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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1)

陈姨跟在他身边三十年,他算是陈姨的全部,做出这样的决定,江锦言的心里并不好受。

“嗯。”楚韵扫了眼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微微抿抿唇,如果放在以前陈姨背地里给她小鞋穿,她倒是无所谓,现在她怀着孩子,陈姨万一使坏……

现在肚子里的小黄豆就是她的宝贝疙瘩,楚韵决不允许有半点儿危险存在。

“陈姨你的额头怎么了?”

江锦言停好车,打开车门扶着楚韵下车,瞥见殷勤上前帮忙拎东西的陈姨,额头上破了一块,消毒上药,并未包扎,刮开的伤口略显狰狞。

“打扫卫生的时候地面滑不小心摔了一脚。”

陈姨一如既往不言苟笑,一手拎着东西,右手要去扶楚韵,已对陈姨开启了全面戒备,她刚靠近,楚韵便警惕的抬胳膊躲开,身子向江锦言旁边靠了靠。

陈姨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天气热,陈姨去煮碗绿豆汤解暑。”

江锦言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出声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陈姨敛去眼里的不快,应了声,先他们进入客厅。江锦言薄唇翕动下,望着她在阳光下白的趋于透明的面颊,心针扎样疼着,在唇边打转的话,消散在热浪滚滚的空气中。

“这脸都黑成锅底了,是小锦惹你生气了?等下我收拾他!”

客厅中,两个保姆正在收拾打扫,陈媛头发微微凌乱,沉着脸从二楼下来。这模样跟刚大战过一场样,陈姨额上的伤痕闪过眼前,楚韵微眯下眼睛。

“不用你收拾,早就有人收拾过了!”陈媛面色不善的看向在半开放厨房中忙碌的陈姨,“你快上去看看吧,小家伙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半个多小时了,怎么叫都不开门,不说话。”

“小孩子要东西耍脾气正常,六少奶奶的气色不太好,应该多休息,陈小姐不应该麻烦她,让两个保姆上去哄哄。”

正在洗绿豆的陈姨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里透着一股责备。

靠之,倚老卖老,欺负完一个孩子,竟然还恶人先告状,陈媛气不过。楚韵抽出被江锦言扶住的胳膊,上前握住她去指陈姨的手指,“我们上去说。”

陈姨刚才出去的时候已“大度”隐瞒额头上伤口的真正原因,刚刚又说了那样一番看似关系她的话,陈媛再在这里忿忿的咋咋呼呼,就算是有理也会有种恶人告状的感觉。

她相信陈媛,但在江锦言的心里,陈媛的位子已等同于母亲,之前一直强调她的心不坏,刚刚又答应把她送去老宅,楚韵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六少奶奶,你没带过孩子,小孩子不能惯着,你不理他晾他一会自然就好了。”陈姨煲上汤,擦着手出来,“六少爷说了,我有带孩子的经验,以后你们的孩子,会交给我带。”

“小锦懂事,他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陈姨比我要清楚的多。我之所以不追究,是因为你是长辈,是六少敬重的人,我不想让他为难。但人得懂得收敛,只做表面功夫,总会有被拆穿打脸的那一天。”

江锦言不声不响,没跟她商量就处置她孩子未来的做法,让楚韵火大,脚下的步子滞了下,没回头,说完,上了二楼。

“陈姨跟我去下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江锦言在楼下,刚好能看的清楚韵覆上一层寒意的侧颜,幽深黑沉的犀眸情绪复杂。

“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惹六少奶奶生气了?”

书房,陈姨头微垂,局促不安的站在书桌前。

“你坐。”江锦言拿出根烟夹在手中,对着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不了,我还得准备午饭,有什么话六少爷直接交代我吧。”

陈姨在江锦言面前一直把自己定位在佣人的位置上,主子训话哪里有坐下的聆训的道理。

“我们今天就是话点家常。”江锦言起身扶着陈姨坐下,自己则坐在了书房内的沙发上,“青岩哥有孩子了吧。”

“嗯,我姐给我打电话说他媳妇儿怀孕了,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吧。”

“为了照顾我陈姨从青岩哥一出生就把他送走了,这些年青岩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都是有些怨言的。”

“六少爷每年都会给他一大笔钱,他哪里来的怨言。”

六少爷十六七岁时的因为愧疚,曾动过把她送回美国照顾青岩的念头,被她以死相逼拒绝,这次谈心,六少应该是又动了这个念头。

一想到他是因为楚韵要送走她,陈姨双手扯了扯衣襟,对楚韵又多了层怨恨。

“钱代替不了亲情。”江锦言喉头微颤,“陈姨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我的身上,照顾我那么多年,我感激不尽。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母亲样,帮你养老送终,可陈姨心中的遗憾并不是我能弥补的了的,趁着你还年轻,回到他身边吧。”

“我已经习惯了跟在六少身边,没有什么遗憾的。”陈姨轻垂眸子,“大小姐救过我一家人的命,我答应过她,一定帮助六少爷拿回属她家族的东西。”

“这件事情已经在日程上,要不了我就能完成母亲的遗愿。”江锦言语气笃定,布了那么多年的局,该到收网的时候了,“陈姨,青岩哥发福了,已经不是你常看的那张照片上黑瘦的小伙子了。”

“我……那照片……”

作为一个母亲,陈姨思念孩子,江锦言年龄小的时候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江家,一直没有回过美国探望青岩。十多年过去,心里倍感亏欠他,害怕见他,就算是去美国她也只是偷偷的远远看着,那张被她磨的快要烂边照片是她去美国时偷偷拍的,每次想他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上半天。

只是母子两人并没有相处过,仅仅也只是思念,并没有她跟江锦言的感情深刻,如果让她选,她会选择留在桐城。

“陈姨,别给人生存遗憾。我希望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可以带着青岩哥一家来参加。”江锦言起身像小时候那样轻拥下她,“定明天的机票,正好那么多年没见过青岩哥,我陪你一起回去。”

“六少爷真的决定要娶六少奶奶了?”

机票都定了,还要亲自把她送过去,看来这次不走都不行了。有些事情不吐不快,既然已这样,陈姨打算豁出去了。

“你都叫她六少奶奶了,我的妻子这辈子只有她一个。”

“那我的外甥女呢?当初你们都要结婚了,你出了车祸,她哭的死去活来的,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她都守着你,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嫁,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对她冷言冷语,最后还狠心把她赶走了,永远不允许她踏进桐城!你知道这些年她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吗?每次打电话都会问我好不好,她一直在等着你,你腿好了后,却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她知道后,肯定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

大姐帮她养大了孩子,为了报答大姐,她决定帮助外甥女找个幸福的归宿,江锦言虽外表冷漠,可长相英俊,才能出众,这样的男人一旦动情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是个好丈夫的人选。

陈姨决定撮合两人,陈姨跟江锦言试探着提过,江锦言没有拒绝,介绍两人认识后,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比陈姨想象中要顺利很多。婚礼将至,一场车祸毁了外甥女的幸福,让她愧对大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楚韵!

“对她,我从未亏欠过。”似不愿意回想那段往事,江锦言英挺的紧蹙,声音清冷低沉。

“六少爷!”陈姨闻言怒了,“你给的钱能弥补对她的亏欠吗?对女人而言,给她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和幸福的家才算是弥补!”

“陈姨,我的婚姻并不是你报恩的筹码。抱歉,我能给她的,只有金钱上的,而且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其实有件事情怕你自责,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陈姨应该是因为当年的事才对楚韵不满的,是他大意了,以为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陈姨该淡忘了。江锦言犹豫下,缓缓说道:“陈姨应该记得车祸后我的腿进行治疗情况有很大好转,已有知觉的事吧。”

“记得,后来因为老爷跟大少爷忌惮你,怕你好了后夺走江氏,而买通护士给你吃错了药。”

这是家族丑闻,老爷子压着,事情没有曝光,只有几个人知道。

“他们买通的并不是护士而是你的外甥女。”

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江锦言心里感动,动过跟她相伴一生的念头,造化弄人,在他决定试着改变自己对她的态度时。她嫌弃他冷淡,沉浸在江锦豪的甜言蜜语中,给了他重重一击。

“这不可能!她那么爱你,怎么会……”陈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急忙否定,可仔细回想,江锦言确实是在药弄错了之后,态度才变得恶劣的。

“陈姨不信的话,可以向她求证。”

“对不起六少爷,我没想过是她害了你坐了四年的轮椅。”江锦言说的事情都是有凭有据的,陈姨扶住桌子稳住身子,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个事实。

“陈年往事了,不用放在心上。”若不是陈姨先提起,这事他准备烂在肚子里,“你去收拾东西吧。”

陈姨脚步虚浮的离开书房,江锦言打开书桌下的抽屉,捻出一张内存卡,里面存放的是老宅后门处,一个隐秘在何首乌浓密的藤叶下的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宴会那晚后门灯光昏暗,可依旧能分辨出帮颜婉如开门的是陈姨。

楚韵没事,这事他就不再追究了,就当是还她照顾他那么多年的恩情了。

双手用力,内存卡断裂,江锦言扬手把它扔进垃圾桶。余光瞥见铁盒,他拿出打开,丝巾和半管药膏静静的躺着,江锦言用手轻碰下,药管撞着铁盒发出细小的声音,薄唇不自觉向上勾了勾。

二楼,楚韵询问陈媛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那个死老太婆,倚老卖老,连个孩子都欺负,跟她一个姓,我都觉得是耻辱!”陈媛窝了一肚子火,靠在栏杆上忿忿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陈姨正在打扫卫生,随手把小锦新买的童话书扔掉,小家伙跑过去捡起,告诉陈姨那是他的书,不是垃圾。陈姨就……就……反正就是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我都听不过去了,说了她两句,她故意推到小锦,我一时没忍住,拿起烟灰缸就砸到她头上去了。”

陈媛心里也是小小的郁闷,她以前脾气算不上那种温柔似水,但绝不会动不动就爆发小宇宙,她现在都严重怀疑自己有暴力倾向了!

薛华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

砸的好!楚韵早就想揍她了!

“小锦,是姐姐,听话把门打开。”

陈媛都讲不出来的话,陈姨一定没有留口德,骂的很难听。担心小锦,楚韵抬手敲门。

“姐姐我睡着了。”

小锦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拉住被子蒙着头,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锦这是在梦里说话?”小锦不回答,楚韵又敲了下门,“姐姐累了,小锦打开门,姐姐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姐姐,你告诉陈奶奶,我妈妈不是疯子,我爸爸也坏人,我妈妈还好好地活着,只是太忙了,没有空来看我。我有姐姐,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房门从里面被拉开,小锦脸上泪痕未干,一双眼睛通红,楚韵心疼。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对一个三岁多点儿的孩子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帮他擦干眼泪,让小锦回房等着,她带着火气转身下楼去找陈姨算账。

“六少奶奶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上去给他道歉。”

楚韵刚走到楼梯口,见到从书房出来准备回房的陈姨,还没开口叫她,她已经主动过来认错,态度诚恳,没有半点敷衍掺假的痕迹。

楚韵微怔,短短十多分钟陈姨就像换了个人,这人的脑袋是被门夹了,还是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楚韵上下打量陈姨,陈姨低眉瞬间的从她身旁走过,当真对还没回房的小锦道歉。楚韵跟陈媛面面相觑。

小家伙有几分脾气,抱着两只小短臂,脸扭到一边,一副不接受和解的模样。

陈姨轻笑下,楚韵差点惊掉下巴,跟陈姨相处时间不算短,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吧。

“六少奶奶,我明天就去美国了,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你多担待。六少爷这辈子苦,你照顾好他。”

陈姨说完,不等楚韵回答,她转身下楼回房。

“你家六少挺给力的,一言不合就要把她送去美国。”

只是陈媛不明白,不就是个佣人吗?不合心意辞退不就得了,哪里用送去美国那么麻烦?

“姐姐,不会是因为我跟陈奶奶吵架,叔叔要把她送走的吧。美国那么远,陈奶奶年纪大了,会不会不适应?要不,我们去跟叔叔说说?”

小家伙不记仇,所有的不快已经被陈姨的一句对不起冲散,五官皱巴在一起,睁着大眼希冀的看着楚韵。

“小锦这么快就原谅她了?”

楚韵戳戳小锦胖回来,一笑显现出两个酒窝的脸颊,她很欣慰小锦是这样的性格。

“人家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个小小人儿就大度一会啦。”

小锦双手叉着腰,一脸臭屁的模样,楚韵笑着轻刮下他肉呼呼的鼻头,“你跟陈姐姐玩会儿,我去看看。”

陈姨在江锦言心里的地位楚韵比任何人都清楚,做下这样的决定,他心里一定是矛盾不忍的吧。

卧室的门门锁,楚韵进去敲响书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楚韵敲门习惯三声后停顿下,再敲两下,江锦言知道是她,把东西收进铁盒盖上盖子。

“这是什么?”

黑色的铁盒上紫藤花绽放,楚韵喜欢紫藤花,眼尖的瞅到江锦言拿下桌子欲放回抽屉的铁盒,好奇的问道。

“一个小女孩送我的东西。”

江锦言手上的动作滞了下,勾勾薄唇,起了逗弄的心思。

“怪不得那么宝贝呢!”是之前他说过要等着长大的未成年女孩吗?楚韵眼神一黯,心里酸水直冒,“我是不是打扰你缅怀往事了?”

“好大一股酸味?是谁家打翻了醋坛子?”江锦言把铁盒放回桌上,吸了下鼻子在空气中轻嗅下,被她酸溜溜的语气愉悦,眼角眉梢含笑。

“是啊,打翻了十条街呢!”

还以为他会为送走陈姨难受,原来是在这里想她的小情人。敢情之前对她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让她流掉孩子,不是因为考虑到她的身体问题,而是想等着以后,小情人给他生?

电光火石间,脑袋里涌出n种猜测。嫉妒、愤怒、痛苦等等负面情绪喷涌而至,心里不是滋味儿,特别想跟个泼妇样把他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挥掉,再骂一声“骗子、人渣”。

肚子微疼,医生再三告诫要保持心情舒畅,楚韵赶紧深吸口气,压抑住不断在胸口积聚的怒气。再在弥漫着他身上清冽气息的书房多呆一会儿,她这座移动的活火山就会爆发,楚韵快速转身,迈着沉重的双腿朝着书房门走去。

“生气了?小傻瓜!”

江锦言起身阔步来到她的身后,铁臂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两人身体毫无间隙的相贴在一起。

“江锦言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大!”应该是无耻!楚韵气红了脸,怒气冲冲的去掰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气呼呼的低吼着,“在我面前扮演好未婚夫的角色,一转身又在这里想你心尖上的人,我都替你觉得累!”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不就是你吗?”感觉手背上有温热的液体利落,江锦言知道自己玩大发了,慌忙转过她的身子,拿出手帕帮她擦眼泪,一贯清冷的声线焦灼,自责的说道:“别哭了,想想医生的话和肚子里面的孩子。”

“你混蛋!”楚韵夺过他手里手帕,用力的抹着眼泪,在对江锦言的感情里,她并不是动辄就哭的人,可今天跟泪腺不受控制样,她想关闸门,眼泪却依旧哗哗的向下流。

“好好,我混蛋,但我们先把铁盒里面的东西看完再哭,行吗?”

江锦言此时此刻特别想抽自己两巴掌,没事干嘛捉弄她,她难受,他心疼。

牵着别扭的楚韵,在大班椅上坐下,把她拉在腿上,打开铁盒,放在她的眼前,“认识这里面的东西吗?”

丝巾?!还真是女人的东西!楚韵火大,拿过铁盒就朝着江锦言的脸上拍,江锦言抬手挡住,“你再好好看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锦言勾起丝巾放在她眼前,示意她仔细看下。

丝巾楚韵没有印象,可右下角上的刺绣,经年过去,依旧鲜亮如新,楚韵蹙眉,拿过来仔细辨认,一株绣的辨识度很低,勉强能认出的兰花旁边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韵字。

遗忘的记忆忽然模糊的呈现眼前,这是她看到颜婉如为她的旗袍绣花时,觉得漂亮,缠着颜婉如教她,颜婉如知她的性格喜静,以为她能静下心学好,认真的教了几天,只是楚韵不是绣娘的料,几天的功夫,手指被扎了无数次,只秀出一件成品,就是这条丝巾。

父亲心疼她,不许她再碰锈针,楚韵就特别珍惜这条亲自秀出来的丝巾,有一段时间走哪戴娜。

后来这条丝巾,她好像用来替带纱布,替人包扎伤口了,难道当年那个人是……是江锦言?

楚韵瞠目结舌,不会那么巧吧?!

“想起来了?”

江锦言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拿着那管用了一半的药膏在手中把玩着,“一条丝巾,半管药,让我惦记多年,是不是挺自豪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你一直喜欢我?”

这对楚韵来说,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舌头好似被猫咬了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一直喜欢,准备喜欢到老。”江锦言眼底的深情似要外溢,吻落在她的脖间,声音暗哑,深情的表白,“其实我的心很小,这辈子只能装下一个你。”

“怎么被我感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虽然他发自肺腑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但好歹得给点回应吧。

“我记得当时我才十几岁吧,江锦言你是不是有恋tong癖?”

好好地气氛被楚韵一句话给破坏掉,江锦言黑脸,磨牙,倏尔他邪肆一笑,“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改天找几个女孩子验证下。”

“你敢!”楚韵伸手去拧他的腿内侧,无意中碰到正在悄然昂头的某物,好似被蛰了下,快速缩回来,面色爆红,“那个……那个陈媛还在,我出去招待她。”

她是特殊时期,怕再待下去会擦枪走火,楚韵慌忙起身。

“等生完孩子你得补偿我!”

江锦言把她捞回怀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身上的血液向一处汇聚,清楚再抱下去,他等下绝对得去冲冷水澡,他却舍不得放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锦言的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脖子、耳垂上,怀孕的人比较敏感,楚韵整个人好似被架在火上烤,后背沁出层汗,脑袋也被他的热情灼的晕乎乎,急于逃离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理智,纠缠在一起的暧昧氛围,楚韵随口回道。

“这话我记下了。”江锦言嘴角漾起得逞的笑意,在她唇上轻啄下,深情的凝望着她,“楚韵说你爱我。”

他声音低沉,霸道的不容置喙。

“我……我……”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江锦言是她认定值得的那个人,她没什么可矫情的。但被他如狼般的眼神盯着,似下一秒就把她吞之入腹,楚韵紧张的吞了口唾沫,舌头打结,短短三个字,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全。

“用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她不说出来,他心里不安,江锦言扣住她的下巴,像个教刚学话的孩童样,认真的一板一眼的教她。

楚韵捂脸,嘟着嘴巴,不满道:“江锦言你幼不幼稚,哪里有你这样威胁人表白的?”

“让你说句真心话就那么难吗?”

江锦言一脸受伤,楚韵俏皮的朝他吐了下舌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心里话,万一我的心里……呜呜……”

大手扣住她的脑袋,强势不容拒绝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喘不过气,楚韵锤了几下他的胸口。瞥见她红的似血的面色,江锦言松开她,含了口空气渡进她的口中。

满口腔都是他的味道,楚韵按住他乱动的手,趴在他的耳旁,轻声说了句“江锦言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到底有多爱,她也说不清楚,总之,她的生活中已经离不开他,就算是危险,她也愿意冒险为他生孩子。

这话无疑是最有效的催qing剂,江锦言再次攫住她的唇,缱绻的吻让书房的温度逐渐升高,江锦言清楚她此时的身体无法承受,在失去理智之前,急喊刹车。

不敢再抱着她腻歪下去,江锦言干脆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昨晚睡得晚,睡会吧,陈媛那边我让保姆招呼。”

嘴巴发麻,不用看,肯定红肿不堪,出去肯定会被陈媛取笑,楚韵同意江锦言的提议,“如果她要走的话,记得安排车送她,或者打电话通知我哥。”

“哥?”

“就是薛华啦。”楚韵瞪了他一眼,戳戳他的身前,“记得以后见到他,要叫声哥。”

其实这话楚韵是跟江锦言开玩笑的,没想到江锦言竟然一本正经的嗯了声,想象下那个画面,楚韵特别想立刻把薛华叫过来,上演个真实版的。

她眼含期待,江锦言宠溺一笑,小丫头是特别希望他出糗。

“等一下。”

楚韵刚闭上沉重的眼皮,蓦地想起去书房找江锦言的真正目的,拉住欠身的江锦言。

“舍不得我,想要我陪你一起睡?”

江锦言挑眉,楚韵瞪了他一眼,“陈姨刚才去给小锦和我认错了,看得出来她挺诚恳的。你心里不忍的话,可以在桐城帮她买套房子,以后抽时间常去探望她。”

“美国有她的家人。”江锦言握住她的柔夷,“等你生完孩子,补办完婚礼,愿意跟我移居美国吗?”

美国是生养他到六岁的地方,也是他事业的发源地,完成母亲的遗愿,他想回到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她也有离开桐城的念头,江锦言的想法与她一拍即合,楚韵点点头,迟疑下不解的说道:“陈姨对我有意见是因为你四年前要结婚的对象吧。”

“想知道什么?”

“我就是随口一问。”谁没有过去,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江锦言兜中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楚韵推了他一下,“有事你去忙吧,记得安排好陈媛。”

陈媛是她的好友兼未来的嫂子,肚子里兴许有了她的小侄子,必须重点保护。

江锦言坐着没动,沉默着,回忆下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下当年的事情。

“一场车祸竟然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楚韵有感而发,回握住江锦言的手,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幸好他们都还好好地。

半山别墅外机车轰鸣,薛华按着门铃,仔细打量着梦幻与恢弘气势并存的别墅,以前一个人觉得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现在多了陈媛,侦探社并不像一个家。薛华环视下别墅区的房子,陈媛跟他的朋友都不多,搬过来跟楚韵离的近一些,会热闹些,多点儿照应。

“哥哥。”

从可视门铃中见到是薛华,小家伙跑的比陈媛还快,趴在铁门上,巴巴的看着薛华。

薛华踟蹰下,嗯了声,手覆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姐姐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以后小锦跟我住一起行吗?”

“行啊,那我去拿行李。顺便跟姐姐说一声。”

在小锦的认知里,一直不承认是他哥哥的薛华才是他真正的亲人,高兴哥哥从心里接受他,小家伙拍着小胖手跳了两下,快速跑向客厅的方向。

“小锦真容易满足。”随后赶来的陈媛望着小家伙的背影笑了笑,见薛华一直看着她,陈媛笑吟吟的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简单的四个字却字字撞进了陈媛的心中,她蓦地热泪盈眶。

得知薛华要带走小锦,楚韵下床趿着拖鞋领着小锦去见薛华。

精致的铁门前,陈媛跟薛华正两两凝望,午后的阳光正烈,在两人的身上镀上层光晕,画面和谐而美好,楚韵摸出手机帮两人照了两张照片,用微信发给陈媛。

手机响起打断两人似要回望到天荒地老的视线,“你人都在我身后,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给我发微信?”

她刚才是情不自禁,那他目光灼灼的是因为……

刚才她差点脱口而出把这事给问出来了,却被楚韵的微信给打了回去。当陈媛打开欣信息,看到两人唯美的合影,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把手机透过铁门递到薛华眼前,“你妹妹的拍摄效果还不错。”

拍摄角度,画面清晰度跟专业摄影师能媲美,薛华拿过手机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把两人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忽然薛华拧了下眉,猛地回头四处看了下。

“怎么了?”

常年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警觉性特别强,只要有危险气息靠近,他会第一个做出反应。

绿化带后一辆黑色路虎车引起薛华的注意,车上有人,刚才他过来的时候,车子就停在那里,现在还在。

按照车子听得方向,驾驶座上的人观察的方向只有六号楼,薛华眯了下眼睛,把手机塞回陈媛的手中,“先回客厅等着我。”

薛华跨上机车,向路虎车前面开去,被发现,路虎车发动引擎加速向前撞向薛华,薛华来了个漂亮的漂移躲开后,加足油门跟了上去。

这一幕发生太快,等楚韵跟陈媛回过神,薛华跟路虎车已经消失,楚韵心里担心,急忙叫喊刚出客厅的江锦言,“有辆车子在监视我们,我哥去追了,我怕他有危险,你跟过去看看。”

江锦言闻言急忙去车库开车,楚韵身体不能承受急速飙车,与两个保姆和小锦留在家中,陈媛不放心,坐进江锦言的车中。

薛华跟的紧,利用娴熟的车技和路况,路虎车几次差点被他逼停,王振握紧方向盘,一辆机车竟然敢跟他的路虎较劲,简直不知死活,路虎再次提速,在前面路口拐弯,进入一个偏僻的小村落,村子里面的路窄,路虎车不断的挤兑机车,薛华险险避过。

甩不掉王振下了狠招,猛踩下刹车,向后倒,薛华以为他要逃走,快速调转机车头。王振挂上前进挡,猛踩油门,直直对着薛华撞去。

辆车相距不过三四米的距离,薛华躲闪不及,人连带着机车被撞飞,他没带安全帽,摔在地上爬了几下都没起来。

就在王振要下车查看他伤势的时候,江锦言赶了过来,路窄,前面又是个死胡同,王振进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开。

袁少文之前在赶回半山别墅的路上,接到江锦言的电话,急忙过来跟他汇合,江锦言让他去收拾王振,他则检查下薛华的伤势,把他扛到车上,快速驱车驶向医院。

“薛华……薛华你醒醒,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后座位上,薛华浑身是血,陈媛不敢碰他,眼泪连连的跪在旁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好吵,闭嘴!”

脑袋嗡嗡作响,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周围乱转,薛华面色痛苦,不耐的斥了声,听到他说话,陈媛赶紧抹了下眼泪,“我不吵你,医院马上就到,你千万别睡啊。”

曾经大伤小伤不断,身上的疼薛华能忍受,但胸口和脑袋上的疼……

他欲抬手去揉,怎奈伤的太重,手抬不起,等送到医院时,薛华已处于昏迷中,林泽远接到消息带着医护人员等候在大厅前,等人一到就急忙推进了最近的急救室进行抢救。

近两个小时后,急救室上方刺目红灯才熄灭,陈媛急忙迎上去,“医生他怎么样?”

林泽远摇了下头,让开身子,让护士将薛华推进icu。

“你摇头几个意思啊?”

是不能救治了吗?陈媛身子晃了晃,声音微微拔高。

“病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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