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宗祠的路并不好走,脚下的路由之前的石板路,变成了鹅卵石路。路全部由鹅卵石铺成。
赵钢間穿着拖鞋,鹅卵石踩在脚下,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一个个突起顶在脚心的感觉。
力度不轻。
当然,对于赵钢間来说,这种力度连按摩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挠痒痒。
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鹅卵石路,前方出现了一条人工的小溪。
溪的中央放着两个漂浮着的木板。
赵钢間轻轻一跃,踩在一块木板上,然后又一点木板,整个人飘到了另外一块木板上,然后往前一跨,就到了对岸。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木板只是微微的晃动,赵钢間的脚下,连一点水迹都没有。
继续往前走。
路慢慢的变得窄了起来,最后,整条路变得只有一人宽,而路的两边,出现了荆棘。
没错,就是荆棘。
按道理来说,赵家不缺佣人,这些荆棘只要花个半天一天的功夫就能够全部清理干净,但是,看眼前的情况,这片荆棘至少得有十多年没人整理了
荆棘几乎将整条路都给挡住,要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这边走上几趟,眼前这条一人宽的小路早就已经被荆棘给覆盖住。
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
赵钢間双手负在身后,昂挺胸,走了进去。
荆棘刺在赵钢間的身上,并不能在赵钢間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疤。
赵钢間淡定的往前走,荆棘将赵钢間的衣服划开了一个个口子,赵钢間的裤子也被荆棘划开。
赵钢間索性把衣服给脱了去,就那么光着上身往前走。
绿色的荆棘条随着赵钢間往前走而打在赵钢間身上,赵钢間走路的度不慢,那些荆棘就好像是鞭打在赵钢間身上一样。
走了得有十分钟,赵钢間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小路不见了,荆棘也不见了。
面前,是一个大大的草坪。
草坪前方,是一块铺着水泥跟鹅卵石的空地,而在空地上,屹立着一个不算高大的庙宇一样的建筑。
这,就是赵家的宗祠。
宗祠门口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
香炉上插着很多已经燃烧尽的香。
赵钢間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个人。
曹白霜。
曹白霜拿着一把扫帚,低着头,正在扫地。
听到赵钢間这边的动静,曹白霜抬头看了一眼赵钢間。
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扫自己的地。
赵钢間往前走,走到宗祠的门口。
曹白霜就在旁边扫地。
赵钢間没去看曹白霜,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宗祠门口上挂着的那块牌匾。
赵家宗祠。
看了许久,赵钢間抬脚,进入宗祠内。
宗祠内有着一股很浓重的香味,像是檀香,又像是香火的味道。
这股味道凝聚在宗祠内,好似存在了几十年都不曾散开一样。
刚进来的人接触到这么浓重的味道,短时间内肯定接受不了,而赵钢間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径直走到那摆放着几十块灵牌的地方。
那些灵牌上刻画着很多人的名字。
那些名字无一例外,都姓赵。
赵钢間眯着眼,看着那些自己只在小时候太爷爷讲故事的时候才能出现的名字,不知道怎么的,内心一片宁静。
“我说你去哪里了,敢情是这儿来了。”
一个微微调侃的声音响起。
赵钢間头也不回的说道,“爸,你说咱们以后,是不是也得来这里?”
“那是当然。”
赵铁柱走到赵钢間身边,看着身前的灵牌,说道,“这是咱们所有赵家人最后的归宿,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赵家人,就需要回到这里。”
“所有人么?”赵钢間问道。
“所有人。”
赵铁柱点了点头,走到其中一块灵牌面前,看着已经蒙上灰尘的灵牌,赵铁柱伸手用袖子将灵牌给擦干净。
那块灵牌上刻着一个叫做赵宝宝的人的名字。
“赵宝宝…”
赵钢間听说过这个名字。
十多年前,这人纵横东北,没有敌手。
他被称为赵家最尖锐的一杆枪,一把剑。
他对赵家的贡献甚至于过自己的父亲。
正是这样一把剑,最后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折断。
原因很简单,赵宝宝要当家主。
于是自己父亲就把他给杀了。
尽管听自己父亲说那时候他并不想当家主。
但是家主必须是他的,也必须是主脉人的。
所以赵宝宝就得死。
赵钢間没想到赵宝宝的灵牌竟然也放在宗祠里,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赵家的一个罪人。
“人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咱们赵家不习惯让赵家人的魂儿在外头飘着,所以,不管你生前如何作恶,如何给赵家抹黑,到最后,赵家都会张开他的怀抱,把你的魂儿抱在怀里,让你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孤魂野鬼的生活,不适合赵家人。”赵铁柱笑着说道。
“赵家。”
赵钢間双手插在口袋里。
“我,或者你,不管咱们跟赵家分的再清,我们对赵家的感情再淡,终归,我们身上都流着赵家的血液,只要我们身上流着赵家的血液,赵家都会没有任何保留的收留你,不管你是纵横天下成为一世枭雄,还是苟活世间人人喊打。”
赵铁柱说道。
“为什么?”
赵钢間问道。
“因为这是咱们的家。”
赵铁柱说道。
“家。”
赵钢間的瞳孔慢慢的缩了起来。
宗祠外。
曹白霜低着头扫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钢間跟赵铁柱从宗祠内走了出来,然后离开了宗祠。
等两人走远。
曹白霜抬起头,看着就在身旁的香炉。
香炉里,三支刚被点燃的香,正散着微微的青烟。
曹白霜那仿佛棺材板一样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纠结的神色。
她似乎意料到了一些事情即将生。
而对于那即将生的事情,她感到惊讶。
虽然那件事情在过几年必然会生,但是如果现在生的话…
“我不会让你把赵家带向灭亡的。”
曹白霜的脸色慢慢的恢复正常,她盯着那三柱点燃的香,抬起手一挥。
三炷香瞬间熄灭。
只是,那青烟却是依旧在飘荡着。
(更迟了,因为睡晚了昨晚赶稿,写的天昏地暗的……不好意思,大家打我吧,别打脸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