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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宁愿你日夜折磨我,也不愿你将我忘了(1/1)

绣蓉就很满意。

这絮娘就将碎银揣在怀里,心里得意,一路哼着曲儿回了梓桐苑。

吃过饭后,照水便陪玺宴去王府后花园捉蛐蛐儿。照水心仁,每捉一只蛐蛐,都是小心翼翼的,又提醒玺宴,玩腻了,仍旧将蛐蛐儿放回草丛中去。已然还俗,但万不得已,轻易他不杀生。

有些事,都是后知后觉的。

十余年的出家生涯,在他的心里,已然留有深深的烙印。影响他的判断,改变他的思维,遇到问题学会慎独思考。

十余年的时间,不是白费的。

他的整个青少年,都在虞山那幢破败小庙度过。

这段特殊的人生经历,与他是修行,也是财富。

但唯一遗憾的,便是男女情感上的欠缺。也可说是粗糙。他不谙女人心事。与别的事上精细,可与这上头,却是不够敏感和周全。

他成熟于心智,却稚嫩于情爱。

有得,必然也有失。

彼时照水年轻。心内蓝图,有边防大计,也有儿女情长。阿田与他自是重要,但他出于统筹需要,却是将她屈居排在了后头。

这就隐隐不妙了。

“景逸哥哥,几只蛐蛐而已,你何必紧张?”

照水就道:“蛐蛐虽小,但也是性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蛐蛐?”

“那这样,我就不玩了,没意思。”

玺宴噘着嘴,从园子草丛中爬了起来。

照水就给他拂去膝盖上的灰尘:“不玩就不玩吧,可以玩别的。玺宴,万物既美且灵,能不杀生,便不杀生吧。”

照水将他手里的几只绿油油的蛐蛐儿放了。

玺宴更觉没趣。可看着照水神色郑重,却又笑:“景逸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心怀仁慈。我懂的。好歹那些白胡子的师傅们也没白教我。只是我毕竟是小孩子嘛,免不了玩心大起……”

玺宴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照水就不好说什么了。

“来,你跟我去书房。你不是要看我的字吗?”

“我父皇说,沐家的字体里藏有玄关,据说和什么蚕茧有关。是这样吗?”玺宴反问。

照水停下脚步。

“你父皇还说了什么?”

“说了,但我听不懂。我也是偷听的。父皇说,有朝一日,你练出了沐家书法的精髓,就能找到云国消失的观音蚕卵,咱们大云国的百姓们又能穿上华丽的绫罗绸缎了。”

照水沉思片刻。

此话,不周道人也说过。

只是他依然没摸着门道。究竟书法和蚕卵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联?那不周道人也是语焉不详。

“你父皇就说了这些?”

“是呀。反正,景逸哥哥,你安心练习,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你会了悟的。”

玺宴用了“了悟”二字。

照水就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就算寻不着观音蚕,仅为了沐家的书法不至失传,我也要练习的。”

提起皇伯父云翦,照水心内亦是不能原谅。

云翦告诉照水:沐家一案,他只管去查。若需人力物力,只管添加。

照水只淡漠应了。

玺宴没有在康王福逗留多久。一个白胡子的老太监坐车骑马匆匆过来,告之照水:皇上头疼的毛病又犯了,皇上想见太子。

那玺宴虽顽皮,但也孝顺。

“景逸哥哥,那我回去了。下回,我再来,依旧荡你府上的铁秋千。”

玺宴回宫后,照水就去后苑找阿田。

他知道,阿田定然闲不着。

可没想到,刚经过一个穿堂,就听见两个嬷嬷的哭声。间杂,还有絮娘的争辩声,更有阿田的劝解声。出了何事?

照水走进穿堂,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马粪味,袭入鼻腔之中。这味道,是从嬷嬷们住着的厢房处熏来的。

“怎么回事?”

那俩嬷嬷一见了照水,就哀哀哭哭的,说有人使坏,将马厩里的马粪,扔到她们的屋子前儿,故意恶心她们。

今儿俩嬷嬷的午饭却是在府内大厨房吃的。因一个要好的老姐妹生日,俩嬷嬷出钱,与一些交情好的老婆子们,合伙在大厨房请了饭,吃得欢。晌午时,才回了梓桐苑。这左脚刚要踏进厢房,就闻恶臭扑鼻而来。再一低头,地上竟是满满的马尿。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一个,就想到了絮娘。她们没和谁结仇,就除了怼过絮娘几次。肯定这絮娘心胸狭隘,不甘心嘴上吃亏,干出这龌龊事,故意地报复报复。

她们逮住了吃饱喝足在苑内一张石凳上打盹的絮娘,连拉带拽地,将她拽了过来。这拉拉扯扯的,絮娘怀里的银子就掉在地上。俩嬷嬷更说她是贼。絮娘就不干了。阿田听到了声音,就来劝架。不曾想,是越劝越忙。

絮娘死不承认,泼马粪一事,是她干的,只说嬷嬷污蔑,她要跳河,已死证清白,又说要剪头发,当尼姑,反正清白不能毁了,嘴里啰里啰嗦的一大堆。

“马粪是府里的,去问问马夫,今天谁来铲过马粪,不就知道了。”

照水四两拨千斤的,絮娘就慌了。清岫过了来,就说去找牛黄。牛黄是马夫,马厩里的粪肥,也归他管。

牛黄正洗着黑豆,一听是絮娘哭闹,头皮就发麻。

“牛黄,我问你,到底是不是絮娘在你这里挖了马粪?”

牛黄丢下簸箕,直愣愣地点头。

清岫就一叹,拉着他的胳膊:“跟我走吧,赶紧去梓桐苑。我看哪,那絮娘还是赶紧走了为妙,尽给阿田惹事儿。”

牛黄就瞪着牛眼:“你以为俺不想?那絮娘不要脸,阿田又心软。要是按,早撵了她。”

二人赶去梓桐苑。

絮娘的哭声越发震天响。捶着胸口,说自己如何如何无辜。

照水令她闭嘴。

王府虽大,但也惊动了住在红圃轩内的绣蓉。她命双喜:“随我瞧瞧去,我最喜欢瞧热闹。”如能趁向阿田泼脏水儿,那她当然不放过。

所幸,今日鸾蟾又被一酒友约出去喝花酒了。若他在,那事儿更不会好。

绣蓉一到,正巧听这俩嬷嬷齐齐道:“絮娘,若我们冤枉了你,不用你跳河,我们自己去跳。你年轻,要清白,合着我们上了年纪的,就不要清白脸子了?”

“絮娘,马粪是你问俺要的。你说是阿田要给菜园子施肥,俺才给了你。没曾想,你骗了俺,也骗了阿田,要去干恶心人的事儿。你还好意思哭啥哭?”

牛黄捋起袖子,心内气愤,知她又给阿田丢丑,也不管王府不王府,规矩不规矩了,就要捶打絮娘一顿,叫她好生记住教训。

绣蓉也就明白了。鼻中,也顿觉一阵恶臭扑来,便叫:“双喜,帕子给我,帕子给我!”

双喜递过帕子,可不知怎地,绢帕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了马粪上。

绣蓉火了。“双喜,你要死呀!”作势就要打双喜。

“绣蓉!双喜不是故意,休要打她。”

他声音不响,却极具威慑。

绣蓉抬着的手,莫名地,就松软了。

照水虽回王府不久,但也听闻绣蓉脾气乖戾,稍有不如意,便打骂身边下人,双喜则是被打最多的出气筒。

那清岫就走过来,拿眼示意双喜:“双喜,你退一边去。”

那絮娘见了绣蓉,以为来了帮手,本不敢哭的,此刻又抽噎着嚎起来了。“表小姐,我真是冤枉的。我没找牛黄,不知他为何一口咬定了是我。表小姐,您也是这府里的主子,您要给我做主呀!”

此番话一出,牛黄可是大大地火了。

他本是暴性子,听了恨不得跳将起来,一跳三丈高。他怒睁圆眼,喉咙震天:“絮娘,你发疯!俺牛黄何时诬陷过你?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哼哼哼……”

他扭头就问阿田,梓桐苑的厨房在哪?他要去拿菜刀,一刀剁死絮娘这个贱人。

场面就更乱了。

俩个嬷嬷想想,也更觉委屈,也低声哭起来了。

那绣蓉却是独个儿掩嘴儿笑。

“牛黄,休要动怒!到底是谁干的,我已然知晓。”

他声定乾坤,对着阿田:“你将絮娘的鞋子脱下来。”

“啊?”阿田觉得意外。未婚女子的鞋袜轻易不能见外男。照水大庭之下,公然要看絮娘的鞋子,这……这……这是所为何来?

阿田就很犹疑。

可她不失聪明,低头略想了想,便明白了照水的意思。

她笑了一笑,看着絮娘:“将军要看你的鞋子,你可脱卸?”

那絮娘立马止了哭声,张着口,满含春意地看向照水,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儿,东施效颦地扮作娇羞无限:“奴家……奴家的鞋子,穿了几天了,不甚干净。将军要看,且跟奴家进屋,奴家有新作的鞋,将军怎么看都行。”

一旁的清岫见她如此滑稽,也是忍住笑意。

他与阿田一样,也猜出了照水的用意。

照水的声音透着冰冷:“就要你脚上这双。”

阿田就道:“絮娘,我与你脱。”她弯下腰,扶住絮娘,利落脱下了一只。

可笑这絮娘,还以为照水真的爱慕她的绣花鞋,心生喜悦,十分配合阿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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