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救村
第二日，辛小小第一次坐了府衙的马车去大柳树村。
同行的除了苟大人外，还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楚氏，她想回去看看她那个老辛家，她说她做梦梦见了辛老太太走了，就留下吐血的辛家老头。
“娘，这口罩，手套你一定要带好。”辛小小说着，将塞着棉花絮的手淘递给楚氏，“因为辛老太太晕倒过一次，有传染的危险，切记不要用肌肤触碰，进去后不管她如何，你都先在里面熏药，熏醋，等三个时辰后再进去。”
今天必定是不眠之夜。
楚氏连连点头，“我是直接将所有人都安排在一个屋子里熏么？”
辛小小点点头，“咱们的材料不多，能将病患安排在一起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另寻一间屋子，独自熏药，要是一感觉不需要，乘着有力气，早早来寻我。”
“好！”楚氏一脸悲怆，昨天晚上的梦太过真实，她不得不过去看看，但辛小小却觉得这老辛家被毒死的可能性小，饿死的可能性倒要大一点。
马车只能停在村头，苟大人还是带了三两个捕快过来，一停下来，两个捕快立即跑开，而辛小小同留下的捕快直接坐在马车上，将通知贴在马车的侧面，上面有熬制的方法和用法，而她单独架起一个炉子，拿一包草药，进行一会的示范。
很快，一群人蜂拥而至，而辛小小蹲在马车前，看着众人，这些人有面色蜡黄强撑着过来的，有身体健康步伐迅速的。
辛小小见所有人都围城了圈，便站起来，拍了拍裙子，“我今天是来给大家送药的，这一包草药和一罐米醋，米醋分两次倒入，三天一次，和药物在一起熬制！”
辛小小边说，边动手将米醋倒入煎药的罐头中，然后又迅速将草药也一同倒了下去，在米醋烧开后，用木勺进行慢慢地搅拌。
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辛小小收工，再抬头，就见这群人眼中的蠢蠢欲动，“我的示范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需要药物救命的排好队，二两银子一副药。”
“二两银子？你这岂不是要我们的命？”没有生病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觉得全村人都这般模样了，官府总要帮着他们一点。
“这个药，我只需要二两银子，由于是散发气味的药物，所以一个房间至少可以安置两到三个病人同时吸收，二两银子，救三条命，你们难道觉得不值得么？”辛小小朝着坐在马车上看好戏的苟大人一眼。
真怀疑昨天看见他的热情，是因为自己眼瞎了。
但她的神色却是淡然，在杂七杂八的抱怨中，辛小小又重新将面前的汤药搅拌一下，“命是你们自己的，你们自己考量吧。”
“辛小小，怎么说你也是咱村上的人，怎能赚这种夺命钱呢？”这个是李叔叔，就是上次卖瓷罐的人。
李叔叔倒是看着气色红润，“李叔叔，您气色这么好，家中没有病人吧。”
李叔叔撇了撇嘴，“我那老婆子嘴馋，吃了猪肉，染上了瘟疫，实在可怜。”
辛小小点头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后又抬头看向众人，“李叔也是咱们村上的好人，他的陶瓷罐做得简直是一流的好，我这罐头就是用他家的，熬药正适合，如果各位需要罐头，可以去李叔家里取。”
“唉，怎么要罐头来我家取呢，我是靠着做罐头养活的，辛苦钱！”李叔说着就有点不乐意了，很后悔上次送了这么多瓶瓶罐罐给楚氏。
辛小小默默地点点头，“李叔言之有理，您看我这药草，是我朋友不要命从崖边采来的，我这米醋，是我自己酿制而成，也花了时间和精力，各位却要我将这些送给你们，那我辛小小岂不是成了菩萨！”
话音刚落，众人刚想说几句客套的，夸赞一下菩萨，辛小小再次用不疾不徐的声音开了口，“做菩萨还有香火钱勒，我啥都没有。”
就这么一番解释，愿意买的买回了家，辛小小又着重说让他们注意好上面的用法，不愿意买的，走回了家。
一时间，村子里分了两个派别，一个说辛小小赚的是灾难钱，狐狸精转世，而另一个说二两银子买一家人的命，值得。
折腾完这里，辛小小又去看了楚氏，楚氏跑来跑去，倒是起劲的很，辛小小与楚氏招呼了一下，又去了方圆村和父子村，如法炮制，累了一天。
而苏桂花家辛小小特意又去了一次，留下了药方，让苏母好生照顾，此时苏桂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活。
“你这般，救了和没有救有什么区别？”苟大人冰凉的声音喝着夜色，一起辛小小的耳朵，今天忙碌了一天，这位苟大人除了挖苦两句，什么忙都没帮上。
“那你要我怎样？那些不愿意花钱的我去求着他们治疗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辛小小撇撇嘴，最讨厌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尤其是这种要求别人大发慈悲，而自己却想要屠村的人。
“那剩下的没有治疗的，只有等死么？”苟大人蹙眉，要做就做到好。
辛小小沉默，没有说话，这确实只有一条出路，今天带出来的药草所剩无几，而地窖里的米醋也已然不多，再有还需要卖给县城里的人。
“等死便等死。”这个声音，让辛小小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是拓拔又是谁。
“凤桦？”辛小小急忙掀开帘子，苟大人就在她的身边，明显瞧见辛小小失落表情后因为拓拔宸而有的欢喜。
拓拔宸钻进了车内，身上是冬季夜空下的寒气，他微眯着眼睛朝着坐在里头的苟大人看了一眼，吓得原本还在和辛小小争辩的苟大人浑身一怔。
他刚想出去，就听见凤桦的声音响起，“不用封村了，寻个地方，那些不买药的，都隔离吧，死后火化即可。”
“是！”拓拔宸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却让辛小小心底生畏，但苟大人的一句是，又唤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