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人不人鬼不鬼
她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何感受，本以为司徒竹楠只是被关禁闭了，可是当看到司徒竹楠的样子，她才发现自己很可笑。
她刚刚还想着从他这里找到娘亲的下落，她相信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她的。呵，帮她，就是因为帮她护她，他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直到见到他的前一刻，还想着利用他，自私地把他的宠爱当成了她索取的理由。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那么可恶！
司徒竹楠眸中掠过一抹疼惜之色，从表面看来，只有一道流光稍纵即逝。
不忍云墨伤心，司徒竹楠淡淡地转移话题：“云弟当初是怎么离开的？司徒哥哥给你送药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房里了。”
知道司徒竹楠的心意，不想再让担心，云墨收拾好过激的情绪，将理智拉回来，一脸抱歉地望着他：“司徒哥哥，对不起。当时你应该很心急吧，我是被……秦景澜带走的。”
“秦景澜？”眸光一闪，司徒竹楠疑惑地反问，前朝的最后一位太子似乎是这个名字，难道……
不知道怎么介绍秦景澜，云墨扯了扯嘴角：“嗯。”
见云墨避而不答，司徒竹楠体谅地点点头，转而问道：“云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初见云墨的惊喜沉淀下来，才想起她出现在这里实在奇怪，司徒山庄位于天屏山里，照理说应该找不到才是，何况还是找到他的院子。
“说来话长。不明不白掉到了司徒家的后山上，正巧遇上了火野，他带我到了司徒山庄，我才知道这里是司徒家。”
司徒竹楠自然猜到其中另有玄机，莫名其妙掉到司徒家的后山，如果不是云墨在说谎，便是她遇到了什么不能说出口的问题，眼下云墨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堪入目，原本应是白衣的，现在却一块黑一块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呢，显然在来到这里之前遭遇到危险。
正想着，忽然听到云墨生气的声音。
“司徒哥哥，你变成这样是不是老家伙害的？他还逼你成亲是不是？”
抬头正见云墨鼓着腮帮子气哼哼地皱着眉头，澄澈明眸正满含心疼地望着他不同以往的银色双眸。
司徒竹楠眸光闪烁，爷爷的做法无可厚非，错在他身，而这也是他的选择，怪不得人。
不过看到云墨一副打报不平，要为他找场子的样子，欣喜依然在心尖蔓延开来，冰封的心脏似乎有了融化的际象。
“云弟，爷爷没有错，是我有愧于他的期望。”
“哼！”云墨倔强地拧着眉毛，倔强地说道，“他那叫没错？把亲孙儿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逼着孙子娶不喜欢的女人，把孙子关押在房子里，这叫没错？有哪个当爷爷的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孙子？”
愤愤不平地替司徒竹楠叫屈，却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眨着水润的眸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司徒竹楠只觉得心头被撞开了一道口子，酸涩的滋味让几个月来未曾触动情弦的他怀念又讶异。本以为这一生会一直这样没有心般地活下去，却原来，情到浓时，外力再强也阻碍不了人性的勃发。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在云墨的眼里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感受到了情绪的变化，自然也体会到了万般滋味，包括疼痛。
云弟……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是不是讨厌自己这双银眸？不由得失落地敛着眸子，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银色瞳眸。
“云弟……你讨厌司徒哥哥？”
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云墨一怔，随即醒悟自己刚才义愤填膺时脱口而出的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不是在骂人吗？
懊恼地咬着下唇，偷偷瞥了司徒竹楠一眼，顿时被他的神情惊住。
虽然不浓，但霎时灰暗如尘的黯淡眸光让云墨明白他是误会了，此时恐怕很伤心吧，于是赶紧摆手否定。
“怎么会？司徒哥哥永远都是我的司徒哥哥，我怎么会讨厌呢！不管司徒哥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讨厌的，我喜欢的是司徒哥哥这个人，又怎么会因为司徒哥哥一点点改变就跟着改变？”
“何况，现在的司徒哥哥看起来又冷又妖孽！像个冰山美男，还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小姑娘呢。而且，银色的眸子可漂亮了，我想要还没有呢！”
说到后面，云墨忍不住调侃起来，轻松的话语让司徒竹楠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扯动。
云墨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你真的喜欢？”
“真的，比珍珠还真！”
“可是我知道云弟更喜欢以前的司徒竹楠。”
无奈地叹了口气，云墨伸手想要替司徒竹楠抚平眉宇间的褶皱，猛然发现两人身高的差距，不得不踮起脚尖，堪堪够到司徒竹楠的眼睛。
于是，她只好将阵地转移到他的眼睛上。
轻轻地细抚着他的卷长的睫毛，狭长的眼角，嘴里咕哝着：“司徒哥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自信了，不管以前的还是现在的，不都是叫司徒竹楠吗？这么漂亮的眸子，应该时刻绽放璀璨的光芒才是。”
细密的睫毛刷子般在云墨的手掌间扑闪着，司徒竹楠的心似乎恢复了平静，只要云墨不会厌恶他，变成什么样又有何关系呢？
瘙痒的触觉从手心传来，云墨的心不由得轻颤，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
淡淡的失落在心湖荡漾开来，司徒竹楠微抿着唇，紧紧地锁住眼前的人儿。
云墨突然问道：“司徒哥哥，我不介意你变成何样，但是让你变成这样的原因我一定要知道。”
一个人无缘无故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司徒竹楠一直欲言又止，避而不谈的样子不得不让她心中担心。
“现在说来不过是涂添烦恼罢了。”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令司徒竹楠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叹了口气，不过如今的司徒竹楠作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