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江湖老》已经开拍一周的时间了。杨琼这段时间过得格外开心。好久没有打得这么过瘾了。原本还对她各种嫌弃的几个年轻人，现在看到她都赔着笑脸“杨姐”、“杨姐”叫得特别亲。对于习武之人, 让他们听话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武力碾压。
在这群年轻人看来, 没有什么是一场仗解决不了的。如果有, 那就两场。
杨琼就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打斗，实力征服这群人。
沈秋华每天都待在片场, 有她的戏她就拍，没有她的戏她就看着杨琼拍戏。看到杨琼和那群年轻人不做任何防护直接开打，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后还是满脸笑容, 大叫着“过瘾”的样子，沈秋华眼中都是羡慕。这才是青春飞扬的样子。想自己练习了很久，也只能在武侠剧里摆个花架子，全靠吊威亚和后期特效。而杨琼直接和这群人打，打完就直接过了。不得不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武力值这方面, 她完全没有天赋的。
“秋华。”导演乔峰都已经习惯了，只要有杨琼的戏, 而沈秋华闲着的时候, 他只要一回头, 肯定能够看到沈秋华站在自己身后认真地盯着监视器。
“导演。”沈秋华弯下腰，等着乔峰说话。
“你看看杨琼的习惯啊，她的身体比例非常好，腿长, 所以你发现没有, 她特别喜欢用腿攻击。”乔峰一边看着监视器里的拍摄情况, 一边和沈秋华交流。“你看这里，她又收力了。”
一个演员在该躲开的时候没躲开，不得已，杨琼踹出去这一脚只能收了力量。
“这种情况在电影里只是一瞬间，这样放着也没什么。观众一般不会注意到，但是如果这种情况多起来，观众就会有所察觉。这时候的观影体验就很不好了。”乔峰指着杨琼，“她能打，但是不太会演。所以我给他加了七场打斗戏，文戏几乎没有。”乔峰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监视器。
“导演，我知道您有您的考量。但是这样下来，观众们除了看到一个能打的小游外，还能不能看到这个角色处于寻常状态的样子呢？”沈秋华很认真地问。
乔峰明白沈秋华的意思。缺少文戏，杨琼再能打也只能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他在这场打戏结束后，让演员休息基本是，然后同样的还要再打一遍。
“秋华，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这就是导演要考虑的，如果去塑造一个人物。至于答案嘛，反正你天天泡在片场，你会有答案的。”乔峰居然卖起了关子。
沈秋华却已经拿着水杯去找杨琼了。刚才一番打斗让杨琼流了很多汗。她接过沈秋华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又拿着毛巾擦了脸上的汗水，这才道：“导演和你说什么了？”
“他似乎想教我如何去做一个导演。”沈秋华冰雪聪明，早就看出乔峰的意图。她不懂的是乔峰为什么要教她？她确实每天看着监视器，那不过是她懒，直接看监视器比去捕捉杨琼的动作容易多了。
杨琼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也许吧。”沈秋华也不甚在意。她目前还没有打算往导演方面发展。这种交流她是不介意的。毕竟学会如何使用镜头语言，对于一个演员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同一场打戏杨琼前后打了三遍，对于她这种体力的人都感到疲惫，那些搭戏的几乎都要累瘫了。动作戏确实对演员的体能要求比较高。
乔峰看着回放，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一个长镜头直接放上去。毕竟这场打戏确实精彩，杨琼的身手十分稳定，没有需要剪辑的地方。缺点就是镜头比较单一，缺乏冲击力。他叫来武术指导方忠，询问他的意见。
方忠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一辈武师出身，跟着大导演拍过很多戏，后来自己做起了武术指导，也设计了很多知名的武打动作。
“老方，你觉得这个要不要直接放一个长镜头？”乔峰问。
方忠半点犹豫都没有，“必须放啊！导演，这个长镜头放到圈内也没有几个人能拍出来。咱们放出来，观众看着过瘾，同行看着心惊啊！”
乔峰皱眉，一脸嫌弃。“你这还一套一套的。”
方忠不停看着回放，“你看看这动作，行云流水啊！回去咱们得请小谢喝酒。这么好的演员苗子，这要是错过了，真是毕生遗憾啊！”
“得得得。”乔峰真是受不了方忠的话痨。明明是个武术指导，搞得像语言知道似的。话怎么这么多？“确实难得。”他抬头看看，杨琼已经换了衣服准备下一场戏了。
“过几天有沈秋华和杨琼的对手戏。你最好提前给她们设计出来。这两人关系好，让她们没事练练，到时候效果应该不错。”乔峰突然来了野心。杨琼的身手出乎他意料的好。之前谢众只说她是当特种兵的，本来以为是个格斗高手。没想到古代的兵器也玩得这么溜。而且方忠设计了很多高难度的动作，杨琼都可以轻松完成。这哪是特种兵啊？根本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女侠。
方忠也在看着帮着杨琼整理衣服的沈秋华。“听说她也能拍打戏？”
“花架子。”乔峰觉得对于这种格斗水平的演员完全无话可说。好在他请沈秋华本来也不是用来拍打戏的。
“秋华练过舞蹈。你要是能设计一些舞蹈动作应该会很好看。”
方忠指着自己的脸，“你要我设计舞蹈动作？”
乔峰也觉得不靠谱。摇头，“算了，我还是直接跟秋华说吧。你把杨琼的动作这几出来就行了。”
三天后，方忠设计了一套新的武打动作。他是个很懂行的人，就算舞蹈不是他的设计部分，他也尽量留出空间和时间给舞蹈发挥。
这段动作教给杨琼后，杨琼每天回到宾馆都缠着顺秋华练习。沈秋华也收到了导演乔峰让她自己设计动作的任务。
“这一段之后我跑了，对吧？”沈秋华一边确认着，一边让杨琼进攻。当然，是放慢了很多倍的进攻。
杨琼完全配合，她觉得这戏导演真是对她太好了。和她的秋华演对手戏啊！做梦都要笑醒吧。
“你笑什么？”沈秋华莫名其妙。两人的剧情是沈秋华饰演的舞姬香盈袖被坏人调戏，后被小游所救。小游护送香盈袖投亲，却发现香盈袖是被人派来监视他们几人的。小游想要抓香盈袖之时被她逃走。两人练习的是逃走这一段的打戏。
杨琼这才发觉自己不经意间真的笑了。她急忙收敛笑容，严肃起来。两人开始认真对戏。
“我的拳头会从这个方向过来。”杨琼比划着，“下面接这个扫腿的动作。方指的意思是你最好向后翻一下，这样比较好看。”
沈秋华真的向后翻了一个跟头。杨琼的动作再次跟上，沈秋华再躲。
“你这时候就可以向后飞起来了。到时候你会吊威亚的。”杨琼一边比划一边说，把自己忙活够呛。两人边套招边实验，不合适就修改。几天下来，还真的弄出了一套成型的动作。
“你快松手！”沈秋华都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这样喊了。
“我怕你摔着。”杨琼理直气壮地抱着沈秋华的腰。
“我每次一向后翻你就抱住我，这让我怎么做动作？”沈秋华还不清楚杨琼的那点心思？真是哭笑不得。打起来那么威风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像个孩子似的？
杨琼只好松手。还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再次警告你，对戏不许想其他的。我们好好练习一下。你不要留力，否则我判断不出你的速度和力量，实拍时更加危险。”沈秋华认真地说。
“我怕……”杨琼后面的话被娘娘一记眼刀飞没了。
这次两人真的很认真在练习。杨琼的动作没有留力，速度和力量都强到让沈秋华吃惊的程度。之前做过的所有心理建设仿佛都没用。真正面对杨琼的攻击时，那种压迫力真的很可怕。
沈秋华按照练习的动作努力闪躲。她的动作也很快，但还是快不过杨琼的反应。她在做到第六个动作时就已经追不上杨琼的速度了。被杨琼的拳头直接击向自己的脸。避无可避，她可不想挨这一下。会疼不说，这一下估计自己到电影杀青脸上的伤都不会好。
没办法，她只好向后躺倒，避过杨琼这一拳。虽然避过了，但是拳风从她的鼻尖扫过，她感到自己的脸上一凉，是真实的压迫感。
没来得及多想，眼前一花，杨琼已经一步上前，直接将她再次抱住。
“这次你可不能说我。”杨琼指了指身后。
沈秋华回头一看，她身后就是床，而且是床角的位置。
“你看看，这次多吓人。”杨琼将人报到床上才放下。
沈秋华还没等坐起来，已经被杨琼压住动弹不得。经过刚才这么一惊吓，她现在真的感觉有些腿软。于是也不挣扎，任由杨琼压在自己身上。
“你的心脏跳得好快。吓到了吧？”杨琼心疼。
“没想到你的速度那么快。”沈秋华觉得心累。自己根本不可能追上杨琼的速度。
“我慢一点就好了。”杨琼摸着她的脸颊，“你别担心这个问题。一切以你的安全为要。”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沈秋华郁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