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被塞上车，傅诗彤看向陶郗：“怎么了？”
陶郗把嘴里的糖果嚼碎，拿下棍，他耸了耸肩：“一点小麻烦。”
车外，枫老冷眼看着Jessica：“我说过，回国以后不能再随便动手。”
“我知道啦。”Jessica嘟着嘴，撒娇道，“是他来摸我的么……难道你舍得啊？”
“也不是第一次了。”枫老冷冷打断她的话，“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Jessica笑一下，掏出一支烟，含在嘴上：“也是。”
“上车。”枫老吩咐一声，拉开车门坐上去，回过脸，他又看了一眼傅诗彤。
大致是因为天黑，此时的傅诗彤看上去，倒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相似很多。
把外套递过来，枫老沙哑的声调透出罕见的温和：“晚上凉，你盖着。”
愣一下，傅诗彤道了谢，接过来。
Jessica看到这一幕，转过身，用力地擦了一下眼，抽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灭，她这才拉开车门坐上车。
翘起退，雪白的腿又露在外面，好似根本就不怕冷，也不怕被人看到一般。
瞥着那一截白的晃眼的腿，傅诗彤想了想，把外套轻轻地给Jessica分过去一半，盖在她腿上。
身子僵了一下，Jessica随手扯开，用行动来表示不需要。
傅诗彤又给她盖上去：“会生病的。”
这一回Jessica不说也不动了。
“酒吧四点清场关门，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枫老说着，拧起眉，“Jessica，你要反省一下今天的行为。”
Jessica用鼻音应了一声，又偏过脸去看窗外。
“郗，你负责看好她。”枫老又吩咐一声。
陶郗一撇嘴：“不就杀个人，至于么。”
听到这话，本闭着眼的傅诗彤打了个冷颤。
杀人……Jessica杀人了？
一路上很受照顾的傅诗彤，到了这一刻，才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惧。
他们杀了人，却说的比杀鱼还轻松，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
她的反应，清晰地落在了三个人眼中，但谁都没有问她一句。
车继续在黑暗中行进，谁都没有再说话。
天色渐渐明亮，港口处，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随着海浪起伏。
Jessica先下了车，主动地抱上了热情的船主。
搂着Jessica的细细的腰身，船主扔过来一把钥匙：“我这可是看在姑娘儿的面子上才帮这一把，你也知道，招惹冷少有什么后果，所以，这次事后，可要让姑娘儿多陪我两天，上次我可还没尽兴呢。”
再次听到别人提起冷皓轩，裹着外套的傅诗彤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一眼船主。
浑黄的眼睛猛然睁大，船主啧啧有声：“这还有个小姑娘儿呢，不错么，老枫，艳福不浅啊。”
傅诗彤把外套裹得更紧。
陶郗挡在他身前：“老黄头，听没听过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这把年纪了，还是悠着点吧。”
“臭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
寒暄两句，陶郗跳上船，冲着傅诗彤伸出手：“上来。”
傅诗彤拉住他的手，跟着上了船。
站定身，她收回手，照例道一声谢，就站到了一旁。
手心还留着她手指的冰凉，陶郗冲她挤了挤眼：“这就吓着了，你的胆子会不会也太小了？”
傅诗彤直接无视这个问题，只问道：“我能进船舱里么？”
海上风大，她不想感冒着凉。
陶郗意外地看她一眼：“还以为你不会提要求了。”
虽然一开始傅诗彤要求诸多，但后面却是老实许多，再加上刚才他才透露了Jessica杀了人的事，按理她应该更老实才对，谁想还能提要求。
傅诗彤没有解释，只拿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盯着他看：“可以么？”
陶郗问了枫老一声，见枫老比了手势，这才带傅诗彤进船舱。
船舱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机油和鱼腥混合着汗臭，熏得眼睛都有些发酸。
傅诗彤还是坐下来，想着适应了就好，总比去外面吹海风要强。
打量了一下，傅诗彤暗自琢磨着，这个船看上去速度不快，如果不是太颠簸，她的肚子应该问题不大。
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她还是把扔在地上的救生衣捡了两个起来，一个垫着，另一个则反着穿在身上，护住了肚子。
看她小心谨慎的模样，陶郗神情划过一丝异样。
他随意地席地而坐，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会是个好母亲。”低头拆开糖果的包装纸，他含在嘴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羡慕你的孩子了。”
傅诗彤看他一眼，抿了下嘴：“但愿。”
昨天的她，还在和冷皓轩讨论去Z市以后应该准备些什么，可今天却坐在了这里。
即便如此，傅诗彤依旧相信冷皓轩会来救她。
船舱的门被推开，Jessica走进来。
只是这一会儿，她的身上就多了不少淤青，胸襟更是被蛮横地撕扯开。
看着她身上的伤，傅诗彤想说什么，但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理。
她现在本就自身难保，就算关心别人，人也不会领情。
“换身衣服。”枫老探进头吩咐一句。
Jessica颇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样子：“都看过了，换不换，有什么差别。”
皱皱眉，枫老声音沉了沉：“Jessica，出来。”
陶郗让开腿，Jessica则站起身：“怎么，又要打我么？”
听到这话，低头做鸵鸟状的傅诗彤抬起头来：“你们回避一下，我帮她换。”
静默一阵，Jessica嗤笑一声：“你，真的很爱多管闲事。”
“陶郗。”傅诗彤瞪了陶郗一眼，再看向枫老，她态度又软了，“那个，我不是要做手脚，就是女孩子会害羞的……”
枫老扔下一套衣服，沉着脸走开。
陶郗收拾了一下，问道：“我背过去不行么？”
“不行！”傅诗彤拿起衣服，拍了拍，又递给Jessica，“你换吧，我不看。”
说罢，她闭上眼。
船舱里发出轻微的响声，Jessica换了衣服，抬脚把旗袍踢到角落，她走到傅诗彤身边：“你。”
“换好了？”傅诗彤还是闭着眼。
伸出涂的鲜红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Jessica俯下脸，一字一顿：“你越这样，我越想杀了你，所以，请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