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们之间有故事
“我敏感？你知道你刚刚说话是什么语气吗？”景眠冷冷瞅着莫渊霆，“我是欠你人情，但你不能因此瞧不起我跟我奶奶。”
莫渊霆有一丝头疼，他自己的性子他了解，但他并非瞧不起。
他只是不会说话。
头一次他认真想了想，有些困难地开口：“我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我爷爷一向孤僻，不和人来往，我虽然很想他交朋友别那么独孤，但又勉强不了他，所以你的奶奶出现让我很惊奇，因为你奶奶显然是一位可爱的朋友。”
有生之年来，他应该是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景眠愣了几秒：“你是这个意思？”
“嗯。”
她撇了撇嘴，“好吧，算我刚刚误会你。”
莫渊霆微勾了下嘴角，“那还能有幸吃到你一碗面条吗？”
景眠侧耳听见客厅那边传来奶奶悦耳的笑声，喃喃道：“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下一碗面。”
她撩起衣袖走到厨台前，却不想一件棉白色围裙罩到她身前，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从她腋窝下穿过，拿起两边的绳带绕到她背后系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那双手的主人已经从身后离开，坐在一旁桌前喝着水。
一切似乎做的理所当然，可她觉得十分不合适，这是情侣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
又看了一眼一脸淡漠的莫渊霆，她也没好意思抓着说事。
不到十分钟，一碗西红柿鸡蛋葱花面放到桌上，景眠双手绕到背后要解开绳带脱围裙，折腾了一会没摸到绳带。
莫渊霆看了眼，起身绕到她身后。
“我帮你。”
“不用了，我去找我奶奶……”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围裙已经被他拿走。
莫渊霆将围裙挂到原来位置，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面，一口一口无声又优雅。
景眠站在原地尴尬了几秒，没话找话的问：“你平时经常来看你爷爷吗？”
“不经常。”
“为什么？”
“我爷爷嫌我太冷漠，没话题让他开心。”
客厅里两个老人的笑声传了过来，莫渊霆吃面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景眠：“你知道我爷爷跟你奶奶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景眠摇头：“但是他们看起来很熟络了，应该认识的挺久了。”
莫渊霆想起有关爷爷的一个传闻，不由自主道：“应该他们年轻时就认识了。”
爷爷是什么性子，他算是了解的。
想必和景家老太太关系不一般。
景眠想到来的时候，莫家老爷子想要离开轮椅，而奶奶那焦急冲上去阻止的画面，心里莫名有些忧伤。
“我觉得他们之间有故事。”
莫渊霆看了她一眼，低头吃面，不再说话。
景眠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认真吃面的他身上，想到这段日子落魄时总被他遇见，现在又成了相亲对象，还真的是匪夷所思。
吃完了面，莫渊霆扯了两张抽纸擦干净嘴，幽蓝的眸看向她。
“你厨艺的确不错。”
他说到这话，景眠便想起他上次问她学厨艺，是不是特意为了未来老公学的。
“厨艺好点没错的，自己给自己做饭吃的舒服。”
“嗯，是这个理。”莫渊霆忽视掉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惆怅，猜到她想到了上次他问的话。
“我现在吃好了，带你到附近走走？”
景眠摇头：“不用了，等我奶奶跟你爷爷聊完，我还要带她去看电影。”
“你倒是挺孝顺。”
“你也不差。”
莫渊霆浅笑了下，“我工作忙，很久没带我爷爷出去了。”
景眠想到莫家老爷子那张慈祥的脸，忙道：“要不你带你爷爷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莫渊霆想也没想，“好。”
“……”她以为他会拒绝，就算不拒绝，也需要时间想想的。
两个年轻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两个老人家就一起朝他们看过去，眼睛里都是开心的光芒。
莫渊霆从未在自己爷爷里看见那样的光芒，疾步走到他身后，双手握住轮椅，弯腰在他耳边说：“爷爷，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一个老头子看什么电影，无不无聊。”
景眠忙道：“我跟我奶奶也去的！”
闻言，莫家老爷子喜滋滋的看向景家老太太，“你也去的？”
“去的去的，老早就跟小眠约好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别总是呆在家里对身体不好的。”
“那我去！”扭头对莫渊霆说，“你快上楼把我那件挂在衣柜最左边的大衣拿下来。
“爷爷，那件大衣旧了，我……”
“我就要那一件，你赶紧去拿给我，别废话！”
下意识间，景眠朝奶奶看了过去，只见奶奶浑浊的眸子里隐隐有泪光，她低头微微用手揉揉了眼睛。
“这眼睛大了，眼睛老是不舒服。”
景眠没拆穿，她知道奶奶不是眼睛不舒服，是想哭。
恐怕那件大衣大有故事。
莫渊霆在爷爷衣柜前看了看，很多件新大衣，都比爷爷要的那一件好看，但他没有还是拿了爷爷要的那一件。
景家老太太见莫渊霆拿了大衣下来，眼底的泪光更重。
匆匆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莫渊霆狐疑地看了眼景家老太太，帮爷爷穿上大衣。
莫家老爷子穿上了想穿的大衣，爱不释手在大衣上摸着，双眼充满了怀念。
莫渊霆朝景眠看过去，四目相对，各自心里都有答案，谁也没说什么。
去电影院时，莫渊霆开着他那辆银灰色世爵，本来景眠想开自己的车的，但莫家老爷子偏偏不让，奶奶又忙着跟莫家老爷子先坐上后座了，她只好坐上副驾驶。
一路上，景眠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后面的两个老人，思绪飘到了很远。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分居住，爷爷有自己的大宅子，奶奶就随着父亲住，后来她上中学时爷爷死了，那栋大宅子留给奶奶，奶奶固执的不要，还让父亲把大宅子买了。
她还听叶心蓉在背后骂过奶奶，说奶奶没良心，自己老公死了都不去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