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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1/1)

此为防盗章 夜里凉, 风一吹,老陆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看着眼前直挺挺的黄鼠狼, 他一个没忍住,猛烈咳嗽起来。

要不是以前打仗死了那么多人都没见一个鬼, 他差点就以为眼前这黄皮子成精了。

听到老陆头咳嗽, 陆渔抬头看他, 后又低下头,把手里的绳子放到一边, 蹲下, 看着皮毛水滑的黄鼠狼, 用手摸了摸。

就在老陆头欣慰慈爱的目光里, 她利落举起手中匕首, 毫不犹豫朝黄鼠狼划去。

“阿渔!”

老陆头震惊地喊住她,声音都有些磕巴了, “黄……黄鼠狼不可爱吗?”

就病了小半年,他乖巧纯良的阿渔就变了个样儿?老陆头觉得有些接受无良。

陆渔纯然的眸子对上老陆头的,手中的匕首离黄鼠狼不足一公分, 闻言低头看了看,点点头。

老陆头一颗心颤颤巍巍的, 问她, “那阿渔……要做什么?”

“做围脖。”陆渔眨眨眼, 匕首又往下几毫米, 低垂的眼睫里满是认真, “皮子好,暖和。”

在陆渔的认知里,老陆头咳嗽,那就是冻着了。这黄鼠狼虽然不中吃,可皮毛确实能保暖,于是就有了眼前比较凶残的一幕。

老陆头:“……阿渔冷啊?爷爷叫陈大娘给你做袄子好不好?”就放了这可怜的玩意儿吧。

“给爷爷做。”陆渔眨眨眼,视线黏在黄鼠狼的皮毛上,显然还没放弃剥皮的打算。

野生动物警惕意识很强,在陆渔刀锋触及它肚皮的一瞬,黄鼠狼“唧”地一声,拖着伤腿就想滚到老陆头身边寻求庇护。奈何被人按住了肚子,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那寒芒毕露的刀刃。

陆渔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下刀才能不叫血沾染到皮子上,所以匕首才迟迟没有入肉。

老陆头抓着陆渔细瘦的手腕,劝说道,“阿渔啊,爷爷不用戴围脖。”

陆渔坚持,“爷爷冷。”

“那爷爷也不要黄鼠狼的皮。”老陆头无奈,只好道,“太臭了。”

黄鼠狼闻言,复杂地看了老陆头一眼。而老陆头被这么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黄鼠狼是有灵性的动物,关于它们的传说数不胜数,老人最常说的就是遇见了这东西要绕道走,不要招惹它,免得给惦记上了。

先不说那些传说怎么样,就黑漆漆的夜里被这么一双荧荧发光的小眼睛深切注视着,都叫人浑身发毛了。

老陆头趁着陆渔凝神思考的当口,一手捏住黄鼠狼脖子后面的一点皮肉,一手摸了摸它的腿和脊椎,见没什么大问题,开了门,赶紧把它放了出去。

陆渔幽幽看着老陆头的动作,直到黄鼠狼要跑,才慢吞吞地说了仨字,“不许跑。”

老陆头听得好笑,黄鼠狼这么精怪的东西,有机会跑还能留下?

然而下一秒,就见黄鼠狼立起来的身子趴了下来,“唧唧”两声,含着泪,回头看了过来。

老陆头有些恍惚,“……这黄皮子真没成精?”

他打仗的时候,见过不少猎犬,再聪明的也没有这么拟人的表情。

黄鼠狼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那黑溜溜的小眼睛霍地瞪大,惊恐地瞧着陆渔,前肢使劲儿挠地,“唧唧唧”叫个不停,看着竟有几分癫狂崩溃。

“成不了。”陆渔还是那句话。

黄鼠狼闻言,绝望地流下两滴泪,也不跑了,往地上一趴,躺尸了。

老陆头一眼难尽地看着眼前时不时抽噎一下的黄鼠狼,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别是以前的传说是真的?

都说狐黄白柳灰这五大仙想要化成人形,得向人类讨封。眼前这只黄皮子一听阿渔说“成不了”就反应很大。第一次直接晕死过去,第二次还哭着不走了……

“阿渔,你……”要不就说句能成精?

老陆头看着黄鼠狼哭到抽噎的可怜样儿,有些同情。被说了两次不能成精呐……

陆渔:“成不了。”

空气里没有令人舒服的东西,深山里也只是少量,非大功德,百年内难成气候。

黄鼠狼闻言,实在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腿一蹬,再次晕了。

老陆头蓦然无言,等见陆渔拿着麻绳去绑黄鼠狼的时候,才叹了口气,问道,“阿渔,黄皮子为什么成不了精啊?”

“看的。”

“怎么看的?”

陆渔眨眨眼,有些不解,可还是认真回道,“眼睛。”

“……”成,眼睛就眼睛吧。

老陆头被噎了一下,好奇心顿时少了几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劝说陆渔放过黄鼠狼之后,就牵着她回了院子。

只是才端起碗,老陆头就愣了一下,他这身体……

从里屋到厨房,不过六七米,往日拄着拐杖走完都会喘,甚至要把肺咳出来。可就在刚才,他从厨房到院门口,还吹了冷风,也只是咳嗽了一声。

真是肉灵芝的功效吗?老陆头怔怔的,还是说,是鸡汤给他补了虚?

“阿渔。”

“嗯。”陆渔把最后一口玉米饼子塞嘴里,灌了口鸡汤,等咽下去,才应了一声。

老陆头慈爱地望着她,“这肉灵芝以后都给阿渔吃,阿渔吃了身体就好了。”不管是不是,他都要给阿渔试试。

阿渔是七一年秋末冬初时,被他捡回来的。

七二年那会儿,上面说七三年会出台知青返城政策,少量知青可以返城,这就像是河堤被捅了个大口子,怕落后一步跟别人挤独木桥,更怕最后上面限制返城名额,于是为了抢先回去,不少人通过各种关系和途径想要离开乡下,回到城市。

一时间,病退、困退、上学、转插、调动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铺天盖地席卷各个生产队。

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回城的口子,人人躁动。抛妻弃子这样的缺德事儿就有些屡见不鲜了。小小的婴孩儿,说扔下就扔下。

他那时回乡养老,捡到阿渔的时候,小小的婴孩身上只搭了条旧枕巾,连点棉花都没有,浑身冻得青紫,就剩半口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给冻得太狠了,顶好看的孩子,按照捡来的时间算,现在都有十四五岁了,偏就瘦瘦小小的,身子骨也极差,感觉小风一吹就能把人给被刮跑,所以老陆头几乎没让她出过院门。

“小年,是车子坏了吗?”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就不见车子启动成功?老陆头,“要不你下去检查一下?”

商年手指蜷缩了一下,点点头,声音低沉,“嗯。”

话落,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大型猫科动物追在他身后。

下车,关门,掀发动机盖,及至发动机盖挡住自己,他低下头,一只手撑在上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草根作用被削弱,顾得了手,就顾不了鼻眼……

这个状态下还想开车,绝对不存在的!

陆渔上了车就窝在军大衣里慢慢睡着了,老陆头这会儿给她掖了掖腿边的衣摆,扭头看向车头处高大静默的身影,把车窗打开了一些,低声问,“小年,车子怎么样了?”

商年看了看手里那截草根,默了一瞬,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不怎么样……”

他有些恶心想吐,也有些头晕。

老陆头下车,走到他身边儿,带来了一点儿清爽,叫商年忍不住侧目。

“今天的异状你看清楚了?”老陆头缓缓开口。

他身体的变化,野物的围堵,都源自于那块紫色的肉。商年不是个蠢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心里估计已经有了猜测。

商年闻言,点点头,人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他一些。

老陆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商年:“陆爷爷带着那块肉,是为了给我爷爷试试?”说着,人又靠近了一些。

老陆头叹气,却也点点头,“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现在……”

商年扫了一眼车里沉睡的陆渔,收回视线,“陆爷爷有心了,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止步于此。”

他的意思便是保密了。

老陆头一下子放心了,却也更加愧疚,捋了一下袖子,大步朝车头走去,“虽说老头子十多年没有摸过车子了,可这修车的技术还没忘干净。你去车上暖和暖和,我来检查车子。”

商年不动声色,“车子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

“嗯。”

“那赶紧上车!咱们开快点儿,争取早点儿到首都。”老陆头催促着,迅速上了车。

那速度带起的风,竟然还有几丝沁爽。

“嗯。”商年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跟上,开了后车门,装模作样了一番,将陆渔脖子里的围脖解下来攥在手里,“军大衣是新的,再带围脖她可能会捂到……”

说着,整了整军大衣的领子,把她小脸给遮挡严实,发挥了围脖的作用,才起身进了副驾驶。

老陆头侧身一看,果然跟商年说的那样,小丫头额头上还有些薄汗。

他抬头,满是赞许地看了一眼商年。

而扯了人陆渔围脖给自己戴上捂住口鼻的商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憋得生疼的肺部。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小丫头的随身物品能除臭!

调整好状态,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箭一般飞了出去。一夜未停,早上八点刚过,便到达了目的城市。

本就是连轴转后没休息就来接人的,这一夜过去,商年熬得两眼发红,心跳都莫名快了一些,颤巍巍的,跟得了心悸一样。

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扰得陆渔茫然地睁开眼睛。

嗯?什么声音?

她眨眨眼,眼里迷茫退去的瞬间,陡然被商年身上慢慢聚拢起来的黑色雾气吸引住。

这是什么?

陆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坐起来,扒着商年的座椅,身子前倾,在那黑色雾气浓郁的地方挥了挥。

手甫一伸进黑色的雾气,立时便有焦灼的痛感传来,越是浓郁的地方,就越是疼得厉害。

陆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商年心脏处的黑雾,抿抿唇,忍着疼将手覆盖在他后心的位置抠了抠。

商年正开着车,冷不丁见她站起来,手还在自己后背乱动,脸色顿时一沉,怕发生意外,立即靠边儿停了车。

正欲出口教训她,却在视线触及到陆渔的刹那陡然住了口,那沾了泥的手上,竟凭空出现了一层水泡!

是的,就是一层水泡,像是被滚水烫过一样,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

陆渔手掌虚握,吸吸鼻子,含泪看着老陆头,“爷爷,阿渔痛。”

这个东西坏,不能乱扔……

老陆头震惊莫名,伸手就要抓她的手腕,陆渔躲了一下,委屈巴巴地道,“不能碰。”

如果说之前老陆头还能骗骗自己黄鼠狼只是通人性记仇,根本不存在什么成精还是不成精的问题。那现在瞧见陆渔细瘦的爪子上凭空出现燎泡时,他怎么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

沉默了一瞬,对陆渔的关心战胜了一切,他心疼道,“那阿渔可以把它扔掉吗?”

刚才阿渔的动作,就像是从商年身上抓了什么出来……

“嗯。”陆渔坐回原位,探头看向车窗外面,眨眨眼,推开车门下了车,不等两人说什么,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已经改革开放六七年,马路上汽车不少。正是车辆通行时间,可陆渔却没有红绿灯的意识,只自顾走着。

商年脸黑得不成样子,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拎起陆渔躲过一辆飞驰的车子后,抿唇瞪着她。明知道这丫头可能救了自己一次,商年也无法给她好脸色,凶巴巴地道,“去哪儿?”

陆渔有些懵,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明明都已经没事了呀。

“去哪儿?”商年又问了一遍,仍旧语气不好。

陆渔指指前方。

商年举目望去,除了行人和周围的建筑,最醒目的莫过于一座石牌楼。猜测她应该要去石牌楼,商年直接抓着她的胳膊,跟老陆头交代了一声,按照交通规则把人带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陆渔有些不解,就那么盯着他身体里稀稀拉拉乱七八糟的白气,最后又靠近了一些些,甚至还上手摸了摸,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商年忍耐着满身的不自在,任由她摸着,靠近着,眼里有些隐隐的期待。因为就在刚才,陆渔串起来最后一个点时,他感受到了那股玄妙非常的存在。所以,哪怕是鸡皮疙瘩乍起,臭味也沾染到身体上,他也无法说服自己现在穿上衣服。

陆渔收回视线,颇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在他期待的目光里诚实地吐出两个字儿,“筛子。”

商年噎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像是筛子,所以无法聚气?”

陆渔惊奇了,他竟然能通过两个字儿明白她的意思?

又多了一个人!在他之前,一个是爷爷,再一个就是陈大娘能理解她的意思了。陆渔有些高兴,想了想,本来捂着自己口鼻的那只手放下来,凑到他面前,认真捂住他的,自己同时屏息。

其实,陆渔细瘦的爪子凑上来的时候,商年是有些嫌弃的。

毕竟,那指甲缝里有泥……

然而,陆渔手凑上来之后,商年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呼吸了一下,等肺里蓄满了那沁爽的味道,才又拿着她的爪子,送到她口鼻上。

他敢肯定,这只手是刚才抓那块紫色的肉的一只。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那群黄鼠狼和本不该出现的蛇一起出动?最后又没有伤到任何人的离开?

商年想问,可却不知道从哪儿问起,更不确定能不能问出什么,或者问出与自己以前认知有所出入的东西。

不足三个小时的相处,他几乎可以确定,陆渔大概是存在某些方面的缺陷的,这样在没有监护人在的情况下问她什么,到底是有悖他做人底线的……

所以,他决定先搁置这些问题。

俩人就这么可怜地轮换着陆渔抓了肉灵芝的那只手,来缓解肺部的憋闷。空气中臭味虽然弥漫加重,可因为肉灵芝残余味道的缘故,两人没有被熏得恶心干呕,更没有头晕眼花。

随着时间的流逝,商年敏锐地觉察出陆渔手上味道的减弱,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看一下机械腕表,可在这样无处不在的臭气里,时间指挥过得异常缓慢。

半个小时后,陆渔手里萦绕的沁爽灵气全部散去。一时间,本就异常缓慢的时间,突然又被拉长了一倍,叫人煎熬不已。商年看着她那沾了尘灰的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舍。

陆渔被熏得眼眶发红,乌润的眸子里含着两泡眼泪,下一秒,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商年眼睛也被辣得不行,一言难尽地瞧着她那可怜的样儿,嘴巴动了动,艰难地挤出来三个字:“……闭上眼。”

陆渔听话地闭上眼,可一闭上眼,其他感官的作用骤然加大,尤其是嗅觉。忍了忍,她最后还是没忍住,突然干呕了一声。

含泪看着商年,陆渔用力拍了拍车门,满脑子都是爷爷为什么要拉那么臭的便便。

商年抓住她的爪子,给她揉按曲泽和内关两个穴位,见她还是干呕个不停,拍车门的动作更加强烈,猜测道,“你是要下去?”

不是忍无可忍必须再忍情绪崩溃下的动作?

陆渔猛地点点头,她要下车,她要去山上找东西!

商年想了想,把大衣重新裹在她身上,把人带下车,看了看手表,道,“外面有风,呆五分钟上车。”

陆渔怎么可能听他的?抓起车上的手电筒,看了看天上繁星,又望了望最高处的树梢,眨眨眼,忽然朝着九点钟方向跑去。

商年本就注意着她,见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拽回来,板着脸道,“夜晚危险,不要乱跑。”

陆渔挣扎了一下,商年却抓着她的肩头,悍然不动。她回头,不高兴地回了一句,“找东西。”

一句话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她刚才一张嘴,有臭味钻进来了……

商年手劲儿松了松,分析着她眼里的委屈,心下一动,“找……除臭的东西?”

陆渔忙点了点头,她不想说话,一说话嘴里就跑进来臭味,好想哭……

商年点点头,“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说着,迅速转身,回到车上拿了一根细长的钢管,外加一把砍刀,走回来,毫不迟疑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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