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醒
“五姐七姐你们回来了！”
八丫一见两人回来急忙跑了上来。
“五姐七姐，弟弟一直哭，我哄不好，娘也被吵醒了，哇，好多小兔子！”
虽然没吃过，但是兔子八丫还是认得的，孩子就是孩子，看到兔子也不记得什么重要了，只顾着看兔子。
“娘醒了！太好了。”
五丫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飞速的冲进屋去，看到秦氏还是奄奄一息的躺在破棉被里，正一脸欣慰的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弟弟，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
“娘……”
声音中带着呜咽，秦氏也是红了眼睛，八丫虽然还小，平日也怯懦，但她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她不懂大人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却记性很好，那些话七七八八都能模仿下来。
秦氏就醒了这一会儿，已经从八丫嘴里知道了不少的事，当然也包括分家的事，一时间秦氏百感交集。
看到躺在身边的儿子，她一阵庆幸，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若不是孩子们有这样的勇气，只怕她就真的死在叶家老宅了。
她不怪孩子，只是发愁以后的娘五个该怎么过活。五丫仔仔细细的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娘亲，包括叶安安是怎么‘教唆’她分家，又是怎么换了这间破屋，自然也没有漏掉吴里正对他们的帮助，以及马氏和四婶子送东西过来的恩情。
“你马奶奶和四婶子都是好人，你们要记住她们的恩情，以后一定要报答。
是娘没用，才让你们这么小就担这么大的压力，娘没用，留不住你爹，也保不住你弟弟，现在还要拖累你们。”
秦氏边说边哭了起来，五丫已经跟她说了欠宋大夫六两银子的事，现在家里也是连吃食都没有，小儿子还天生体弱，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在大泽，每年都有因为没有吃的饿死和冻死的人，今年秋收还算正常，河沟村大部分村民应该都能度过。
只是谁家的粮食都不多，借几日可以，难道一直借过整个冬天？
“娘你胡说什么呢，您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乱想，好好的养病，好好的照顾弟弟，家里的事我们三个会一起做的。
您才是这个家的支柱，如果您都不好好的治病，我们以后，以后就真是成孤女了。”
五丫也哭出声来，秦氏若是丧失了生的念头，她们几个这么努力又是为的什么！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娘自然也要好好的，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正抱在一起哭，门外玩够了小兔子的八丫便提溜着一只小兔子跑了进来。
“娘，二姐说今晚要熬鸡汤喝，明天还要烤兔子肉吃！”
秦氏看着她手中小小的兔子，心中苦笑，孩子就是孩子，这么小的兔子哪里够她们娘儿四个吃，只是嘴上却也不好打击小女儿。
“好，八丫想吃肉了就吃肉，让你五姐做了肉给八丫吃。”
秦氏直接忽略了八丫嘴里鸡汤的事，还以为二女儿只是哄着小女儿开心。
八丫也没解释，听到娘同意了，兴奋的点点头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二姐二姐，娘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吃肉啊。”
门外传来叶安安的说话声，秦氏也没在意。五丫也看出秦氏误会八丫的话了，只是却故意不说，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屋里来来回回的收拾一遍，出门便看见叶安安麻溜的扭了两只野鸡的脖子，还拿碗接了鸡血，那利索扭鸡脖子的动作，看的五丫脖子一紧，她觉得鸡一定很疼……
“七妹，要姐姐来吗？”
她是杀过鸡的，叶家过年的这些活都是她干，自然也杀过鸡，但是动作可万万没有七妹的利索。
叶安安却头也不抬的回道。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可不能让五丫来杀鸡，这鸡血鸡毛她都留着有用，鸡内脏也能吃，给五丫处理就全丢了。
河沟村的冬天的极冷的，把鸡杀了冻起来两三个月都不会坏。把两只鸡都处理完，叶安安也没就此停手，叫了五丫一起，把几只半大不小的兔子剥了个干净，落下十几张大小不一的兔子皮，处理一下绝对能做个小披风。
别看兔子小，这一整理还真弄了不少肉，看的三人都忍不住咽口水。剩下的八只成年兔子叶安安没有立刻杀了，简单的用石头围了个窝，绑了腿扔进去。
“七妹为何留着大兔子不杀，这天气冷得很，不会坏的，饿几天瘦了反而肉少。”
“不是的大姐，这八只大兔子明日送里正家一只，谢谢昨日他帮我们，也谢谢马奶奶给我们送东西。
一只送宋大夫家，算是利息，再送一只给四婶子，然后请四婶子带我们去镇上卖兔子。”
家里穷成这样，盐都没有，人不吃盐是会浑身脱力的，肯定不行，更不用说秦氏还病着，吃太多肉也不好，还是粮食更好些。
她说的有理有据，考虑全面，五丫有些惭愧，但更多的是骄傲。妹妹自从分家以后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两日说话办事也很稳妥，果然是以前在老宅被欺负的多了不敢开口，她的大妹妹和二妹妹都是极好极聪明的孩子。
“七妹你考虑的对，娘刚才还说要我们记住马奶奶和四婶子的恩情，宋大夫也救了娘和弟弟的命，送兔子是应该的。”
“嗯，卖了这五只兔子能买些油盐和粗粮，这样能吃的更久一些。”
“嗯，听七妹的，大姐这就去熬鸡汤，今日我们几个都喝鸡汤，娘也能补补身子。”
她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山鸡就去了厨房，其实就是一个茅草棚子，好在当初的灶是石头和土一起垒成的，还能用。
其实叶安安卖兔子并不是因为兔肉吃的时间短，有她在这个冬天绝不会缺肉。
叶安安自小便有一种能力，她特别的招动物喜欢，灵智高的动物甚至能听懂她的话。而鸟类是她接触最多的一类动物，所以交流的更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