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苹果树下看神仙
秦羲禾想了想，“白天里，给你吃了野猪肉。野猪肉里还放了一些药草当调味。”
“不是这个。”夙夜抓住她的手，用力，抵过头顶，声音嘶哑。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失控？
从前，就算有感觉，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那种感觉，几乎淡到无法感知到。
他也不近女色。
“野猪肉加上那种香辛料，好像会有一些补肾的作用。不过，食疗那种东西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秦羲禾的话还没说完，小树苗君突然化身成大尾巴狼。
他的状态有些差。
好看的眸子里是一片通红之色，在强忍着身体的悸动，却无法忍受。
所以，那张美若谪仙的脸上，满是不甘心。
“喂……”秦羲禾默默地叹了口气。
夙夜会控制不住，大抵，是日月蛊影响的。
月蛊被沈月离移到她体内之后，到了晚上，她身上便会散发出一种味道，吸引日蛊。
就跟人类散发的荷尔蒙一样。
那味道吸引着日蛊，日蛊发出的情愫，正疯狂地折磨着夙夜。
从前离得远，相隔了几千里，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现在，他与她在一起一天两夜，距离很近，又做过一些亲密的事。
在月色之下，月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吸引了日蛊。
夜里，日蛊原本就比较虚弱，无法抵御月蛊的味道也是正常。
“跟我在一起，你很痛苦吗？”秦羲禾问。
夙夜没有回答。
他不想，不想一错再错。
昨天夜里阴错阳差做了错事，明知是错事，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秦羲禾瞧着夙夜痛苦的模样，轻轻地抱住他，“小树苗，昨天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恢复记忆的瞬间，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袭来。
关于小树苗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日蛊与月蛊的再次相遇，如山洪暴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她只想与他缠绵，想与他在一起。
想……
用最激烈的方式来抒发这些年来的情感。
然而，她却忘了，一旦月蛊发出气味之后，日蛊会无法承受。
就像现在这样……
夙夜的表情很痛苦，很难过，强忍着，却无法忍耐。
“对不起。”秦羲禾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是我不好，昨天夜里唤醒了你我体内的日月蛊，才会让你有这种冲动。”
“我记起了我们之间的事，你却不记得。这样，就跟强迫你无疑。”
她呼出一口气。
昨晚那次，已经让他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在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继续下去，会让他更加难过吧？
“你帮我准备热水，我去洗个澡，冲掉身上的味道会好一些。”秦羲禾说，“乖，我不想勉强你。”
夙夜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才强迫自己移开，让人准备了热水和衣裳。
秦羲禾进去之后，他走到院子里，用冷水从头浇到脚，连续浇了三桶才停下来。
凉水的刺激之下，那种强烈的感觉稍稍压下去了些。
今晚有月。
月色依然迷蒙，一钩流月照耀着，清淡如水。
夙夜望着迷蒙的月色，以及隐隐可见的星辰，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
还是记不起。
记不起关于秦羲禾的任何事，更不敢相信，他们也曾有过亲密关系。
也无法，再这么一错再错下去。
秦羲禾披着衣裳出来的时候，瞧见夙夜正湿漉漉地站在月光下，聚精会神地……看月亮。
“别人都是晒太阳，你倒是别出心裁，晒月亮。”她促狭地笑，“这要晒到什么时候？”
“回屋换衣裳。”
夙夜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秦羲禾洗了澡之后，身上的味道变淡，他内心深处那火热的感觉也压下去不少。
可怕的日月蛊——夙夜默默地转过身，回屋换了一套衣裳。
他拿着大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瞧见秦羲禾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苹果树。
瞧见他来，她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这些苹果，等到中秋节那会应该就能成熟，经历过今天的狂风暴雨，枝叶被折断了不少，果子几乎都被毁了。”
“小树苗，你去拿个铁锹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果也不是无情物，化作夏泥，也能保佑来年丰收。我要将这些小苹果埋在地下。”
夙夜擦头发的手在发抖。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羲禾。
这些年来，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树不是什么圣树，也不是什么圣果，而是最普通的苹果树。
除了脑海中那个声音之外，其他人绝对不知道苹果树这个名字。
“古人不如意都是把栏杆拍遍，我拍着这苹果树，也诗兴大发，嗯……十里长街市井连，苹果树下看神仙。”她眉眼弯弯，“神仙就是你啊，小树苗君。”
随意披了衣衫的夙夜，头发有些凌乱的夙夜，还有在月下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如五年前那般，美得人神共愤。
不，不对。
五年前，他韬光养晦，每天装病，脸色一直是苍白的，有一种病弱美。
摆脱了日月蛊的控制，又不用隐忍，成为一代帝王的他，气势非凡，身材精壮，因为习武，高挑又有力，美中带着强势。
一举一动都令人无法自拔。
“羲禾……”夙夜语气喃喃。
“是我。”秦羲禾倒背着手，走到他跟前来，“小树苗君，我回来了。”
“你可想起我了？”
夙夜摇摇头，依然没有想起。
但，他很想告诉她，她现在的样子很美，美得……填满了他一直以来的空缺。
两两相对。
有风吹来，荡漾十里柔情。
正诗情画意时，秦羲禾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她依然眉眼弯弯，“呀，有点煞风景。小树苗，我饿了。”
“嗯，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进来。”夙夜转身进屋，屋子里，是精美的菜肴。
月色沉沉，深夜后，更显朦胧。
有雾气绵绵，笼罩在卧云城中，缓缓流淌，在黑暗中，逐渐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