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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0(结局篇①后记)(1/1)

十年后,清明节假期。

几乎每年的清明,洛城都会下一场小雨。

这么多年,尉赤一直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六点钟不到,就起床了。

这些年他工作忙碌,但基本每天都会回家,除却出差在外,他基本不会离开程娆和孩子。

尉赤醒来时没有叫醒程娆,她昨天夜里辅导长征写作业到十一点半,睡得有些晚了。

尉赤掀开被子下了床,为她掖上了被角。

从卧室出来之后,他下楼去弄早饭。

做饭已经学了好些年了,一开始家里有找阿姨,他跟着阿姨学了学基本的家常菜,后来就干脆自己做了。

程娆不会做饭,这么多年一直都不会。

当然了,他也没想过让她学。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尉赤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雨倒不是很大,但天气阴沉沉的,这样的气氛,确实让人昏昏欲睡。

尉赤弄完早饭的时候,将近七点。

弄好早饭以后,尉赤去楼上喊程娆下来吃饭,进去卧室后,却发现长征已经钻到了床上,程娆也已经醒了。

尉赤进来的时候,长征正在给程娆背之前几天学的古诗。

长征是他们的儿子,今年七岁。

当初要孩子的过程十分艰难,前后有两三年的时间,才成功要了一个孩子。

程娆之前小产过一次,身体又一直不怎么好,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都说,她怀孕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

当时医院给出来的方案是让他们尝试试管婴儿。

尉赤不信邪,不肯试。

后来两个人努力了快三年,程娆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长征的名字是尉赤取的。

这其中有几层意思,第一层意思自然是他当初追程娆的过程,后来在一起之后,尉赤总是会调侃,当年追她堪比万里长征;

第二层意思就是他们要孩子的过程很艰难,快三年的时间,也堪比长征了。

长征是早产儿,好在没有什么明显的健康问题,而且他还很聪明,不过性子有些过于直接。

程娆经常说,这点是随了尉赤的。

程娆之前失去过一个孩子,再有长征之后,对长征的感情完全不一样。

程娆现在在军区医院做医生,平时工作也很忙,但只要回到家里,不管长征有什么问题,她都会耐心地替他解决。

尉赤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程娆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

尉赤没打扰他们母子,一直等着长征背完一首诗之后,才开口说话。

“早饭我弄好了,吃饭吧。”

程娆“嗯”了一声,从床上起来。

长征:“爸爸你做什么了?该不会又是番茄面吧~”

最近这段时间,尉赤经常做番茄面,长征小朋友表示自己都快吃吐了。

“不是。”尉赤说,“今天是鸡蛋面。”

长征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是番茄面了。”

“长征,先去刷牙。”程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长征听话地点点头,之后就跑去外面刷牙了。

长征从小就比较独立,四岁那会儿基本上就不用人帮忙了,可以自己洗脸、刷牙。

长征从卧室出去之后,尉赤看向了程娆,说:“起吧,吃完饭我们去墓园。”

“外面又下雨了?”程娆问。

尉赤:“雨不大,还行。”

程娆没接话,从床上下来去洗漱。

………

十分钟后,一家三口坐在了餐桌上。

程娆的话一直都不多,吃饭的时候基本没吱声。

今天对她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尉赤也尽量不去打扰她。

吃饭的时候,尉赤对长征说:“等会儿送你去沈叔叔家里,你在他家玩儿一天。”

长征:“你和妈妈去哪里?”

尉赤:“有事儿。”

长征:“哦,好吧……”

吃完饭,已经快八点。

好在沈杨家里离得不远,开车不出十分钟就到了。

**

将长征送到沈杨家里之后,尉赤带着程娆去了花房取花。

去墓园的路上,程娆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目光里有化不开的哀伤。

尉赤看到她这样子,腾出一只手来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他没说话,只希望通过这个动作来安抚她。

程娆仍然没有反应。

雨刮器来回动着,外面的毛毛雨仍然在下着,天空昏暗。

过去城北墓园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恰逢节假日,高速路上堵车,行驶缓慢。

意外的是,抵达城北墓园时,天气竟然放晴了。

尉赤将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处,有些意外:“天晴了。”

这话是对程娆说的。

程娆“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绕过车身来到后备箱处,从里头拿出了花。

尉赤跟上来和她一起拿。看到那一束粉色的康乃馨之后,程娆的眼眶有些湿热。

她抬起手来擦了一把眼泪。

尉赤看到她的动作之后,抬起手来将她搂到了怀里。

“别哭,妈肯定也不想你哭。”

程娆抿住了嘴唇,任由尉赤搂着她往里走。

走到黄萍的墓碑前,乔如章已经在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来了挺久了。

“乔叔。”程娆喊了他一声。

十年过去,乔如章苍老了不少,不过整个人仍然是精神的。

看到程娆和尉赤过来,他朝着他们两个人笑了笑,“来了啊。”

尉赤:“路上有点儿堵车,来晚了。”

乔如章:“没关系,长征最近还好吧?”

尉赤:“嗯,挺好。”

程娆弯腰将康乃馨放到了墓碑前,然后跪了下来。

见到她这样动作之后,尉赤跟着她一块儿跪了下来。

天气放晴,阳光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乔如章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统一的动作,再看看墓碑上黄萍的照片,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她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应该是格外欣慰的吧?

程娆去径山寺之后,黄萍的身体情况就一直不是很好。

她是在程娆去径山寺隔年的夏天去世的,突发性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了。

黄萍的死对他们的打击都很大,尤其是程娆。

这已经是她人生中第四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那段时间,尉赤几乎天天都陪在她身边,帮着她处理黄萍的后事。

公司的事儿尉赤不太懂,乔如章帮着找了专业的经理人管理,都是他信得过的人,这些年公司在经理人的打理下发展得也还不错。

程娆和尉赤都对经商没有兴趣,乔如章也就没有勉强他们。

要说这些年,最欣慰的一件事儿,应该就是程娆和尉赤终于走到一起了。

尉赤对程娆的感情,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乔如章也知道黄萍一直都特别喜欢尉赤。

如今程娆和尉赤结婚生子,她若是还在,肯定会很开心。

………

程娆跪下来磕了几个头,之后一直都没起来。

尉赤就跟着她这样跪着。

程娆不说话,他也没开口说话。

但是,每一年,他都会跪在墓碑前,在心里对黄萍做出承诺——

我一会好好对她,再也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

程娆和尉赤在黄萍的墓碑前头跪了大概二十分钟,起来的时候,尉赤微微有些腿麻,不过并无大碍。

倒是程娆,她常年贫血,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

好在尉赤是一直扶着她的,她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他比她自己都要了解。

所以说感情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他这样粗枝大叶的一个人,竟会为了她变得如此细心。

“头晕吗?”尉赤摁住程娆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靠会儿,缓一缓。”

程娆没动,就这么靠在他身上。

他身上带着洗衣液的味道,很清爽,和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差不多。

闻着这个熟悉的味道,程娆又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乔如章瞧见程娆这样靠在尉赤的肩膀上,欣慰地笑了笑。

他说:“明天带长征回家里吃饭吧。”

尉赤答应下来:“好。”

乔如章应该是还有事情要忙,在墓园呆了半天就走了。

他走之后,尉赤和程娆两个人仍然站在原地。

尉赤知道,接下来程娆要去看萧野了。

他们两个人结婚之后,程娆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每一年,尉赤都会陪着她来。

其实到如今,他对萧野已经完全不介意了,或许是因为他和程娆已经走到了一起,过往的那些事情他便不怎么在乎了。

再者,逝者已矣,就算程娆再想念萧野,萧野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人在年轻时总会因为各种无法改变的事实折磨自己,现在再回头看看,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必要的。

尉赤抱着程娆在黄萍的墓碑前站了一会儿。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主动开口问程娆:“要去看他吗?”

程娆点了点头,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尉赤倒是也没有太介意,他朝着前方看了一眼,说:“走吧。”

程娆没回应,率先转身,朝着萧野的墓碑走去。

萧野的墓碑比较远,在墓园里头走了十分钟才到。

尉赤手里抱着花,在墓碑前停下来之后,他准备弯腰去放花,结果被程娆打断了。

程娆说:“我来吧。”

“……好。”尉赤将手里的那束花交给了她。

程娆接过来,将花放到了墓碑前,再次跪了下来。

萧野,我又来看你了。

你还好吧。

她盯着对面的照片,好不容易干涩的眼眶,再次被泪液沾湿。

好像每年过来时,都是如此。

她平日里会尽量避免想起萧野,在医院时工作忙碌,在家时又要辅导长征功课,忙起来时,倒也很少想到过去。

不过,每年的清明节,还有他的忌日,她仍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甚至,她还在想,如果他活着,如果他没有长了一张和景耀一模一样的脸,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的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

这次尉赤没跟着程娆一起跪。

他弯腰,将墓碑附近长出来的杂草清理了一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程娆刚才又哭了,他看到了。

过了十年,他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

若是曾经,看到她为萧野流泪,大概是会被嫉妒吞没。

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平静应对。

程娆将轰轰烈烈的爱情给了萧野,但是将细水长流的生活给了他。

他最初渴望得到她百分之百的爱,可是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想要的,只是她的“生活”。

当初程娆和他在一起,百分之八十是因为感动。

那次大雪,他抱着她说过“我爱你”之后,她并没有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后来五个多月的时间,她仍然待在径山寺。

尉赤几乎每周都会过来找她,但是她每次都躲着。

五个多月,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后来黄萍突发脑溢血去世,对她来说又是一次莫大的打击。

尉赤清楚地记得程娆在回来的时候哭得有多狠,他从未见她那样哭过,气儿都不顺了。

尉赤也是难过的。那个时候,他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余生,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给她一个家。

她在年少时失去了父亲,后来又失去了萧野和一个孩子,之后又是母亲……

那天她跪在病房里,哭得歇斯底里,一边哭,一边说“这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浑身发抖,整张脸煞白。

当时尉赤冲上去将她紧紧地抱住。

那会儿他只说了四个字——

“你还有我”。他向来不是会甜言蜜语之人,说到的事情,那就一定会做到。

程娆之所以动摇和他在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动。

回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儿,尉赤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欣慰吧。

其实他的要求已经很简单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程娆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好。

这些年她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尤其是在有了长征之后,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吵过架。他顺着她,她也没有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日子平静如水。

尉赤正这么想着,余光瞥见了程娆。

她将脸贴在了墓碑上,手臂抱了上去。

尉赤没动,就这么看着她。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头发照成了金色,远远地看过去,画面竟然有几分唯美。

尉赤仰起头来看向天空,心情十分平静。

这大概就是岁月的力量吧。

曾经的他,若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大概是要嫉妒死的。

可是现在,他却很平和。

他和她已经结婚生子,未来是要携手一生的。

而萧野……就算再爱,终归是过客。

他们都是匍匐在命运脚下的不二臣,再顽强,都拼不过命运的作弄。

程娆抱着墓碑,缓缓阖上了眼睛。

【我过得很好,你应该放心了吧。

你也要过得好哦。

如果有来生……我们要生个女儿。

我知道你会很疼她的。

我很想去找你,可是我不行了。

因为我有了孩子。他需要我。

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戒指我还留着,你的衣服也在。

对不起,我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和命运。】

她知道,萧野根本不会听到这些话,可是,这样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程娆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她看到了墓碑上萧野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似乎勾唇在笑。

程娆表情定住,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

再定睛去看的时候,照片还是那张照片。

她知道,多半是自己的幻觉。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尉赤一直在看她,见她要站起来,马上走上去扶住了她。

程娆腿麻了,起来的时候站不稳。

尉赤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肚,然后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起手来替她揉起了小腿肚。

“……没事儿。”程娆看到尉赤这样子,胸口有些酸。

她抬起手来拽了一下尉赤的胳膊,“你起来。”

“那我抱你出去。”尉赤起来,动手要抱她。

“不用。”程娆说,“现在好多了,走吧。”

她今天表态得有些干脆,尉赤有些惊讶。

前些年她来的之后,走时总是念念不舍。

“不再留下来跟他说会儿话?”尉赤问她。

程娆听到尉赤这么问,怔忡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了他。

她的眼神里带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尉赤被她这样看着,有些不太自在。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鼻尖,笑:“怎么了,看什么?”

“没什么。”程娆拉住他的胳膊,“走吧,我饿了,我想吃火锅。”

程娆这么一说,尉赤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已经两点钟了,他们还没吃午饭。

“行,现在就去。”说罢,他便搂着程娆往外走。

走的时候,程娆回头看了一眼墓碑。

她好像又看到了他在笑。

正要仔细去看时,被尉赤的话打断了:“我们去京海吃,吃完之后给长征买蛋糕回去。”

听到尉赤的声音后,程娆收回了视线。

想到长征,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好。”程娆挽住了尉赤的胳膊,跟着她一块儿走出了墓园。

**

回去市区的路上高速路上一路畅通无阻,阳光明媚。

今天气温有二十六度,是最舒适的温度。

路上尉赤开了天窗,太阳照进来,将人身上照得暖洋洋的。

有了长征之后,尉赤和程娆一起出来吃饭次数越来越少。

他们两个人工作也比较忙,长征读了小学之后,课业繁忙,他们两个人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用来陪长征了。

难得有二人空间。

吃完饭,已经五点钟了。

从火锅店出来之后,程娆和尉赤去了商场里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给长征买了蛋糕。

程娆平时对长征吃东西这方面管得比较严格,像是蛋糕这种东西,一年也吃不了几次。

不过,孩子都喜欢甜甜的食物,偶尔吃一吃倒也无伤大雅。

买完蛋糕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去沈杨家里头接长征了。

过去的时候,已经六点钟了。

沈杨和华楣都放假在家里。

前六七年,沈杨也转业了。

他现在在税务局工作,做个领导,华楣和程娆则是同事,都在医院工作。

他们两个人生了个女儿,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

程娆和尉赤吃完晚饭之后才回去。

长征在沈杨家里折腾了一天,累得不行,回到家里洗漱完之后,刚碰到床就睡着了。

程娆给长征盖好了被子,盯着他睡着的样子看了一会儿。

长征和尉赤长得很像。

人们都说男孩子像妈妈,但是长征跟程娆一点儿都不像,他跟尉赤基本上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程娆看过尉赤小时候的照片,跟长征现在一模一样的。

长征个子高,这点应该也是遗传了尉赤。

还有……一身正气。

程娆想起来,之前有一次,长征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她被幼儿园老师叫过去。

长征一向是很听话的,程娆当时有些生气,问他为什么打架。

后来长征告诉她,是因为看到那个小朋友欺负弱小。

一听他这么说,程娆就没脾气了。

当时她就是一个想法——果然是他爸的儿子。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跟尉赤真的很像。

………

程娆盯着长征走神的时候,尉赤进来了。

他手里端了一杯水,进门之后,才发现长征睡着了。

尉赤当即放轻了脚步,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他问程娆:“睡着了?”

程娆“嗯”了一声。

尉赤将水放到了床头柜上,走到床边,盯着长征看了一会儿。

程娆问尉赤:“是不是跟你很像?”

尉赤笑,“废话,我儿子当然跟我像。”

程娆盯着他没说话。

尉赤问她:“怎么了?”

程娆摇了摇头,“没事儿。”

说着,她站了起来。

尉赤马上跟上她,两个人走出了长征的卧室。

出来之后,程娆打了个哈欠。

尉赤见她打哈欠,便问:“困了吧,赶紧洗洗睡吧。”

程娆点了点头,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她跟尉赤分了两个浴室洗的,基本上是同时洗完的。

………

在床上躺下来之后,尉赤张开手臂搂住了程娆,关了床头的灯。

程娆也没有推开他,就这样靠在了他怀里。

他的怀抱让人心安。

再加上她本身就困了,不过几分钟,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酣畅,香甜。

梦里,她和萧野面对面坐着。

萧野问她:“你爱上尉赤了吗?”

她犹豫,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究竟该如何定义“爱”呢?

曾经她以为轰轰烈烈是爱,坚贞不渝是爱,至死不悔是爱;

后来她一路失去,一路寻找;

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她才明白:

细水长流是爱,润物无声是爱,一生一世也是爱。

(第一版结局?后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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