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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1/1)

她跟他提分手?

果然失忆了就是好,栽赃嫁祸这样的事情做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言宛黛默默地看着邵鎏。

邵鎏怒意明显,眉峰冷凝,一张脸肃着,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在质问自己,他用这样一种愤怒的语气来质问她。

好象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言宛黛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两个多月以来承受的委屈。

夜里,悄悄流泪。

梦里不停地想他。

茶不思饭不香,工作丢了,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着。

母亲看不顺眼,不是斥责就是逼着她去相亲。

好象她活得多失败一样。

要不就是拿同龄人跟她做比较。

谁谁学习不如她,长得不如她,却找了个有钱的老公,生活富足,父母倍有面子。

反观她,啥啥都不比别人差。

却混成了一副鬼样子。

言宛黛双手交握放在膝上。

眼睛大睁着,看进邵鎏的眼睛里。

自己一切痛苦的起源,都是因了他。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两个多月的伤心和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淌下,沿着下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她不说话,也不擦眼泪,就这样安静地流泪。

邵鎏放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的双手,慢慢地动了。

他的右手离开方向盘,在空中握紧又松开,之后慢慢伸向了言宛黛的脸颊。

他轻柔地替她擦泪,泪水太多,他索性从车子前面抓过抽纸盒,唰唰抽了几张纸巾,慢慢帮她擦拭。

言宛黛的泪水像是跟他较劲。

他擦泪的速度及不上她流泪的速度。

邵鎏闭了闭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你甩了我,你还在这里委屈?”

“你如何认定是我甩的你?”言宛黛拍开他的手,自己抓了张纸巾,低头拭泪。

邵鎏轻轻“哼”了声:“这还用说么?我了解我自己,我是绝对不会提分手的。咱们两个一旦分开,说分手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邵鎏语气笃定十足。

言宛黛用纸巾按着自己的眼睛,感觉眼泪像开了闸的蓄水池,流不完了。

她很想怼回去。

可忍了很久,终究是没说出口。

不管谁先提的,现在说都没什么意义。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用手背一抹眼泪,瞪着邵鎏,问:“你现在想怎么办?”

“甩了刚才那个男人,我们,”邵鎏胸腔微微起伏,“我们,重新开始。”

“你女朋友呢?不要了?”言宛黛想笑,又笑不出来。

邵鎏蹙眉:“除了你,谁还能是我的女朋友?”

言宛黛没说话。

这男人霸道起来,完全不讲道理。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邵鎏重新启动了车子。

夜晚的街道,彩灯闪烁,晚风穿过半开的车窗徐徐地吹进来。

夜风温柔,温度适宜。

停了会儿,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的言宛黛,眼睛看着前方,问:“现在去哪儿?”

“去医院。”邵鎏声音依然冷凝,传入耳畔,感觉凉嗖嗖的。

言宛黛包里的手机欢乐地响起来。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是家里打来的,按了接听。

老妈的声音震天响:“你这孩子,是不是真想把妈给气死?人家陈老师好心好意来咱家做客,你,你竟然找混混将他给打了?你知不知道他爹是谁?”

“他爹当然是人了。”言宛黛悠悠地来了句。

难道还能是猪不成?

老妈火气更大了:“你这孩子,就是不开窍啊,非得让妈把话说到家才行。人家陈老师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今年年底就能转正,到时候就是我们中学的校长了。你相个亲,还能把你爹妈的领导给得罪了。你真能哈!”

老妈把话说到家,言宛黛终于听明白了。

为什么老妈上赶着让自己去跟这个陈顺明相亲。

原来是有这层意思在的。

跟领导结成亲家,以后这工作肯定顺遂。

可老妈怎么就没盘算到会有这种结果呢?

相亲,有成肯定有败啊。

老妈声音太大,静坐一旁的邵鎏听得清清楚楚。

言宛黛脸上有些挂不住,就想挂电话了,她搪塞道:“妈,我现在有事,回头再跟……”

她话没说完,电话被身旁人一把抢去了。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邵鎏:“你!”

邵鎏已经从容自若地接起电话。

“伯母,你好。”

乍然出来的男声吓了言母一跳,她狐疑地问:“你是谁?怎么接我闺女的电话?”

“我就是那个混混!”邵鎏底气十足地回答。

言宛黛气极,探过身子,速度飞快地抢过手机,也不管母亲那边什么情况,她直接摁了挂断。

邵鎏现在失忆,所以会赖着自己。

等他恢复记忆,两人难免还是分开的命运。

她可不想让老妈担心。

邵鎏对她的举动相当不悦,一边开车一边瞪了她一眼。

言宛黛头倚到靠背上,眼睛转向车窗外:“别瞪了,好好开车。命比情重要。”

邵鎏对她不阴不阳的话不置一词。

他眼睛直视前方,脚下踩了油门。

病房里,邵鎏躺在床上打吊瓶,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事情。

言宛黛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

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输液瓶。

忽然,闭着眼睛的邵鎏说话了。

“我想不明白,你对我哪里不满意?”

“干嘛问这个?”言宛黛盯着他长长的睫毛,漫不经心地反问。

长长的眼睫一撩,邵鎏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薄唇微启:“有不满,才会分手。”

又来!

言宛黛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陈述事实:“你错了,是你单方面提的分手。若是有不满,应该是你对我不满才对。”

邵鎏象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他重新闭上了眼睛:“你不说,算了。”

言宛黛盯着他那张气定神闲的脸就特别的有气。

他一副笃定他自己不会提分手,一定是她撒了谎的样子。

把她气得牙根痒痒。

她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恨不能上去打他一拳出气。

护士过来给新换了一个吊瓶。

言宛黛看时间还早,便到走廊里透气。

她倚在走廊墙壁上看来来往往的人。

没到医院的时候,言宛黛还没有感觉,可一进了医院的大门,她才发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病人。

病房住不下,走廊里都安上了床。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世界有数不清的伤痛和折磨。

她的目光在走廊长长的空间里来回逡巡。

远处走过来的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女人身穿粉色的长外套,头发高高地盘起,手上抱着一束大红的玫瑰花,正气定神闲地朝这个方向走来。

言宛黛有些近视,待对方快走近了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陈雯。

陈雯并没注意到言宛黛。

她来到邵鎏的病房门口,从半敞的门往里看了眼。

当看到邵鎏熟悉的身影,她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言宛黛表情黯然。

她偏过身,站到门边,想看看邵鎏会如何来面对陈雯这个“现女友”。

“出车祸了干嘛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好久。”陈雯嫣然一笑,将花束放到桌子上,她立到床边,“我问了谢绝,才知道你在这里打吊瓶。”

她语气里皆是埋怨:“生病了就好好治病,干嘛还巴巴地跑去工作?”

“我没事,小伤而已。”邵鎏本来是平躺的,他慢慢坐起来。

陈雯赶紧伸手扶他:“医生说你最好平躺,快别起来了。我又不是外人。”

邵鎏还是坐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拒绝了陈雯的搀扶,说道:“你的案子,我会跟进,你放心就好。”

“我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破案子,不值当你那么费心的。”陈雯关心地问,“你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不用,我打完吊瓶回去再吃。”邵鎏不甚热络地说道。

“伯父伯母出去旅游的时候,可是把你交给我了。”陈雯自作主张,“你现在是病人,必须听我的。”

陈雯左右看看:“谢绝也真是的,怎么能放你自己在这里打吊瓶?太粗心了。”

邵鎏看向门口,“有人在的。”

“谁?”陈雯想整理花束,她低头找垃圾桶,随口问道。

邵鎏顿了下:“言宛黛。”

他答应过言宛黛不公开恋情,所以他不说她的身份,只是提了提她的名字。

陈雯回头,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人,她疑惑:“这位就是言宛黛?”

言宛黛迈步走进来:“是的。”

陈雯好奇两人的关系:“你是?”

邵鎏主动解释:“一个朋友。”

言宛黛几乎同时发声:“女朋友!”

两人回答不一样,陈雯表情愈发狐疑。

因了“女朋友”三个字,陈雯目光包含敌意,她探究地看向言宛黛,再次确认:“你是谁的女朋友?”

她边问边侧过身看了眼邵鎏。

邵鎏不说话,只眸色不明地盯着言宛黛。

言宛黛再次重复:“我是邵鎏的女朋友!”

既然邵鎏将自己重新拉进他的生活,她不可能让痛苦重演,她总要做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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