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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亡命(1/1)

“止血!”

“现在要止血……”

“应该怎么止血?拿什么止血?”

钟可情心烦意乱,手足无措。

现在必须要为他止血!否则他一定活不过今晚……

钟可情翻遍身边所有能用的东西,却发现没有一样可以止住他的血。 作为一个医生,钟可情第一次觉得如此悲哀,明明学过急救,明明是老师眼中最后潜力的学生,到头来居然没有办法做“止血”这么简单的操作,居然要眼睁睁看着这个为

她挡枪的男人流血惨死。

过了半响,贺迟紧闭的双眸微微一动,一双璀璨如流星的眼眸猛然睁开,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他倏地握住了她的手,惶然一笑:“别白费力气了,没用了。我虽然是个假医生,但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我肺部中枪,必须在十分钟内急救,这里离岸边的距离太远,你

来不及送我去医院了。”

他冷静得出奇,似乎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钟可情茫然落泪。 这个男人,明明骗了季子墨,伤了季子墨,甚至想过要害死季子墨,可是到了这一刻,钟可情又不得不为他的真心所感动。心甘情愿为一个人去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情。

他或是深深爱着从前的季子墨,又或是已经爱上了重生后的钟可情,就连钟可情也无法分清。

到了这一刻,钟可情做不了别的,只能扮演季子墨一次。 钟可情忽然握紧了他的大掌,将他的双手带到自己的腰间,而后双臂一勾,环住了他的脖颈,湿沥沥的唇便印在了他的唇边。她的小舌,毫无顾忌地撬开了他的薄唇,直

探其中,想要用自己芬芳治愈他的心。

她的吻似乎有一种魔力。

贺迟渐渐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起来,身子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已经到了该告别的时候。

贺迟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费劲了最后的力气,扶着一旁的船桅站了起来。

他惶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再见。”

而后“砰”得一声,广阔的海岸线上突然溅起一阵水花。

只是眨眼的工夫,贺迟便当着钟可情的面跳入了大海,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快艇上的杀手听到动静,便厉声斥道:“妈的!他们跳海了!居然没能射死他们!”

“老大,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下海搜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的杀手都快气疯了。

“这范围太广,只怕搜不到啊……”

“少废话!搜不到也得搜!没有尸体,我们怎么向秦叔交差?”

“依我看,这茫茫大海,他们多半是活不成了。等过几天尸体被冲上岸了,自然会见报,到时候我们也好向秦叔交差了……”

“咦?似乎有几分道理。”

快艇在海上徘徊了一阵,见周围一直没有动静,便调转方向,朝着岸边开去。

钟可情始终伏在甲板上,目光紧紧注视着贺迟跳下的那片海面,双眸不禁湿润了。

她知道贺迟不可能活,且不说这么深的海,只要想想他身上的伤口沾到咸涩的海水,那种刺痛的感觉就已经钻入了她的神经,令她感同身受。

谢舜名赶来的时候,钟可情刚刚上岸。

“可情——”

谢舜名远远唤了一声。

钟可情却双目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她浑身鲜血,神情恍惚,才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沙滩上。

“可情!”

谢舜名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惊慌地送往医院。

到医院稍作检查,才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伤口,而这些血液被证实来自于贺迟。

钟可情莫名地发着高烧,口中始终喊着贺迟的名字。

整整一夜,谢舜名都陪在她身边,听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吃醋到发狂,却又无可奈何。

快要天亮的时候,主治医生进来帮钟可情换药剂瓶,谢舜名趁着这个空档出去透了透气。

“谢医生,季医生醒了,你要进去看看么?”主治医生出门地时候问道。

谢舜名向前跨了一步,却又突然顿住,愣了愣道:“不去了,别跟她说我来过。”

“这……”

“我不想引起任何误会。”谢舜名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这解释落在主治医生耳中,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以为谢舜名是怕家中的老婆,故意与女孩子保持距离。

“好,好……谢医生来过医院的事,我一定只字不提。”

钟可情醒来的时候,陆屹楠刚巧守在她床边。

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陆屹楠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带了带,又拿了两个靠枕垫在她背后,好让她坐得舒服一点。

钟可情微微有些诧异:“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病了,发了一夜高烧,三十九度半,脑袋都快烧糊了。”陆屹楠眉头一皱,端了碗白粥过来,就着勺子喂她。

钟可情怔了怔,随即问道:“陆医生自己熬得?”

陆屹楠闻言面色一冷,“陆医生……呵……你平时都是这么称呼你男朋友的吗?”

钟可情茫然,这才想起来,她现在是陆屹楠的女朋友,至少在陆屹楠看来是。

“这里是医院……”她微微垂下眼帘,稍稍侧过脸去,仿佛是娇羞得不能见人。

陆屹楠恍然,目光放柔,执起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暖声道:“你敢当着全院专家面前表白,怎么现在反而没有勇气了呢?”

钟可情不说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的手指被海水冲刷得干净泛白。

“在医院也没有关系的。”就在钟可情刚要开口的时候,陆屹楠突然丢过来一句。

钟可情莞尔一笑,唤了声:“屹楠。”

这两个字对陆屹楠而言极其受用,不因为这个称呼有多亲昵,而是因为那种感觉太过熟悉,就好像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换了一种方式陪伴在他身边一样。

“乖,以后要一直这么叫我。”陆屹楠伸出大掌来,在她的刘海上揉了揉,扰乱了她的发型。

周遭的女医生和女护士们看个,个个都羡慕不已,总觉得平日里表面温润、内里隔着块冰的陆屹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亲民”过。

钟可情禁不住在心底冷笑。 “屹楠”这两个字,她可是叫了整整十年的,可惜人家不稀罕,现在换个年轻一点的女医生来叫,人家就巴不得了!呵……我用同样的语气喊你,你真能心安理得地答应么?

“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陆屹楠突然收起脸上的笑意,满面严肃说道。

钟可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静默不语。

良久,陆屹楠又道:“警察在你出事的地方找到了唐糖的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去海边?还有……贺医生是不是出事了?你一直在说胡话,一直在喊贺迟。” 钟可情闻言,双拳不由在身侧握紧,低垂的眼眸遮掩住心底泛起的湿意。直到这一刻,她才回想起昨晚的画面来。一贯玩世不恭的贺迟,站在船边上跟她道别说再见,而

后一头扎入漫无边际的海水里。

钟可情知道,贺迟是为了救她,心甘情愿去送死的。

就算他曾经做过再多的错事,在那一刻,她也原谅他了。 长甲掐入自己的掌心,钟可情用肉体上的疼痛来麻痹自己,而后当着陆屹楠的面,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地模样,直朝着他怀里钻,“贺迟,是贺迟!贺迟抓我去的海边…

…”

陆屹楠浑身一震,眉头拧成一团:“他为什么要抓你?”

“我……我不知道。”钟可情泪眼朦胧,柔弱得令人心疼,“有好多人开枪,后来我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这里了。”

陆屹楠见她回忆得很痛苦,连忙将她带入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这时,陆屹楠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接通电话,听对方说着,面上微微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挂了电话,扭过头对钟可情道:“刚刚警察局来了电话,唐糖和贺迟的身份信息全都是假的,如果不出意外,他

们应该是拆白党,接近你都是为了钱……”

钟可情顿时茫然无措起来,“不,不可能……他们曾经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 “知人知面不知心。”陆屹楠将她打断,“眼下唐糖已经死了,但贺迟尚未落网,拆白党从来都是认死目标不放手的,我担心他还会回来对你不利,最近一段时间,你来我家

住吧——” 晨起的凉风吹过她细腻的脸颊,这让钟可情的大脑清醒了些。陆屹楠主动提出同居,这于她而言不知是危险,还是一种机遇,但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机

会。

“这……”钟可情欲言又止,“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我们难道不是男女朋友吗?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我们……我们还没有领证……”钟可情羞得满面通红,“现在就同居,是不是不太好……”

陆屹楠见她害羞的模样甚为好看,玩心大起道:“是啊,不仅要同居,还要睡在一张床上,盖一张被子,抱成一团。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洗澡!” 钟可情一双眼睛都瞪直了。她从前从来都不知道,陆屹楠竟然是这样的人!面对真性情的她,他说不出这样的话,可是面对一个虚假到骨子里的季子墨,他竟然可以讲出

这样暧昧的情话来。 见她惊呆了,陆屹楠突然软下声音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吓成这样吗?你忘了吗?你大表姐还借住在我家,总不能让她三更半夜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吧。再说,

就算我想跟你睡一张床,我房间那张单人床也承受不起呀。”

陆屹楠说着,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在手臂上掂量了两下,而后放了回去,道:“太重了,会压坏床板的。”

钟可情对着他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两下:“讨厌!”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搬去我家。”陆屹楠替她做了决定。

钟可情心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点头应承了下来。

“我打个电话回家。”钟可情朝着他摇了摇手机。

陆屹楠满意地点头。

电话是季老太太接的,她因为忙于季氏的事务,还有季正刚的案子,无暇顾及她,所以并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奶奶,近来医院很忙,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套间住,方便工作。稍后陆屹楠要经过我家,你让妈将我的行李交给他,他会带来医院的。”

季老太太重新夺回季氏后,第一时间赎回了季家老宅,前阵子大家都收拾了行李,正打算搬回季家老宅去。

“好,自己一个人在外,多注意安全。”季老太太客气地嘱咐道。

自打经历了这次大起大落,季老太太总算是认清了谁才是季氏值得信任的继承者。她对钟可情不期盼太多,只希望她百年之后,钟可情可以将季氏发扬光大。

“奶奶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拜拜。”说罢,钟可情挂了电话,而后冲着陆屹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搞定了!”

陆屹楠盯着她看了半响,而后勾起唇,醋意横生地调侃道:“轻车熟路,看样子你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出去同居……”

钟可情细想了一下,还真不是第一次。她几乎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娶了别的女人,一家三口,在她面前幸福美满着。

钟可情撇了撇嘴:“陆医生家里还藏着一个美娇娘呢,凭什么职责我?”

陆屹楠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牙尖嘴利!”

“就牙尖嘴利!”钟可情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不喜欢吗?”

陆屹楠俯下身子,凑到她耳畔,暧昧万分道:“喜欢。”

“喜欢你就给我乖乖的……”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我撕开你这张虚伪的面具,抽筋扒皮,为我那可怜的孩子陪葬!

“好。”

陆屹楠站了起来,朝着她摇了摇车钥匙道:“我先去见丈母娘了!”

钟可情忙道:“你收敛点,别吓到我妈!”

陆屹楠也不理她,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几个女医生对着陆屹楠的背影,指指点点。

“你有没有觉得陆医生变了?”

“是变了,以前就跟神仙似的,高高在上,现在好像有点儿接地气了。”

“是啊,那笑……比从前更销魂了。”一个女医生配合着做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来,其余两个齐刷刷冲上去给了她一拳。

等到陆屹楠走后,钟可情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场景。

脑海中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是谢舜名!

谢舜名似乎也去过海边!

钟可情连忙朝着主治医生招了招手。

大约是因为经常受伤生病的缘故,钟可情已经是这位医生的老病人了,加之季子墨在流光医院的名声越来越响,主治医生对她更加是格外照料。

主治医生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恭敬问道:“季医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钟可情眉头皱了皱,咬着牙,哑着嗓子问道:“谢医生来过吗?”

那主治医生想起谢舜名的嘱咐,连忙道:“没……没有。”

钟可情心底的那一丝丝希望被浇灭,叹了口气道:“好的,谢谢你了。”

陆屹楠上门来取行李的时候,沈惠洁甚为惊讶。她知道他曾经是钟可情的未婚夫,但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他又和钟可情走到了一起。

“伯母好,我来取小墨的行李。”陆屹楠显得很客气,还朝着她鞠了一躬。

沈惠洁含蓄地笑了笑:“陆医生不必这么客气,小墨在医院,还要靠你多关照。”

陆屹楠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闪了闪,微微敛起嘴角道:“伯母放心。”

沈惠洁将行李交了出去,心里隐隐不安。

她知道钟可情的个性,如果医院的工作真的很忙,她直接住在医院值班室就好了,哪里需要出去租什么房子,而且还让陆屹楠过来拿行李,分明是在扯谎。

沈惠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多遍,始终放不下心,才拾起手机,拨通了谢舜名的电话。

她前几日在报纸上看到过谢舜名结婚的消息,原以为钟可情会有很大的反应,谁知道她平静得就如同湖水一般,别人不伸手下去搅一搅,便波澜不惊。

“你好。”因为一夜没睡的关系,谢舜名的声音里微微藏着些许疲惫。刚刚合上眼,手机便响了,以至于他都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

沈惠洁见他声音冷淡,以为他与钟可情已经闹翻了,说话便更加小心翼翼:“谢医生,我是小墨的母亲。你在听么?”

谢舜名听到季子墨的名字,猛然一惊,凝神道:“在听。阿姨,你好。不知道您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小墨出事了?”

沈惠洁眉头微微一皱,没料到谢舜名的态度变得这么快。这种表面上看上去冷淡,骨子里却急躁的感觉,让沈惠洁猜不透,不明白他对钟可情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没什么,只是小墨从家里搬出去了。谢医生与她相熟,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搬到什么地方去?”沈惠洁这样说着,连忙又加了一句,“对了,是陆医生过来帮她拿的行

李。她近来似乎与陆医生,走得很近?”

谢舜名听了,眉头拧成一团。

那个女人是疯了么?

昨晚还在死亡线上挣扎,今天才一醒过来,就想着和别的男人同居?她以为他救她很容易么?埋伏在周围的杀手那么多,能将她平安送到医院,已经算是命大了!

她现在是要闹哪样?

她以为区区一个陆屹楠真能保她平安? 或许陆屹楠真有那样的能力,和谢舜名就是无法遏制自己心头的怒火,他闷着声音道:“阿姨或许不知道,小墨现在是陆医生的助手,因为工作需要,他们走得比较近。阿

姨不要乱想,免得误会了小墨。” 沈惠洁倒不是误会钟可情什么,只是想侧面打听打听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见谢舜名回答得这么谨慎,沈惠洁又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误会。这陆医生来的时候呀,小墨的行李就收拾了一半,那内衣内裤都挂在外头呢,陆医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哪些是小墨的,还帮着收呢……”沈惠洁故意露出一种难以启齿的口吻,“哎,瞧我真是老糊涂了

,干嘛跟你说这些呀。谢医生在家的时候,也会帮夫人收拾的,哦?”

最后一个“哦”字,尾音微微挑起,耐人寻味。

谢舜名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恨不得将手机狠狠摔出去,碍于沈惠洁是长辈,只能作罢。 “咦?怎么不说话?”沈惠洁原本没想这么酸谢舜名,只是刚巧听到电话一旁的动静,似乎有女人正在收拾碗筷,便猜想着谢舜名是真的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一时之

间为钟可情不服,忍不住唬弄了他几句。

谢舜名干咳了一声道:“阿姨真会开玩笑。” 沈惠洁不想再跟他兜圈子,沉下声音,冷冷道:“今天陆屹楠上门带走了小墨的行李,小墨应该是跟他同居去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抛弃了小墨,但话我已经说到这里

了,下面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谢舜名也正了正声道:“阿姨,可能我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小墨要跟别的男人同居,我也阻止不了,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小墨。”

挂了电话,谢舜名的脸阴沉到了极致,在他身侧玩耍的小麒麟被吓了一跳,指着他咿咿呀呀道:“粑粑,怕怕……” 谢舜名瞪了他一眼,指着他光滑小巧的鼻子低声咒骂:“养你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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