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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海都(1/1)

爱不花只觉一口凉气直冲头顶,大叫道:“什么?他只带了一百枪兵?”

探马道:“是,听说那一百枪兵是杀了昔里吉等四王后才赶来的。程大帅亲手杀了折儿瓦台,命那木罕皇子杀掉八鲁浑,安童丞相逼死粘闿,程大帅亲自活捉都哇。后来,程大帅只一次冲锋,便将忽土伦公主手下千户尽数杀死,一万精骑屠灭过半,迫使忽土伦公主投降。”

爱不花和月烈被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哪里是正常人能立下的功劳?随便拿出一条,都可称得上战功彪柄,加在一起,再配上此役大胜,够封好几个王的!

爱不花苦笑连连,道:“知道了,你去吧,再去打探,禾忽那里、海都和忙哥贴木儿那里的消息要尽快报给我。”

探马领命,匆匆出帐。

爱不花黯然对月烈道:“你说的对,程越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大汗对他另眼相看理所当然。我……唉,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月烈抚着他的背柔声道:“你也很了不起啊,如果不是你顶住海都的一轮轮猛攻,程越这些功劳又怎么立得下?父汗不会不明白的。”

爱不花叹息道:“比不了啊,程越是真正的雄鹰,我之前还曾说过无礼的话,现在想起来,唉……”

月烈笑着倒在他怀中,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程越远远不及你。”

爱不花哈哈一笑,握住月烈的手,感激地握了握。禁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程越率军突入海都阵中。与众将正准备大战一场。却完全碰不到有任何抵抗。海都的兵马见到程越的赤底金龙旗,纷纷走避,任凭程越长驱直入。

忽土伦道:“你看,父汗不用我说就想与你讲和了,这不是很好么?你也要大方一点。”

程越没搭理她,他已看到前方有两个蒙古贵族纵马而来,一男一女,都十分年轻。男的普普通通。女的看着比忽土伦的年纪再小一点,同样很高,但没有忽土伦那么高,而且相当胖,压得她胯下的马跑起来跌跌撞撞,看得直叫人发噱。

两人来到程越近前,拱手为礼,向程越问好,然后很关心地看了看忽土伦。

忽土伦对程越道:“这是我大哥察八儿和妹妹豁儿脱臣,我父汗特地派他们来迎接你。”

程越心中冷笑。事已至此,海都还敢端着架子不亲自来迎接。笑话。我是来拜访你的么?

那木罕和安童也深感不满,不过这里做主的是程越,轮不到他们说话。

程越淡淡地道:“好。”

察八儿松了一口气,暗暗还有些得意,程越毕竟年轻,不及父汗的老谋深算。不但不用在程越面前卑躬屈膝,隐隐还压过程越一头,过一会儿谈起来就不会吃太多亏。

察八儿伸手向里一请,程越没有走,而是指着豁儿脱臣对忽土伦道:“忽土伦,以后不许你胖成这副德行,听到没有?”

豁儿脱臣气得浑身发抖,她哪遇过什么人敢这样当面讥讽她?忽土伦尴尬异常,含混地“嗯”了一声。

察八儿见程越对忽土伦颐指气使,忽土伦不但不敢加以反驳,反而十分顺从,惊讶不已。忽土伦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以后”?

那木罕和安童心中暗笑,程越面对大汗都不曾吃亏,海都还想占他的便宜,想得未免太简单。

程越还不算完,不耐烦地冲着察八儿一抬下巴,道:“还不过来给我牵马,海都怎么教你的?还是海都自己就是个没规矩的蠢货?”

察八儿气得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咬着牙从嘴中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程越冷笑一声,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朝察八儿猛抽下来。

察八儿猝不及防,登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程越毫不留情地一鞭接着一鞭,打得察八儿抱住头,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歇斯底里地惨叫不止。

旁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众将乐得眉飞色舞,对程越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跟着这样的大帅,做什么都痛快!

忽土伦看出了程越眼中的杀机,吓得又一次扑到在程越面前,挡住程越的鞭子,为察八儿苦苦哀求,心中抱怨父汗弄巧成拙,不该激怒程越。

豁儿脱臣年纪小,见程越如此霸道,连一向不服输的姐姐都跪到了地上,不禁感到一阵害怕,连忙也从马上下来,跪到姐姐身旁。

海都的亲兵远远看到察八儿被程越打得满地乱滚,急忙奔入海都的金帐禀报。

海都闻报,气得七窍生烟,急忙与儿子们从帐中冲了出去,打马向程越军前狂奔。

没跑出多远,就看到前方一面赤底金龙旗下,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手持马鞭晃来晃去,旁边是两个女儿在苦苦哀求,而众多窝阔台汗国的精兵只能默默地在远方观看。很多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察八儿的惨状。

海都的儿子们气得一齐拔出腰刀,发了疯似地要往前冲,海都盛怒之下,仍然出言将他们喝止,强忍住怒火,来到程越面前。

程越装作没看到,指着察八儿骂道:“今天要不是忽土伦求情,直接就把你打死!叫你牵马都敢不答应,留你这条狗命有什么用?”

海都没有去理遍体鳞伤的察八儿,而是乐呵呵地对程越拱手笑道:“在下海都,这位一定是名闻天下的程大帅吧?呵呵,我前几天脚受了点伤,不方便行走,就把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了察八儿去办。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程越一抬头,脸上的怒气不知什么时候已消失得无踪无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前握住海都的手,笑道:“下官鄙薄之人,如何敢劳动海都汗相迎?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哪。”

众人又是一惊,程越的态度转换得还真快,刹那间竟然判若两人!

海都只觉领后汗毛直竖,心里泛起莫名的恐惧,原来程越是这么难缠的人,自己刚才真是大大地失策!

海都展颜笑道:“大帅不远千里而来,我方才未能亲迎,惭愧无地,来来来,请大帅到我帐中,我亲自为大帅斟酒赔罪!”

程越亲热地道:“海都汗这是说哪里话来?有王子和公主亲自出迎,本帅的面子还不够大么?更何况还有忽土伦公主一直陪伴左右,怎么说也是本帅欠了海都汗一份人情,是本帅应该向海都汗敬酒才对。”

海都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还没爬起来的察八儿,以及跪在察八儿身旁照料他的忽土伦,苦笑一声,道:“大帅就要做大汗的驸马,算起来是察八儿和忽土伦的长辈,让他们侍候大帅是应该的。”

按辈份看,海都是忽必烈的侄子,忽土伦应该叫完泽和囊加真姑姑,不管程越娶谁,他都顺理成章地成为海都所有儿女的姑父!当然,海都认不认是另外一回事。

程越露齿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海都汗说得有理。”

海都被程越意味不明的笑容笑得心中发毛,只得赶快伸手向里一请。

这次不用程越吩咐,忽土伦从地上站起来,恨恨地瞪了程越一眼,亲手挽过缰绳,为程越牵马。

程越哈哈一笑,道:“乖侄女真是好姑娘,又漂亮又聪明,海都汗能有这样的女儿,比儿子都强!”

忽土伦确实是海都的骄傲,海都虽然很痛恨程越,但听到程越夸忽土伦,也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察八儿自有人照料,程越等一行人被让进海都的金帐,再次见礼。

海都清程越坐上首,程越不肯,还是让海都坐在上首,程越坐在左首第一,那木罕紧挨着程越。

海都道:“久闻大帅勇冠三军,号称不败,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本汗佩服。”

程越诚挚地道:“我也久仰海都汗运筹帷幄,忽土伦能征善战,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海都听得程越言出至诚,竟然有些感动,叹道:“以前还有些不明白,如今才知大帅的厉害,忽土伦从十二岁就随我征战,没有败过一次,但在大帅面前,相差就悬殊了。汉人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这样吧。”

程越道:“我不过是占了点武器的便宜,你太客气了,真要以硬碰硬,我未必是忽土伦的对手。”

海都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大帅此来,大汗可有什么叮嘱?”

程越道:“大汗圣明,在我临行前,多次抓住我的手,嘱托我各位汗与大汗都是太祖成吉思汗的子孙,不能自相残杀,还要我保证,只要各位汗愿意归降,当以和为贵,不得加以伤害。拳拳之情,令人动容啊。”

海都将信将疑,道:“大汗没有要杀我们?”

程越笑道:“如果大汗要杀你们,当初就不会分封你们。昔里吉那些人我已经都杀了,只有都哇是生擒。现在我又到这里来,你还不相信么?”

海都将身体向前探了探,道:“那大汗有什么条件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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