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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588 化神之战(上)(1/1)

瑶台峰,涵虚宫内。

显世仙君手中等身傀儡泥人的脖颈上,有一道清晰的伤痕。

那伤痕的剑式如此明显,正是昆仑的起手式,敬天。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

“呵呵,呵呵!好一个昆仑啊!”显世仙君挤出了几声宛若夜枭般的笑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

“好一个昆仑,口口声声名门正派,却在背后谋财害命,肆无忌惮的杀我孩儿。”显世仙君看向参商仙君楚藏言,“这就是你么昆仑的道义么!”

出现在等身傀儡上的的确是昆仑的剑式,这件事,无可辩驳。

因为当初一剑抹了吴唯仁脖子的人,其实是颜令甄。

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远非一句两句能解释得清楚。而且所有知道详情的人,又都没有在现场。

在冯劳通的刻意挑拨栽赃下,所有人都相信吴唯仁死在了苏子越的剑下,而且是为了争夺至宝共生玉盘。

面对这样的铁证,哪怕是楚藏言也只能强调,“单凭一个伤痕,无法断罪。一切需等找到苏子越,再行审问。”

顿了顿,楚藏言强调,“我们昆仑不会因为自己的弟子,就故意轻饶减罪。但也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就给人按上这种不可饶恕的罪行。”

显世仙君听了这番话,不仅没有被宽慰到,反而愈发的怒火中烧。

凭什么?!

往日你们昆仑的望舒执事,不是很严苛么?

其他大小宗门的修士倘若有了谋财害命的嫌疑,统统先抓回到忘舒峰,审讯盘问拷打。

怎么,今天轮到自家首席弟子,口风就转了?!

还她娘的什么,单凭一个伤痕无法断罪。

还说什么不会仅凭一面之词定罪。

我呸!

这不是徇私枉法,还有什么叫徇私枉法!

显世仙君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身上难以压抑的威压,在整个大殿上肆意的奔腾喧嚣。

闵苒和晏暖的身体都微微摇晃了一下,她们两个的修为在这个大殿里最低,感受到了显世仙君发散的威压,几乎让他们的内息都濒临崩溃之中。

楚藏言发现了两个小弟子的凄惨,悄悄侧身,站在了显世仙君和晏暖他们之间,挡住了大部分直冲过去的威压之意。

“如此证据确凿,昆仑还在包庇自家弟子。”显世仙君双目微微眯起,“哼,罢了,什么公义,什么公平,不过是你们这些大宗门欺辱我们的借口而已。”

这个想法,其实由来已久。

不只是今天,也不止是最近。

显世仙君和四海地的散修们,都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修真界霸凌羞辱。

从锦琅王家的那个公子开始,一直到吴唯仁的遇害。虽然昆仑给出来的理由,听起来都情有可原,但这些不是真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们都是四海地的散修而已。

区区散修,死就死了,难道还想让那些宗门嫡系的弟子们去偿命不成。

而散修的不公和卑微,则是源自实力的缺欠。

而散修实力的不足,难道不是因为当初为了恢复元炁大陆的灵脉,压制了非宗门以外修行者们的机缘和传承吗?!

因为之后这样,修真者的数量,才能降低到让灵脉恢复的程度。

是啊,如今元炁大陆的灵脉是恢复了。

可修真界的资源和传承,也都归属到了几个大宗门的手里,于是那些大宗门,就变向的占尽了天时、地利以及人和。

所以,嘴上说的是为了天下苍生。

结果到最后,苍生都进了你们几个大宗门是吧……

我呸!

这叫什么公道。

这她娘的是欺人太甚!

“既然你们昆仑给不了我公道,那这个公道,某家就要自己找回来!”显世仙君沉声说道。

楚藏言听着这话音不对,立刻说,“我可以代表昆仑承诺,定然会给你一个公平的交待,只是现在诸事不明,还需……”

参商仙君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显世仙君已然动手了。

显世仙君出手的对象,是昆仑望舒的执事周从涛和马思德。

他们两个被叫进来回话,然后因为没有处理结束,就一直留在了涵虚宫内。

两个人虽然已经解释清楚,但毕竟没有人说他们可以走了,故而不敢离开。只不过后来慢慢的被挤到了丹樨玉阶的侧后方。

如今显世仙君骤然出手,他的身影也只是一晃,就来到了两个昆仑执事的面前。

周从涛和马思德也不过就是金丹高阶的修为而已。

在面对化神仙君这样的超级修士,别说抵抗了,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显世仙君只是抬手在他们二人的头顶轻轻拂过,那两个人,瞬间就口鼻蹿血,然后整个人直接就堆了下去。

是的,刚刚显世仙君那一拂,已经从头顶到脚底,把这两个修士所有的骨骼经络以及内脏,全部碾碎。

周从涛和马思德又不是元婴修士,连婴灵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登时气绝身亡,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到显世仙君杀完两人,楚藏言剩下那句话才刚刚出口,“……慢慢商议才,才。你怎敢在涵虚宫内动手!!”

显世仙君在涵虚宫内,直接杀毙昆仑修士。

这才真是把昆仑的脸扒下来,狠狠的往地上踩。

“尔敢!”随着一声怒吼,一个黑色的身影直接扑向了显世仙君。

来者正是介立仙君孔叙刚。

从来没有人,敢在昆仑瑶台峰,涵虚宫内动手杀人。

更何况,杀得还是忘舒峰的执事。

此刻涵虚宫内的诸多门派掌门以及长老,都面面相觑。

今日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

介立仙君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了显世仙君。

显世仙君自然也不会站在原地等着他来抓自己,早在介立仙君扑过来的时候,就瞬移到了外面的云台之上。

一时间,大家都呼啦啦的站起来,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哎呀,哎呀,有话好好说,万勿动手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两个化神仙君就动起手来了。这,这乱子大了呀。”

虽然大家的语气都充满了担心。

但究竟是看热闹的心态多一些,还是真的担心显世仙君跟昆仑打起来呢?!

这里面的真情假意,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分清楚几分。

轰!

只见一枚巨大的火弹,直奔介立仙君冲了过来。介立仙君并指如剑,荡开了那枚火弹。

火弹冲向了瑶台峰的后山,触地自爆,引起了一大片火焰烧了起来。

自然有昆仑的执事弟子们急匆匆的飞扑过去,捏灵决灭火。

然而显世仙君的火弹之中,却含有一丝炎系的法则之力。

仅凭小弟子们捏的聚水决,根本熄灭不了,反而有火上浇油之势,弄得火圈越发旺盛起来。

还是楚藏言出来之后,看见这种情形,连忙捏出一个绝灵罩,盖在上面,才让火势逐渐熄灭了下去。

只在这么短短一段的时间里,介立仙君跟显世仙君的缠斗越发激烈了起来。

随着显世仙君不断以瞬步移动,下面的人抬头看上去,那半空只见,赫然竟仿佛同时有十数个显世仙君在各地现身。

这十多个人像,每个人都在施展着不同的灵诀。其中有的人像不断向外弹射着火弹,而有的人像,则不断释放出各种有火系灵力组成的蝴蝶、蜜蜂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昆虫,铺天盖地,不断向四周飞去。

但凡这些火弹或者火虫子沾染到什么地方,迅速的就会在这里灼烧出一片烈焰出来。

此刻,昆仑瑶台峰上的执事弟子们到处救火,场面变得慌乱无需起来。

这是对昆仑的亵渎!

十万年以来,不是没有人跟昆仑叫嚣,或者寻仇。

但像这样敢在瑶台峰撒野,并四处放火的人,显世仙君还是第一个。

“如若你再不停手,那我也就不会再客气了。”望舒峰峰主,介立仙君冷冷的说。

从刚才开始,哪怕两个望舒执事被当面击杀,介立仙君依然克制着自己,只是想着先把显世仙君拿下再说。

至于拿下后要怎么办,那就是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了。

可没想到的是,袭杀了两个昆仑执事的显世仙君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更是在瑶台峰上到处撒泼放火。

这已经不再仅仅是当面打脸的问题了,这是相当于踹了昆仑的灶台,还要再灶台上出恭了!

而且,刚刚那笔账还没有算完!

介立仙君为人最是冷硬强势,但他内心唯一的柔软,都给了望舒峰的执事们。

也许很多人都对望舒峰的执事,避之不及,甚至多有诟病。觉得他们不讲情面,狠辣绝情。

但只有望舒峰自己人,才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为了守护住这片大陆的安宁,他们总是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干最脏最累的活,面对最狡猾的恶人——这些人,往往还会装惨卖癫,倒打一耙。

所以在介立仙君的心里,自家望舒峰的执事们,是在挨最狠的骂,背最黑的锅,干最辛苦的事情。

但这些,他们都可以忍受。

为了元炁大陆,为了昆仑,都可以忍。

可顾全大局,到今天。

望舒执事等到了什么?等到的却是成为了某些高阶修士的出气筒,成为了莫须有的替罪傀儡!

介立仙君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望舒峰的执事们,可以流血,但不能流泪。

今日,他孔旭刚,定要给周从涛和马思德讨回这个公道。昆仑执事按律令行事,纵然有过,却不可以有罪。

故而,杀昆仑执事者,必诛之!

……

……

“赵知天,速速收手,跟吾回望舒峰等待裁决。倘若再敢出手,本座就视通你为昆仑之敌,却邪之刃绝不容情!”

却邪剑,乃是介立仙君的本命灵剑。

自打介立仙君晋升化神,并成为望舒峰峰主之后,这世间修士已经很难再见却邪的身影了。

但在当年,却邪剑却是元炁大陆的一个传奇。

却邪出,万祟除。

一断,二离,三消散。从此世间无恶邪。此为,却邪。

介立仙君还是一个普通的望舒峰执事时,就用手中的却邪剑,斩恶除魔,不记得有多少邪修恶徒,都死在了却邪剑下。

甚至有一段时间,很多做恶事的修士,连却邪剑的名字都不敢提,而是用“三道子”来代指。

——别搞大了,再把那三道子给惹来。

——你尽管去发疯,我怕惹来昆仑的三道子,我不去。

再后来,介立仙君领悟了以“正”为心的剑道法则之力,终于晋升了化神。轻易不再出去诛杀邪魔外道。

却邪剑的威吓之力,才逐渐从修真界淡化了出去。

但,这世上依然有人记得它的名字。

“什么,却邪,难道今日却邪又要现世了么?”

“哇,早年就听我师父说过,却邪一出,诸邪退散。他老人家还说,却邪过后,血流成河。可惜我当年没赶上好时候,没见过。”

“你想见?那你也去昆仑放火啊,不就能见到了么。”

“呵呵,老夫还想多活几年,也挑战一下化神呢。你要送死你去。”

围观的众人在下面各种议论,其实他们内心,却颇有几分巴不得打起来的期盼。

毕竟化神仙君之间的斗法,寻常可不容易碰见。

别管下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家门派的掌门们怎么想,介立仙君跟显世仙君的动作,却逐渐从各自为战,纠缠到了一起。

介立仙君最后给出了停手的通牒。

但显世仙君的回答,则是空中所有的虚影,变本加厉的往外飞散着火系灵力的昆虫。

“住手?凭什么!你们昆仑枷死我四海地散修,害我后裔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住手?!”说完,显世仙君空中的虚影齐齐捏动手决,竟然让那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炎火虫子,膨胀到了麻雀大小。

见显世仙君如此,介立仙君右手微微张开,一柄长达七尺有余,浑身通红的巨剑被他召唤了出来。

这柄巨剑,正是却邪。

却邪剑周身通红,宛若是鲜血凝结而成的那般。在它细长的剑身上,有三道明显的金色缎纹,铭刻其上。

那三道缎纹长短不一,明暗交错仿佛在呼吸一般。倘若神识不牢的修士看久一点,都会觉得头晕、刺痛。

因为它们不仅仅是三道缎纹,也是显世仙君法则本源凝结的三道剑意——断、离、散。

却邪剑,再现。

这边已经宛如麻雀大小的炎火灵虫纷纷在瑶台峰四处点火,倘若此地没有这么多宾客围观,那么楚藏言就可以直接出手,用各种办法把这些到处乱蹿的火虫子给掐灭。

可如今,介立仙君已经在上面跟显世仙君对峙。

倘若他再明着出手,那落在别人眼中,就会变成昆仑两位化神仙君共同对付显世仙君。

无论显世仙君有多么的粗鲁、无礼、挑衅,如今在这样的场合里,当着百家宗门的面。楚藏言都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话柄给人。

所以,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昆仑执事弟子们,宛如慌乱的野狗一样,到处追着火虫子,然后手忙脚乱的阻拦。

另外一边,介立仙君的却邪剑终于动了。

众人只能看见却邪剑身上红光大盛,剑身上仿佛有一道金芒飞出。

然后,就听见了“噗噗”的声音。

那些原本彪悍异常的炎火灵虫,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碾过一样,几乎瞬间就黯淡了下去,空气中只有一缕极为清淡的青烟升起。

昆仑弟子们对于灭火这种事并不陌生,只不过方才那些炎火灵虫里,有着一丝显世仙君的法则之力,才让他们束手无策。

当火灵虫被却邪剑与一息之间斩灭后,剩下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随手掐出“陷空决”、“聚水决”都很快就熄灭了火头。

只瞬息过后,刚才还有百余处火头的瑶台峰,已经连一点火星都找不到了。只是地上多了近百个大小不一的黑漆漆的焚烧痕迹,颇为肮脏。

见自己炎火灵虫被瞬间破去,显世仙君不怒反笑,“呵呵,区区雕虫小技就召唤出了介立仙君的却邪,太不成敬意了。”

“既然,却邪剑出,那不如就让它试试本族的开山赤燚,如何?!”

随着显世仙君的话音落下,他所有的人像都消失了,只留下中间的一个人影。然后他的袖子无风自鼓,仿佛里面有无数气流在盘旋激荡一样。

“那,那是什么?”

“是赤虬影!”

“什么赤虬影,那是什么东西?”

“赤虬,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据说还是十万年前,末法时代最强横的一种火炎灵兽。难怪啊,显世仙君能以一个散修的身份跃升化神。是赤虬,他一定是得到赤虬的传承!”

“可是,你不是说赤虬在末法时代就已经消失不存了么。”

“是,赤虬是消失不存了。但是这片大陆上,应该还有一些赤虬的遗骸,或者残魂之类的。我不知道显世仙君得到了怎样的机缘,但他一定是通过了赤虬传承,才领悟到了法则之力,才能突破化神。”

这个人的推测,其实几乎离真相十分接近了。

元炁大陆很多人,都只知道显世仙君的法则之力,跟火系灵力有关系,以为他寻找到了某些特殊的火焰,参悟了法则之力。

但实际上,显世仙君只不过是在一次深入地脉寻找上古奇焰的时候,误入了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修士的洞府。

那洞府不大,似乎也只是个临时开辟出来的所在,除了一碰就化成飞灰的尸骸,里面只有一个蒲团印子,一张石床和一个石头匣子。

蒲团印子是蒲团彻底飞灰后留下的淡淡的痕迹,石床也只是整张石头切出来的,没有什么异常。

只有那个石头匣子,里面有一块拳头大小,宛若红色晶石的关节骨头。

那骨头几乎已经晶石化了,单从外表上看,平平无奇,不见任何异常。

显世仙君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他没有立刻试图去探查这枚红色骨头的内部详情。而是将红色骨头连带石头盒子一起收入纳戒当中。

显世仙君的谨慎,最终救了他自己。

在后面的日子里,他带着这枚红色骨头,去了极北的永夜冰原,在万年玄冰洞中,在三重天级防护阵里,显世仙君以血为媒,尝试解开红色骨头的封印。

这枚骨头,在催发了灵力之后,就出现了一个周身赤焰,生有三头双翼的巨大火蛇的残魂。

赤虬,上古元天炎兽之一。

早就在元炁大陆灭绝了。

估计那个地炎深处的洞府,就不知道是哪个修士,找到了赤虬的魂骨碎片,想要炼化。可他选的地方根本不对。

地炎深处的密室不仅没有压制赤虬的力量,反而助长了它的威力。

所以那个古修不但没有收服赤虬,最终连自己都化成了一片飞灰。

据显世仙君事后推测,那修士应该是刚刚催动了灵力,就被赤虬魂骨给瞬杀了。所以那魂骨才会维系原来的模样,等到了他。

因为显世仙君在三重防御大阵的守护之下,又有万年玄冰的天然压制帮扶,这才勉强炼化了赤虬魂骨。

当赤虬跟显世仙君的神魂结契后,那枚赤色晶体的红色骨头,就彻底化为了飞灰。

而显世仙君也正是因为结契了赤虬的残魂,通过赤虬不断感应元灵之火的法则之力,才终于悟出了自己的炎系法则道统,终成化神。

但显世仙君常年处于散修阵营,总是有一种提防,他从未告诉旁人自己真正参悟天道法则的根脚。

哪怕后来在化神大典当中,他也编出一套什么深入地炎深处,浑身都要被炼化,却终于忍住磨难,收付了地炎深处的蓝焰异火,感知到了活火的法则之力,从而顿悟。

显世仙君的传道,让元炁大陆无数主修火系功法的修士趋之若鹜。一时间,每个地心熔岩的底层里,都有元婴大圆满的火系修士在捕捉异火。

尤其以蓝焰为最。

可直到今天,瑶台峰上的众位宗门掌门,才算知晓了真相。

狗屁的蓝焰异火,修士之间还能不能有几分信任了?!

随着显世仙君的动作,逐渐的,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宛如明月般的巨大幻影。

最初,那幻影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的,深浅不一的圆团。

可随着显世仙君的催动,那圆团越发明亮清晰了起来。

哪里是什么圆团,分明是一个巨大盘踞身体的三头大虬。

当赤虬魂影的身形清晰的显露出来的时候,它已经膨胀到好像仿若垂直与天幕的巨大幻像。

显世仙君的身体漂浮在空中,也只有赤虬魂的眸子那样大小。

法天象地。

显世仙君这个家伙,居然可以召唤出法天象地之影来。

原来他以前去魂寰找麻烦,还是暗中藏了一手,这个奸诈的老狐狸。

显世仙君看着下方的介立仙君,“孔旭刚,孔三!老子忍够了。”

“早就听说却邪剑有三杀之威,今日,本座就一并领教了。看看是你昆仑望舒峰的剑首强,还是我四海地的炎兽厉害!”

说完,那赤虬魂的三只头,骤然弹出。赤虬的魂影脖颈,似乎可以无限伸长那样,它们变得诡异扭曲,却在瞬息之间,就以三面合围之势,分为上中下三路,向介立仙君进行包抄。

“断!”

“离!”

“散!”

介立仙君看着冲他直扑过来的三道赤虬魂影,同样御起却邪,暴喝三声。

随着介立仙君的剑意所致,却邪上面的三道金色锦纹居然离开了却邪剑,幻化出三道巨大的金色剑影。

那金色剑影上有猩红的剑意符文在缓缓转动,隐约能看出有昆仑诛仙剑意的影子,但更多的,则是介立仙君自己的剑道符文。

介立仙君所感悟的剑道——为正。

持剑正,则身正。

每个昆仑弟子在刚刚入门的时候,都要学会一首昆仑的入门剑气歌。

——夫剑者,生之所系;

——道者,生之元也;

——神者,生之制也;

——各守其位,举正天下。

——其身不正,举措不当;

——其行不正,步履必邪;

——其心不正,神倾而害!

这个“正”是昆仑的剑魂,也是介立仙君在万剑洞感悟的最纯的剑意。也正因为以正为剑道,介立仙君,才会成为望舒峰的首座,并为望舒数万执事弟子所钦佩。

三柄金色的巨剑,分别迎向了赤虬魂影的三个龙头。

赤虬魂影三张巨口打开,从赤虬的口中不断喷射出焚天灭地的火焰,宛如三道自天上扑下来的火龙。

而三柄金色巨剑的尖头处,爆发出一道金芒。

当金芒和火龙相撞之时,发出了宛如霹雳一样的巨响。

“轰隆!”

“轰隆!!”

“轰隆!!!”

三声巨响,整个瑶台峰都感觉抖了三下。

众位仰头围观的宗门掌门,就觉得一股强劲的热浪,直接扑面而来,随着热浪的还有星星点点宛如暴雨一样的火灵力碎屑。

幸亏他们都在暗中提防,纷纷祭出了各自的防御灵器,才没有被火雨淋头,烧光了头发。

……

……

方才三剑对三赤虬。

瑶台峰上的诸人,只是觉得脚下微微晃动。

但在云浮峰下的昆仑剑州上,诸人的感觉却又不同。

大家只听见平地响起三个“炸雷”,然后就是头顶一黯,满天的尘土从而降,甚至裹挟着不少石块还有植物的根茎。

这还不算,忽然间,所有栖息在云浮峰上的灵鸟和飞禽,都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它们慌张惶恐的拍打着翅膀,绕着云浮峰四处乱飞。

而被浮云半遮半掩的云浮峰,居然第一次闪现出了赤红色的大阵。

“天啊,这是怎么了?”

“昆仑防护大阵怎么亮了,莫非有人在攻打昆仑不成?!”

“怎么了,是有人渡劫吗,呜呜呜,我有点害怕。”

“神君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

七十二座云浮峰因为方才化神仙君之间的一击,启动了链锁的大阵防御。

层层相叠,阵阵环绕。

昆仑户山大阵,第一次完整的呈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以前,它从未显露过真容。

因为没有人会疯癫到来挑衅昆仑,更不会有一个疯子,敢在昆仑掌门所在的瑶台峰撒野。

直到今天,这个人出现了。

而七十二座云浮峰被振动防御的反应,也绝不是大阵显现那么简单。

在无数昆仑弟子的心中,它就是一个信号——护昆仑!

应洲剑郡,外围船坞。

鲲舟之上,从龙渊惨烈归来的弟子们,自然也都看到了头顶云浮峰的大阵。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阵,护山大阵亮了,出事了!”

“我就知道,那帮奸贼是冲着昆仑来的。还等什么啊,跟他们拼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晏暖和闵苒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连个剑符都没传回来,肯定是出事了。”

昆仑猎龙队的精英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都觉得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船上剩下的领队,只有方忌一个人,他内心同样担心宗门,这样继续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等了!

总不能都到了家门口,还怂成这样狗样子!

“不等了,下船,我们回家!”

“回家,老子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上来。”

“对,跟他们拼了!”

忍耐了一路,憋屈了一路,悲愤了一路的猎龙队弟子们,呼啦啦的御剑而起。

他们,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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