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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痘(1/1)

虽说是过节,皇上还是跟内大臣们议了许久的朝政,往这种时候,梁九功总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除了留心皇上的茶杯是不是空了之外,别的通通不理,是以今个儿皇上忽然开口问他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呃?”

康熙笑了,“朕是问你,京里现下最红的顺意斋的点心,你可尝过?”

皇上不是在跟大臣们议论朝政吗?怎么说到点心上了,梁九功脑子转得倒是极快的,略施了个礼道,“奴才在宫里伺候着皇上,并未出过宫,并不知顺意斋。

“那你可知顺意斋的东家是哪个?”

“这个奴才就更不知了。”

“你们瞧瞧,连梁九功都不知道顺意斋的东家是哪个,朕怎么知道?高士奇,你别在这里卖关子了,说了吧。”

“臣听说这顺意斋的老板乃是一位旗人,假着家下人的名声做买卖,所卖的点心全都是宫里的方子。”

宫里的方子?梁九功这才听出不对劲儿来,宫里的膳食方子,怎会轻易的传到宫外去的?康熙也面色凝重了起来,“明珠,可有此事?”

明珠想了想道,“奴才亦曾有耳闻,也曾让下人买回来尝过,奴才曾蒙皇上深恩,用过几样宫里的点心,只觉得那家只得了其中真味二三,与宫里的点心只有形似神并不似,至于东家是谁,奴才更是不知。”

形似?这个并不难,每到了节令宫里就要往外面赏东西·八月十五有月饼,重阳节有桂花糕,过年了更是有各式的点心赏人,外人知道大概的形状不难,可真味有二三……旗人假托着家下人的名义做买卖并不少见,可敢这般以宫里的名义揽财的实在是不多,康熙看了眼高士奇,知道他必是有话要说,“好了·你也不必卖关子了,你只管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便是了,朕恕你无罪。”

“听说······那顺意斋,是和硕恪纯长公主的产业。”

这次不止康熙愣了一下,乾清宫南书房都一片的宁静,康熙先是咳了一声又道,“既是小姑姑的产业……朕倒少送了一份贺礼。”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珠这种脑子转得快得甚至还说,“早知道是恪纯公主的产业,奴才便让家人多买几次了。”

众人也纷纷称是·梁九功瞧着康熙的脸色,却知道康熙远没表面上那么轻松,恪纯长公主十三岁嫁给吴应熊,年纪轻轻就又守了寡,儿子尽数被诛,只带着女儿过活,可皇上和皇太后对她一向优待,不止没有索要吴应熊留下得那些个财物,每年除了公主俸禄之外还屡有封赏,便是这般她还要自己经营产业·简直是打康熙的脸。

待下了朝,康熙果然冷着脸没说话,看见送绿头牌的敬事房太监也没好脸·直接挥挥手让他们退下,“魏珠,你随朕去永和宫,梁九功,你回去歇着吧。”康熙早瞧出来跟着自己多年的这个太监,好像累得站不住了。

梁九功本来想说他不妨事,可只觉得脚都要迈不动了,只得施了一礼·“奴才没用·奴才谢皇上体恤。”

“你这几日身子不好,去寻太医好好瞧一瞧吧。”

“。”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梁九功只觉得自己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这人啊……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是从小太监一步步爬到乾清宫总管之位的,当初伺候皇上,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时候都是有的,困极了悄悄找冷水洗把脸,一样精神百倍,可现下就不同了,皇上跟几位内大臣说话说得久了点,他笔管溜直地站了两个时辰,来回替皇上添了几回茶,这腿就累得不像是自己的了,皇上让他回去歇着,他也不敢推辞,只怕当着皇上的面晕过去丢了差事,回自己的屋里刚伸直了腿,就瞧见了桌上摆着的满满的节令赏赐,光是月饼就有十几样之多,更不用说各式的带着水珠的果品了,梁九功看见这些却只想笑。

伺候他的小太监叫郑福贵的,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热水进了屋,“师傅,您烫烫脚吧。”

梁九功摇了摇头,“这些东西都是谁赏的?”

“有一小半是皇上依着例赏的,余下的是太子和大阿哥还有各位小主赏的。”

“没想到他们倒还瞧得起我。”梁九功冷笑了一下,“我的六味地黄丸放哪儿了?”

“今个儿来得人多,奴才放到柜里了。”

“嗯,算你小子精。”梁九功又闭目养了会儿神,郑福贵拿了药又倒了温水,伺候着他把药吃了,“唉……自从上回染了场风寒,我这身子骨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魏珠那叫子又精得很,早晚把我给替了。”

“师傅,您说什么呢,皇上心里最信重的还是您,那魏珠算什么,毛还没褪干净呢……”

“哼哼······”梁九功冷笑了一下再没说话,“那人来信儿了吗?”

“没有。”

“没信儿就是好事,是好事啊。”

秀儿打从心里往外叹了口气,现下真似是有人故意弄出种种事情来,让她无暇去追查害了额林珠的黑手一般,老四的府邸现下已经建大半,虽说有内务府监工,造办处也把该置办的都置办好她却是一点都不敢大意,把额林珠病时的种种工程都重过了一遍筛子不说,又把那些人又查了一个遍,见没有纰漏,这才放心。

谁知康熙又在她跟前苦着脸抱怨起了恪纯长公主,秀儿见是静静地听着,脑子却还是不离开那个对额林珠和自己下黑手的人,她现在疑心的就是凤锦可凤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幕后的是惠妃?惠妃把手伸是乾清宫?秀儿觉得想想都是错,可真有本事把手伸进乾清宫的,秀儿看了一眼站在康熙身后看着青嫩得很得小太监魏珠,她只对梁九功起了一分的疑心,可就是这一分的疑心,也是时有时无······

康熙抱怨完了,见秀儿坐在那里不说话,颇有些不高兴自己被忽视了,“秀儿你难道觉着小姑姑这事儿做得对?”

秀儿笑了“恪纯长公主这件事做得确实有些欠妥当,可妾以为她这般作为,正应了那句话,老小孩小小孩,人年纪大了,总有回归童真之时,皇上您身边现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姑姑,尽可以由着她的性子,让她玩,不过是一个点心铺子还能开出花来?”

康熙听她说老小孩小小孩不由得摇了摇头,恪纯长公主说起来年龄不算多老,可不这么说又能怎么样,自从吴应熊父子尽数伏了诛,小姑姑的性子越发的孤拐了,这些年他与太后也是以安抚为主,可是……“总不能让再这样闹下去。”

秀儿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还是得太后出面安抚,恪纯长公主别人的话不听,太后的话还是能听的。”

康熙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额林珠的身子如何了?”

“已然好了大半了,只是跑起来还是有些气喘,皇上来的时候我刚哄着她睡着了。

“能吃能睡便是好了,她这回也算是过了关了。”康熙想了想又道,“我想着让十三和十四趁着这回,也种痘。”

“种痘?”秀儿咬了咬嘴唇,“老六自幼身子骨弱,也未曾种过痘……不妨这次也一起种痘吧。”

“老六?”人痘虽对天花之症颇有防范之效,可幼童和体弱者不宜种痘,本来皇子们七、八岁时都会种人痘太小的时候怕经不住太大了又怕染上病,可偏偏胤祚五岁的时候落过水身子骨至今也未曾养好,虽说他这两年并不似原来一般经常生病吃药比吃饭还多,康熙还是有些不放心,“这……”

“他底子弱,若真是染了此症,怕是九死一生,妾这次真是怕了……”

康熙想了想道,“此事就依你,给老六也种痘。”

秀儿在前世的时候是七零一代,她身上本来就有种过牛痘的痕迹,自然知道牛痘要比人痘安全,可是一是这个时代所限,人痘的技术要比牛痘更成熟,二是从大阿哥到老九,这些皇子们都种过人痘,也都没有什么异常,因此她未曾提出用牛痘这件事,可是现在是老六···…“妾听荣太医说,乡下也有种牛痘的,据说也是颇有些奇效······”

“牛痘?能治人?”

“是以妾也有些不信,可荣太医说牛痘毒性不似人痘那般大,防毒虽弱些,却比不种强,老六身子骨弱,不妨种牛痘试试。”

“不成,若只是乡下的土方子,牛痘是不成的,朕说要种人痘时,老人们便多有不信,见确有实效这才信了,现下又说牛痘,别说老人,便是朕也不信了。”

全嬷嬷见他们俩个说到这里有些僵,赶紧过来和稀泥,“皇上和德小主请容奴才讲句话。”

全嬷嬷原是慈宁宫的人,康熙对她是非常给面子的,常说她与旁人不同,是个颇有见识的老嬷嬷,“你讲吧。”

“小主说得牛痘说实话老奴也有些不信,可原先那人痘皇上提起来的时候,太皇太后、皇太后不是一样不信吗?奴才想着······无论是宫里还是外面,自有那些个家奴可用,皇上不妨在他们身上试一试,若是成了,再用在皇子们身上,小主既然说牛痘不及人痘毒大,想必人种了是无事的。”

康熙点了点头,“嗯,此事既然是荣太医说的,便让他担起此事,若是成了,朕升他做太医院副掌院。”

“。”

第二日秀儿送走了康熙,头一件事就是召来荣太医,借着请平安脉将牛痘的事交待了,又悄悄与他说,“额林珠的病实在有些怪,你将那牛痘种拿到手,先送一份在宫里,我要在她身上种一种。”

到底是毒还是天花,一种痘自然会见分晓,如果额林珠得的真是天花,必定会对牛痘全无反应,如果不是天花,种了牛痘自然会有反荣太医听见她这么说,见是吃了一惊,瞧着她认真的神色,只得跪地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iancw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中国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就有过关于人痘的记载,在清朝早期有过专门的论述,康熙本人也是人痘的推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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