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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议亲(1/1)

陆潇潇一怔,继而掩唇微笑。

这段时日, 她和周先生也熟悉了不少, 便大着胆子问道:“从来没见过周先生的家眷,周先生……”

“哦, 我没有家眷。我父母过世的早,我也没有成亲, 没有子女。”周先生神情自然接道, 他看一眼陆潇潇, 有些促狭地道,“我年轻那会儿, 要是也有姑娘千里迢迢追着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肯定也娶了她。”

陆潇潇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之意?她的脸腾地红了,有心想解释一下并不是千里迢迢坠着哥哥来的, 她是有要事,但又不好说出口。好一会儿才道:“先生不要取笑我。”

“我哪有取笑你?我是在说我自己。”周越一脸无辜,但他的下一句话还是漏了陷儿。他叹一口气, 感慨道:“说起来,我还真挺感谢你。”

“什么?”陆潇潇不解。

周越轻笑:“你不知道,你去年忽然来找他, 他有多高兴。”

那时候陆景行看似很笃定,但有时也会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焦躁。他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焦虑,不过还好她到底是如他所愿来了, 还按照他的心意, 跟他成了未婚的夫妻。现在看起来感情还不错。他这个老人家, 也能放心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教陆潇潇心中顿觉酸涩。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周越又问:“你们去年是闹别扭了吧?是吧?”

他这般好奇的模样,不像是见多识广的夫子,而像是一个街市上好奇的看客。

陆潇潇有点哭笑不得,她和哥哥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大想说给周先生听,只含糊道:“也没有。不说这些了,咱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扬州?”

周越略一沉吟:“放心,你肯定来得及和你父母一起过中秋。”

见话题成功引向了别处,陆潇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周先生说的没错,他们果真于八月十一到达了扬州。

周越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送了陆潇潇回何家,用他的话来说“你有家人念着,我孤身一人,早回晚回都一样。”

陆潇潇道了谢,没再坚持拒绝。

何阳夫妇早先已经接到了信件,知道女儿不日就会回来。然而骤然见到她,他们还是不由地喜出望外。

何阳招待周先生,向其致谢,而钟氏则将女儿拉到一旁,认真打量。

盯着女儿看了半晌,钟氏眸中含泪,一把将其抱进怀里:“湘儿,瘦了。”

陆潇潇赧然一笑,心中颇觉歉疚:“也高了呢。”她说着还自己比划了一下。

钟氏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嗔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想着,你再不回来,就跟你爹去京城接你呢。”

陆潇潇越发赧然:“唉,此事说来话长,是我不对,这个时候才回来,让爹娘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啊……”

“娘,你跟爹爹近来可好?阿蕙好不好?志远怎么样?”许久未见,陆潇潇自然有不少的话要问,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钟氏一一答了,与女儿互诉别来之情。

她虽然在扬州,可也知道了陆景行在与胡渚的作战中大获全胜的事情。老实说,对于女儿看重陆景行一事,她多多少少有些吃味。

让人给女儿备了茶点瓜果后,钟氏似笑非笑:“是不是因为陆公子去了边关,你才想起回家来?他要是留在京城,你打算还待在那儿是不是?”

将口中的茶水咽下,陆潇潇稳了稳心神,轻声道:“娘,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钟氏把茶点往女儿面前推了一推:“你说吧。”

陆潇潇略一踌躇:“其实我哥不是我哥……”

“我还当你要说什么呢。”钟氏轻笑,“你以为这我不知道?”

陆潇潇低垂了头,小声道:“我,我和他曾经有过婚约……”

钟氏微愣。这事儿她听丈夫提过,怎么湘儿也知道了么?

陆潇潇抬起头,一字一字道:“我认了这婚约,我,也愿意嫁给她。”

“你……”钟氏一脸惊愕,“你说真的?你不是在跟娘说笑?”

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只是兄妹之情么?怎么一趟京城之行下来,就变成要嫁给他了?

钟氏脸色发白,不等女儿回答,就又颤声问:“你,你不会是跟他私定了终身吧?”

陆潇潇愣了一瞬后忽的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红着脸回答:“也不算私定终身啊。说是我陆家爹爹的意思。我们一直守着规矩呢,这事还得爹娘帮我们再拿主意。”

轻轻叹了一口气,钟氏良久没有说话。说实话,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心里也没了多少惊讶,反倒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摸了摸女儿的头,她轻声道:“我跟你爹能帮你拿什么主意?你素来是个主意大的,你说要去京城,谁都拦不住你。你说想留在京里等他,我们说什么都没用。现如今,你说你想嫁给他,又有你养父的遗命在这儿,我说我不许,你肯听么?”

陆潇潇心说,在她决定接受他之前,她肯定会听父母的劝告,或者还会以此为理由婉拒他、规劝他“走上正途”。但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他在一起、做他的妻子,肯定也就不会因为父母的反对而退缩。

她挽着母亲的胳膊,笑道:“你跟爹要是不答应,那我就求你们答应呗。反正你们这么疼我,也不会舍得我伤心难过。”

钟氏摩挲着女儿的发顶,嗔道:“你啊……”

她到底还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虽然是她亲生的女儿,但曾经走失十年。她自觉亏欠了女儿,确实不忍心让湘儿失望难过。

“不过,他现在既不在京城,又不在扬州,你……”

“娘,你放心,哥哥他自有考量。”陆潇潇含糊说道,“再说我还小呢,又不是等不起。”

钟氏默默叹一口气,没再说话。

而另一厢,正招待周先生的何阳在听周越说明代陆景行提亲的来意后,也是一怔。他略一沉吟:“周先生,我与内子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她的婚事自然要以她的心意为重。”

“咦,难道何兄还不知道令爱的心意么?”周越挑了挑眉,“我以为何姑娘不辞辛苦,千里进京,这份深情,何兄已经心中有数了呢。”

何阳皱眉。这话他不太爱听,感觉就像是说湘儿上赶着要嫁给陆公子一般。

周越看他神色,连忙一笑,又道:“何兄想问问何姑娘的心意也行。做父母的嘛,哪个不是希望子女称心如意?只是我想着,这俩孩子自小一处长大,彼此又有情意,实属难得。孩子们求到我头上,让我出面商议亲事,所以我一回扬州,就来找何兄你了。”

何阳听他话里的意思,明白这桩亲事,湘儿自己也是愿意的。他并不怀疑周先生说假话,毕竟先前湘儿对陆公子如何,他也看在眼里。一个姑娘对一个男子这般体贴细致,若非亲人,那肯定是心爱之人。

他点一点头:“这话也在理。”

周越顺势奉上了陆景行的信:“何兄放心,景行看重何姑娘,绝不会委屈了她。虽说他现在是在边关,可你我都清楚,他不会在边关待太久。”

何阳慢慢看了陆景行的信,好一会儿才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到底还是得跟内子商量一下,才能应下。”

周越轻笑:“是该如此。”

何阳当时并未满口应下,但晚间与妻子钟氏一合计,心里差不多已经同意了七八分。

这夫妻俩都是一样的心肠,寻思着女儿久不在身边,一切以她的心意为主。而且这陆景行显而易见也不是寻常人物。过去数年中,他对湘儿怎么样,他们夫妻俩也有数。

于是,等周越先生再次登门时,双方基本上便已定下了此事。

只是一则陆潇潇年纪尚小,还未及笄。二则陆景行不在此地,所以便也只是定下而已。

陆景行无父无母,他的夫子周先生算作是能主事的长辈。他孤身一人,也没旁的事要忙,就对这件事甚是上心,甚至在中秋过后,使人给陆潇潇带了一封信。

陆潇潇接过信,当即除去火漆,拆开来看。

这是陆景行给她报平安的信。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她放心,他在信中说一切安好,下属听话,边境太平,让她不要担心。还提到如果想写信给他,可以请周先生帮忙转交。

信件的内容有限,陆潇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直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烂熟于心,仍不舍得放下。

她铺纸研墨,伏案写回信,明明心里又许多话要写,可思前想后,落笔时也只是望他安好。

陆潇潇想了想,又不太满意,干脆重新写了一封信。末了,她取出一个新做的荷包,将一方帕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荷包里。

他不在她身边,她也很想他。

托了周先生把信送出去以后,陆潇潇开始盘算着要帮陆景行做些衣衫鞋袜等物,下次托人送过去。毕竟那是边关,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陆潇潇每天都有要忙的事情,倒也不觉得过的慢。

回扬州后,她见到了已经出嫁的何蕙。何蕙去年年底出嫁,如今已有了身孕,看见小姑姑,她欢喜不已,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初时何蕙还嗔怪小姑姑去年没回来送她出嫁,陆潇潇解释了一番,她才转嗔为笑,颇为促狭地道:“我听志远说,小姑姑许给了先时在咱们家的陆公子?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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