觉得心酸害怕。他竭尽全力,寻便人间,才让他感觉到温暖。才给了他一个家。

这一刻,赵毅风想哭。

他在乎的他没能守住。

赵毅风抓着他的手腕不欲放下,男子愠怒,“殿下放手!”

他收了手,眼睁睁看他从身边走过。

男子背影孤立,渐行渐远,似冰山渐消,暖阳藏云。

赵毅风抑制不住,嘶吼,“江玉树,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白衣男子身子一顿,背影颀长,“那殿下希望江某以何种身份和殿下相处,是男宠?幕僚?还是……”

赵毅风哑然。是啊,身处高位,自己和他又该以什么身份相处?

他从始至终不愿,又该如何和他在一起?

雨打在伞上滴答滴答,迷蒙了水雾中白色的影。

那是他飘然离去的影子吗?

白衣男子离去,不再转身。模糊中只听到一句呢喃,“赵毅风对不起你。”就眼前一片黑,没了知觉。

他因为“美人煞”娶了他,却也因为“美人煞”失去他。

原来,与君相逢,玉树临风。

皆是荒唐!

天倾天历四年七月,帝下旨,废婚。留清玉公子名号,玉牒除名。宗族罪责,与其无尤。

【至此,卷一:美人煞——玉树临风。算是完结。感谢各位天使,读者,知己,基友的爱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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