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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不问输赢(1/1)

谢舜名将她抱到楼上,放倒在他的大床上。

钟可情紧张地环住了他的脖颈,眼神不安地环顾四周。

谢舜名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大掌撑在枕头上,正声道:“不用担心,她不会再出现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钟可情微微一怔,“可是,静秋她有病,我们这样对她……我会内心不安。”

“她有病?”谢舜名身形一震,十分惊讶地望着钟可情。

“难道不是么?”钟可情的眸光黯淡下去,“先前我在你的办公桌上有看到过她的病历,中度血友病,时间好像已经很久了。”

谢舜名面上遍布着愕然和难堪。

钟可情眉心拧紧,接着道:“其实你们没有必要瞒我这么久。如果我知道当初你去美国是因为她的病,或许我心里会好受许多。”

谢舜名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垂下眼眸道:“她没有病的,你想多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病历——”钟可情闻言,愈发不解,她总觉得谢舜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还有什么事瞒着她似的。

“你搞错了,那是我手上的另外一个病人,患病已经十多年了,我一直盯着他的病情。”谢舜名的面上闪过一丝黯然,回答得淡淡的,似乎很想避开这个话题。

钟可情怔了怔,仔细一想,当初看到的病历之上,似乎确实没有写关静秋的名字,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想而已。

“哦,那就好。”她心底渐渐释然,对关静秋的愧疚减少了许多。

“嗯。”谢舜名应承得漫不经心。

钟可情担心他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这么说,便道:“你那位病人还好么?”

谢舜名扯了扯唇角,冷冷回了两个字道:“活着。”

“等过了这几日有空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钟可情突然提议。

谢舜名身形一震,随后很冷淡地敷衍道:“有空再说吧。”

时针渐渐偏向八点。

谢舜名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作势起身,“我要去法庭了。”

仿佛要面临永久的离别似的,钟可情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来,扯住了他的衣袖,而后挺身上前,在他的薄唇之上,深深地舔吻,良久才缠绵悱恻地松开。

她盯着他的双眸,郑重道:“三天后,我要出差,如果找不到我,就不要找我了。”

谢舜名觉得她话中有话,修眉阴沉沉压下来,“什么意思?”

钟可情仓皇笑了笑,“就是说,万一哪天我不见了,你没必要到处找我,因为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和你重逢的。”

“好,这次我在原地,等你回来找我。”谢舜名替她掖好被子,宽慰道,“今天的官司,我不问输赢,我只希望一回家就可以看到你。”

九点未到,A市中级法院门口已经聚集满了媒体。

谢舜名准时出现,镁光灯闪个不停。

“谢少,听闻你和关小姐是契约结婚,是这样么?既然是契约结婚,为什么要闹上法庭呢?”

“是不是因为有小三介入?”

“谢少,能简单解释一下么?”

“……”

娱乐记者们问个不停,保安冲上前来将人群隔开,安律师则始终跟在谢舜名左右。

与谢舜名不同,关静秋则显得低调许多,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头上……居然还戴着白花,身上披着黑纱,看上去面容憔悴,伤心至极。

安律师凑到谢舜名耳畔说了些什么。

谢舜名面上微微露出震惊之色,“怎么死的?”安律师压低了声音道:“关老先生早先就因为车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昨天夜里突然心跳停止,三分钟之后心跳恢复,但是损伤了大脑,医院宣告脑死亡。关小姐终于

遵循关老先生了的遗愿,不再做任何抢救,凌晨四点的时候,关老先生就走了……”

“三年都没事,偏偏今天夜里出事?”谢舜名眉头一拧,面上闪过一丝疑虑,故而沉声吩咐道,“让易阑珊去查查。”

“谢少怀疑关老先生的死有蹊跷?”安律师其实对关静秋并无偏见,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家都不想的。

谢舜名的双瞳漆黑一片,眸光冷冽如冰,寒意迸射,“我只是怕,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关静秋在原告席入座,一双红通通的眼眸,很快就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情。她身边跟着一名外籍律师,但却能说一口纯正的中文。

谢舜名认得那名律师,他叫查理。三年前,谢舜名在美国街头与人打架,当时就是查理出面摆平的。

现在回想起来,查理的出现本就很意外。关静秋孤身一人在外,不可能认识那样厉害的律师,怕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谢舜名就已经沦为秦叔的猎物了吧。

开堂之前五分钟,谢云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戴着黑色墨镜,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在谢舜名身边晃荡了一下,饶了一圈,他最后在关静秋身后的一排座位上坐下。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谢云居然不帮儿子帮儿媳妇?

谢舜名的脸色很快就沉了下去,安律师见状,连忙安慰道:“谢老先生或许只是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您别多想。”

谢舜名冷哼了一声,“又或者,他根本就是秦叔呢?”

“怎么可能?”安律师苦口婆心,“就算是秦叔本人,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谢氏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何必安排一个关静秋来窃取自己的财产呢?”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幌子,或许连关静秋自己都不知道秦叔是谁,我父亲只是借助关静秋来牵制住我而已。”谢舜名对谢云的印象实在差到了极致。

安律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等易阑珊那边来了消息再说吧,谢少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伤了谢老先生的心。”

安律师所指轻举妄动,自然是说关静秋手上有谢云的裸照,希望谢舜名可以稍微顾忌一点谢云的颜面。

查理以“谢舜名婚后出轨”、“关静秋堕胎不满两月”等理由,很快就博得法官的同情。

大家都在等谢舜名的律师出现,奇怪的是谢舜名却提出要自己替自己申诉。

场上所有人包括谢云在内,似乎都认为谢舜名必输无疑,唯独关静秋一人惊慌失措起来。她向谢舜名投去一抹疑惑的眼神,孰料对方竟对着他诡异的笑了。

是谢影尘!

不错,这人根本就是谢影尘!谢影尘在业界的名气响当当,只要他出面,几乎没什么事情办不到。查理跟她一早就分析过,就她和谢舜名的婚姻,其实是有一个致命的漏洞的,一般的律师或许发现不

了,但落在谢影尘手中,一定会抓住那个漏洞,死抠到底的!

关静秋的脸色愈发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她的崩溃并不仅仅是因为有可能会输掉这场官司,而是……她心爱的男人恐怕即将奔赴黄泉。

早在开庭前三天,秦叔便帮她出了主意。

想要胜出今天这场官司,必须找人牵制住谢影尘。她早在谢影尘家门附近,布下了不少打手……若法庭上这人是谢影尘,那么现在在郊区挨打的怕就是谢舜名了!关静秋并不是大恶之人,她并没有想过真的去杀人。谢影尘健健康康,就算挨个几刀几拳的,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谢舜名不同,他是血友病患者,磕着碰着都不是小

事,更何况是被一帮打手围殴?

“原告,原告……”法官见关静秋走神,试图唤醒她,“被告已经针对你提出的问题,给出了相应的解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关静秋倏地站了起来,声音响彻整个法庭,“我要求休庭!”

“什么?”法官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明明很快就可以打赢这场官司,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休庭?

“法官大人,我请求休庭十分钟!”关静秋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似乎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做。坐在她身后的谢云也不由蹙起了眉头,满面疑惑地望着这个儿媳妇。

坐在她身边的查理连忙扯住了她的衣袖,朝着她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现在有优势,这个时候不宜休庭。”

“不,我要休庭!”关静秋声音清脆,目光坚定。她刚刚已经给那群打手发了短消息,但迟迟未收到回复,不打个电话过去,又岂能安心?

她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可以和谢舜名在一起,可如果谢舜名有个什么意外,就算她赢了这场官司又有什么意义?

“休庭——”法官似乎也很难理解她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关静秋先是给那群打手的头目打电话,可是始终无人接听。她心下不安,又给秦叔去了电话,可惜是空号。秦叔是个十分警惕的人,他从来不会用固定的号码与下线联系

关静秋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谢舜名的手机关机!

谢影尘的手机关机!

哪怕是谢影尘办公室的座机都是忙音!

休庭时间稍纵即逝,关静秋回到庭上,依旧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查理担心她说错话,便压低了声音安抚道:“再坚持一下,很快我们就可以赢了。想一想,如果赢了这场官司,你赢得的可就是整个谢氏。”

另一边,安律师凑到谢舜名耳边问道:“谢少,下面您还会全力以赴么?万一真赢了这场官司,关静秋恐怕会依照约定在最后一轮,换掉那段视频——”关静秋为这场官司准备了一份视频记录,这是上庭之前,大家就都知道的。那份视频,记录着谢舜名和季子墨二人一组亲密的照片……这对谢舜名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倘

若他占据主导地位,关静秋可能将最后一份视频换成谢云和季韵萱的裸照,虽帮不上她什么,但对谢氏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谢舜名的目光从谢云脸上冷冷扫过,心里头似乎还是认定他就是秦叔。

“全力以赴!”他声音冷沉,吩咐身边的安律师,“将那份检测报告递给法官吧。”“这份检测报告显示,在我们登记结婚的时候,我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根本没有自主意识。我认为,我们的婚姻实际上是无效婚姻。”谢舜名目光清冷,直勾勾望向对面

原告席上的关静秋。

关静秋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直觉得耳畔轰隆隆的,一片混沌之声。她握着手机,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全心全意地等着电话。

查理撇过头,凑到关静秋耳畔低声问道:“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你们结婚的事?他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和你登记的?”

关静秋额上蒙了一层汗水,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几乎要模糊掉她的视线。她身形不稳地站着,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查理的话。

查理眉头一蹙,“秦叔吩咐过我,这场官司必须得赢,你必须配合!”

“不要!我不要!”关静秋突然在庭上疯狂地大叫出声,突然醒悟了似地站起来,对着法官郑重地鞠了一躬,“法官大人,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我同意离婚!”

在场的人全都向她投去难以置信地目光。

关静秋身边的查理更是急得跟着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的委托人说得只是一时气话。”“没有!我是认真的!”关静秋双目通红,咬唇站了起来,拿着手边两份协议书,走到那个与谢舜名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面前扔下,“我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要签就快点签

吧,签完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谢舜名故意扯了扯唇角,一本正经地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想静秋她可能有些糊涂了,我不想乘人之危,我愿意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清楚再签离婚协议。”

这样戏剧性的变化,令法庭两侧观看的人都惊诧不已。关静秋的亲友团最是不敢相信,个个都是想从谢氏分一杯羹的,谁知道关静秋居然突然提出无条件离婚!

“我说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签字!立刻!马上!”关静秋双瞳冒火,面上竟是怒意。

法官敲了一下桌案,面目严肃道:“既然你们夫妻二人愿意私下和解,本庭宣告此案作罢。”

“不!我不同意!”谢云站了起来,“我不同意我儿子与我儿媳妇离婚!”

法官瞥了一眼谢云,有些为难,但仍旧盛正言辞:“离婚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旁人无权插手。”

“该死!”谢云低咒一声,一拳砸在身前的座位上。他身侧的秘书深怕他在法庭上闹事,连忙将他摁住,强行拉着他坐了下来。

查理冲到关静秋身侧,扯住她手臂,沉声道:“你冷静一点,千万别冲动,秦叔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笔!笔呢?”关静秋理都不理他,冲着安律师吼了一声,“给我笔!”

安律师呆愣了半响,才将手中的水笔递了出去。

关静秋想也不想,哗啦啦便在两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砸到谢舜名面前,冷沉着声音嚷道:“你爱签不签!反正我已经签完字了,现在可以走了!”

谢舜名目光淡然地扫了她一眼,而后沉稳地从她手中接过手臂,唇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来:“我当然要签。”

谢舜名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而后对上关静秋的视线,冷声反问:“关小姐现在就要走么?下面一场夺子案,你也是重要证人!”

谢舜名唇角的笑意似乎在向关静秋传达着什么,关静秋竟无缘无故生出几分厌恶来。

虽然是一样的面孔,但处事手段却是截然不同的。关静秋一甩衣袖,起身从他面前走过,直奔大门而入。

关静秋的律师查理见状也匆忙赶了出去,将关静秋拦在法院门口。

“这场官司输了没关系,我们还有下一场,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临阵逃脱么?”查理面色严肃,“我从三年前就跟你合作,从来没见你这么不理智过!”

“下一场?”关静秋看了一眼时间,彷徨笑出声来,“我最重要的东西都快失去了,还打什么官司?”

“你什么意思?”查理不解。

关静秋轻嗤一声,“让姓何的撤诉吧!没有我手上的证据,她就算起诉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多时,第二场官司开庭,原告当庭撤诉,这令在场的人全都唏嘘不已,以为谢舜名用了什么非常手段,纷纷朝着他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就连安律师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谢医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谢舜名的唇角晕开淡淡的笑容来,不同于先前的邪魅,这一次显得十分正常。

“什么意思?”安律师怔怔望着他,仍旧不能理解。

谢舜名便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有人把我当成了别人而已。”

昨晚谢舜名确实有跟谢影尘联系,希望谢影尘可以做他的辩护律师。也就是他们通电话的时候,谢影尘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之后的所有事,不过是他们将计就计而已。

关静秋之所以迟迟联系不上那群打手,那是因为那群打手早在昨晚就已经被制服,送往警局。为了钓出幕后真凶,谢家兄弟连同警方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两场官司一过,谢影尘便建议警方监听那群打手的手机,以便抓出接头人。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关静秋便在谢影尘家门口被捕。

谢舜名与谢影尘二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穿着同样的律师制服,一模一样的容颜,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

“你……你们……”关静秋的心针扎似得痛,捂着心口,几乎说不出话来!被最心爱的人算计,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你没能认出我。这不能证明其他,但至少能证明你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我。”谢舜名站了出来,面带同情,原本冰冷的视线渐渐

转暖,“你做了那么多错误的决定,但有一点是对的。你选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对你我而言,是真正的解脱。”

关静秋懊恼地咬牙,愤怒地瞪着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你跟我说你是明拆,那我自然就礼尚往来,明明白白地将你从我的生命里剥离出去。”谢舜名说这句话的时候毫不留情,“我很抱歉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但如果你的对我

的感情真的经得起考验,就不会被我利用到。所以,我虽然抱歉,但我并不愧疚。”

关静秋被迫被警察拷走。谢影尘拉扯身边的谢舜名,打趣儿道:“不过是伤人未遂而已,只是小罪,估计关个几天也就出来了。再说,听你讲,她身后好像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没准儿今晚就保出

来了。万一,她要继续跟你打夺子官司怎么办?”谢舜名挑了挑眉,“这一点,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第一,原告撤诉过,这会令法官对她产生不信任。第二,关静秋作为重要证人却知法犯法,找人殴打我的律师,她的话

法官也不会尽信。到时大哥抓住这两点,我想麒麟的抚养权,我可以稳稳握在手中。”

谢影尘的笑意也更深了,作势锤了他一拳,冷声道:“我只不过是不想可情那丫头伤心,才出手帮你。”

谢舜名的目光黯淡了下去。

兄弟二人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儿,两世都是如此,那么低的概率都让他们碰上了。提到这个话题,两个人都无言以对。

相较之下,谢影尘要坦然许多,他耸了耸肩,单臂松垮垮地搭在谢舜名背上,问道:“你说,等这些麻烦事都过去了,我们再公平竞争,好不好?”“等这些麻烦事都过去了,想跟我公平竞争的,恐怕不止你一个人。”谢舜名的眼眸不由眯成一线,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可惜我不是什么君子,不愿意守这个约。你有本事就来抢!雄狮之间争夺雌狮的时候,你见过它们打商量么?公平竞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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