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提着几袋子杨梅走路实在费力。她们和杨琼不同, 体力都不大好。刚才捡杨梅又贪多，这会儿觉得袋子越提越重。
“我看咱们把袋子都放这吧。反正这里看着不像有人来的样子，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拿。”杨琼提议。
几人立刻同意, 把装了杨梅的袋子放在一边, 终于又可以轻装上阵了。
“这山里总没有人来, 不知道会有什么野兽。所以咱们也别太往里面走，当心遇上个野猪什么的就比较麻烦了。”杨琼继续在前面开路。
“会有野猪吗？”沈秋华有些害怕。
“没准儿啊。”杨琼见她害怕，就伸出一只手拉着她走。“不过就算有野猪也没事。到时候你们三个就往回跑, 我来对付它。”
“琼姐, 野猪你也打得过？”齐悦在后面好奇地问。
“想什么呢？我手里就这么一把柴刀, 和野猪打，我脑子进水了？我最多就是拦着它给你们多争取一点时间，我最终也是要跑的。”杨琼确实是脑子一热就容易嗨的那种人。但是战斗经验丰富。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逃她分得是很清楚的。
几人一路走, 路上又遇到了几次蘑菇。有的蘑菇杨琼也不认得, 几人都没碰，怕有毒。遇到认识的蘑菇，几人就采了放在篮子里。
“前面好像有水声。”几人都听见了。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 果然看到一条山间的小溪。由于刚下过雨, 所以水流比较大。
几人走了半天，都是满身汗。这会儿在溪水里洗洗脸, 感觉清爽了很多。几人在溪边找了石头, 坐下来休息。
杨琼闲不住, 她也不累, 在溪水旁转悠了一圈，“这里应该有动物。”
“野猪吗？”柳瑜害怕。
“不是，小动物。”杨琼低下头看着溪边的痕迹，“野兔吧。”
一听是野兔，齐悦来了兴致。“琼姐，咱们能逮一只吗？我听说烤兔肉特别好吃。”
“烤也不能在山上烤。”杨琼抬头四外看看，“看运气吧。遇到了咱们就逮。”
“我们往回走吧。”几人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沈秋华抬头看看天，提议道。
休息了半个小时。几人往回走。杨琼在野外辨别方向和认路的能力都是顶尖的。她特意选了一条和来时不同的路，结果除了找到很多蘑菇外，还找到了几颗野生猕猴桃树。
“这野生的猕猴桃好小啊！”柳瑜看着小小一个的猕猴桃，感觉剥了皮也就剩一口的肉。
“野生都是这么大的。”杨琼让几人把低处的猕猴桃摘了。高一点的她折了一根树枝把枝干压低，沈秋华等三人摘得兴高采烈。
上山采摘东西不在乎摘了多少东西，只是在乎这份收获的喜悦。
猕猴桃挑成熟的摘了一袋子，几人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前面开路的杨琼就看见一个会移动的东西从自己眼前跑过。她的眼睛多尖，动态视力尤其好。
“是野鸡！”她交代了一句让三人在一起不要分开。她就追着野鸡跑过去了。其他三人跟着她的脚步一起追过去。不过她们仨也追不上杨琼的速度，逐渐被落在后面。好在杨琼也没跑多远就追上了野鸡。一看还是两只。野鸡漂亮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你们别动，我来抓。”走了这么久，杨琼的眼睛里第一次闪出兴奋的光芒。
“你小心。”沈秋华不放心地叮嘱。她和齐悦、柳瑜站在一旁看着。
杨琼从地上捡了一些石头，准备当暗器用。前世在宫里欧阳霆教过她的，不过她没有内里，所以用暗器伤人的效果可能差点，打野鸡估计差不多。
其他三人一见杨琼需要小石头，立刻蹲下来帮她捡。
杨琼兜里揣着一把小石头慢慢向两只野鸡靠近。她的目标是比较肥的那只，至于另一只能不能逮住，那就看运气了。
走到距离野鸡比较近的地方，杨琼不敢再靠前了。很显然两只野鸡已经有了警觉，抬着头四下看着。
杨琼的手里捏着一颗小石头，甩手就打向了那只肥野鸡。肥野鸡被打中，直接倒在地上。不过它没死，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似乎要站起来。杨琼的第二颗小石头又飞到了，这次直接打了肥野鸡的头。肥野鸡似乎被打迷糊了，倒在地上蹬着腿，就是起不来。
在第二颗小石头打出去的同时，杨琼速度极快地直扑那只受到惊吓，开始逃跑的野鸡。
这次杨琼没有用石头，反手拿着柴刀，扑过去就是一刀。那野鸡扑闪着翅膀刚飞到半空就被杨琼一刀割伤了脚，立刻落了下来。杨琼一把抓着野鸡的两个翅膀，那野鸡挣扎的厉害，杨琼拿柴刀照头拍了一下，那野鸡立刻就被打晕了。
等杨琼拎着两只野鸡走回来，就看见三个姑娘已经捡了一堆小石头。三人看着已经结束的战斗，也有些愣神。
杨琼摇摇头。“别麻烦了，用不着了。”她从一旁拔了几根结实的草叶编成草绳，把两只山鸡的脚绑起来，拎着走了。
“你好厉害。”沈秋华走在她身边，轻声道。
得到表扬的杨琼心里美美的。“晚上回去用这个给你煲汤，在放点蘑菇，很补的。”
后面的齐悦看着柳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同样地拍拍她的肩。“小瑜啊，以后习惯就好了。真正动手的琼姐和平时的琼姐不是一个人。”
柳瑜抓着齐悦的手，“不是，琼姐厉害我知道。可是我记得你跟我说你和她交手了好几次，小悦，这么说你也好厉害！”柳瑜一脸佩服。
“咳……”齐悦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你看到那两只野鸡了吗？我和她交手的时候，我就是那野鸡的样子。”话虽这么说，齐悦还是对自己年少时敢跟杨琼叫板，甚至敢直接动手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么惨的吗？”柳瑜开始怀疑人生了。
前面走着的杨琼闻言回头。“小瑜，别听小悦胡说。我当初可没下死手。要不然一次她就挂了。”
柳瑜震惊地看着齐悦，等着确认。
齐悦一本正经地点头。“没错。我那时还未成年，她对我下手很轻了。第一次我也就在医院住了五天而已。”
“啊？”这叫下手很轻？柳瑜觉得这两人的世界自己无法理解。
其实那时候的齐悦就是个长歪了的熊孩子。奈何这个熊孩子是个电脑天才，违法犯罪分分钟的事。第一次面对杨琼居然还敢动手，年轻时候的杨琼可是从来不惯包子的。把齐悦抓过来就给扔地上了。
齐悦那会儿仗着自己未成年，嚣张得跟什么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她知道这些当兵的不敢对自己开枪。当时杨琼从后面追上来，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偏偏抬腿踹了她一脚。这一脚直接揣在臀部，害得齐悦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五天才能下床。
打那之后，齐悦依旧嚣张。但是她每次看到杨琼二话不说，掉头就跑。然后阴差阳错的，她几乎每次都能遇见杨琼。那时候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杨琼带着她们左拐右拐的，面对这第一次来的山林，杨琼却全然没有陌生感。
“这也是你学的吗？”沈秋华问。
“野外求生是特种兵必修课。我们训练的山林可比这个大多了。后来去云南执行任务，那边都是一些热带雨林，一进去就暗无天日的。到处都是毒虫，什么驱虫液都没用。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要遭殃。我们就只能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可那是热带雨林，闷热潮湿，再捂得严实，你说那是什么滋味。”杨琼笑着说。
沈秋华虽然知道她的过去一定很辛苦，可是当真正听到后，还是会心疼。“你吃了好多苦。”
杨琼摇头。“秋华，这都不叫苦。真正的苦是面对敌人的狡猾无能为力，是面对战友的牺牲不敢行动，是上级领导一再强调要隐忍要隐忍。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有多苦吗？”她叹了口气。“上级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们只是棋子。棋子是不能乱动的。即便看到别的棋子被对方吃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一旦打乱了行动计划，就将面临更大的伤亡。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怕枪林弹雨。我最怕听到的就是‘隐忍’二字。”
沈秋华明白杨琼心里的苦。她是个直爽性子，凡事喜欢直接解决。可是很多事情，硬碰硬的直接解决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沈秋华也明白杨琼的上级领导。当你的手里都是人命的时候，那么如何用最小的伤亡来换取最大的胜利，这就是上位者要思考的事情。
说起来，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我也是你上级这样的人。”
杨琼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是啊。所以跟在你身边之后我才逐渐理解了我们领导。我知道身为下棋的人，就要对每个棋子负责。我知道面对战友牺牲，最痛苦的是领导。因为无论这场战斗打得多么漂亮，只要有人牺牲就是领导的失职。”
“你是先喜欢我才理解了你的领导？还是先理解了你的领导后才喜欢的我？”沈秋华鲜少会问这样的问题。
“当然是先喜欢你。”她靠得沈秋华更近了，小声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沈秋华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烧。“又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