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上官亚司把湿掉的外套脱了，身上水珠拭干，才让烟华靠近。
“头发全湿了，你坐下。”烟华顺手接过毛巾，把上官亚司按到自己方才的位置上。
上官亚司没有推却，坐了下来，同时伸手，把烟华揽到腿上，动作非常亲密自然，还细心地护着，以免烟华跌下去。
一看就知道，平时两人非常亲密。
上官亚司向来温文淡来，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沈天晴缠了他那么多年，也不曾换到一眼正视的目光。
现在看到他对烟华如此温柔体贴，怎么能不妒忌得发狂？
双眼一片红雾，噬血狂魔一样的狠厉。
“上官亚司！你——”沈天晴整张脸扭曲，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妻子正怀孕，需要休息，沈小姐的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们就先告辞，不奉陪了。”上官亚司淡淡地说着，连看都没看沈天晴一眼，直接抱了烟华，朝电梯走去。
“上官亚司！”沈天晴再也忍不住了，失控地大声咆哮，“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亚司没有说话，动作也没有停顿，按了往上的按钮，仿佛并没有受到沈天晴那些话的影响，还是那副悠然的模样。
但靠他最近的烟华，却知道，上官亚司生气了——
他全身的神经，绷得非常紧，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上官亚司……”烟华有些担心，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臂。
“没事。”上官亚司淡然一笑，把烟华放下来，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唇，“我有些话，需要跟沈小姐说清楚，在这里等我。”
烟华看了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沈天晴一眼，点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研究所里有那么多小孩在，你别激怒她。”
上官亚司点头，又吻了她一会儿，才转身走向沈天晴。
沈天晴一看上官亚司朝自己走过来，以为威胁起作用了，连忙冲到上官亚司面前，挽住他的手，整个人黏到上官亚司身上去。
同时，示威地朝烟华看过来，非常得意的神情。。
烟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找了个沙发坐下。
说实话，沈天晴黏到上官亚司身上那一瞬间起，烟华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但为了不激怒沈天晴，让她像六年前那样发疯，对小孩子下手，烟华忍了。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沈天晴的情绪安抚了，最好是能让她马上离开这里，省得每天提心吊胆。
烟华忍着内心的不悦，看从来都非常绅士的上官亚司，把沈天晴拽走，离开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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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亚司捏着沈天晴的手臂，一路把她拽到烟华看不到的地方。
“玩够了吗？”语调前所未有地冰冷无波，说明上官亚司真的已经动怒了。
“亚司！”沈天晴完全无视上官亚司的怒火，又要黏过来。
上官亚司单手挡住，阻止她再靠近，“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天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上官亚司，愣了下，“当然是带着子航来找你啊！他一直想找到自己的尊重父亲，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亚司，你不高兴吗？”
“亲生？”上官亚司冷冷地勾了下唇，双眼一片阴鸷，非常可怕，“你确定沈子航是我亲生的？”
沈天晴当年是怀孕过。
这一点，上官亚司不否认。
但那个孩子，早在沈天晴坠海前，就已经流产了。
这件事，不仅仅是上官亚司知道。
上官烈夫妇，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上官亚司一直没有提这件事，由着沈天晴，还让她的孩子沈子航做DNA鉴定，一方面，是不想驳了东方冥月哥哥的面子，影响到小谦的治疗。
还有一方面，是不想立刻否定，伤了沈子航的心，戳破小孩子的梦想。
那个小孩很乖，一点也没有沾到沈天晴的嚣张跋扈，对谁都非常有礼貌。
至于DNA鉴定的结果出来后要怎么打算，上官亚司还没有想好。
总之，他会尽量，把对小孩子的伤害，减到最低。
上官亚司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心思，在沈天晴眼里，变得了对她有情、准备把她们母女接回烈火集团……
更让沈天晴在研究所里造谣生事。
现在，还跑来找烟华的麻烦……
想到这里，上官亚司的眼神，忽然变得凛冽起来。
沈天晴看到上官亚司眼中的阴冷，心头一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沈天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上官亚司，心里很害怕。
但表面上，还是努力地维持着平静，“亚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承认子航？我知道我当年有错，不该做那些事，但子航他是无辜的……”
沈天晴一边说，一边凄苦地抽泣起来，模样好不可怜。
上官亚司看着，心却一片冷硬，没有半点感觉——
他对沈天晴的耐心与宽容，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消耗怠尽，不剩下一丝一毫了。
“沈天晴，我不说话，并不代表我就真的忘了。”沈天晴假惺惺的行为，令上官亚司的声音越来越冷，“你当真以为我忘了，当年孩子在你坠海前，就已经流产的事？”
沈天晴一愣，一脸迷惑的表情，“亚司，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孩子没有流产啊！你不记得了吗？当年……”
沈天晴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事，一件一件，诉说给上官亚司听。
说她当年是如何怀孕、如何潜入佣兵学校、又是如何威胁上官烈，让上官烈和自己结婚……
一件一件，都无比详细。
唯独，就是少了流产那一段。
自始至终，上官亚司都没有插话，听沈天晴说。
黑眸忽明抱暗，揣测着沈天晴话里有几分真实度——
除了孩子流产的事，沈天晴其他所说的事，每一件都是真的。
一开始，上官亚司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跟沈天晴有过关系。
沈天晴坠海之后，上官烈才把当年的事告诉他。
说红妆宴当天，自己被下药，是沈天晴把他从现场带走的。
两人在上官亚司神志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
那时，沈天晴并没有怀孕。
沈天晴是在潜入佣兵学校后情的孕——
她学上官开在“红妆宴”下药的手段，给上官亚司下了药，才怀的孕……
上官烈不可能骗他。
所以当年，上官亚司亲自带人去搜寻。
结果，一无所获。
一个星期后，上官亚司停止了搜索，判断沈天晴已经葬身大海。
他没有想到，六年后的今天，沈天晴还会出现。
而且，还带着当年已经流产的孩子！
孩子当年流产，上官亚司是亲眼见证的。
可沈天晴现在的说辞……
上官亚司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
她说得绘声绘色，说到激动处，甚至会手舞足蹈，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孩子当年并没有流产？
不可能……
孩子没了这件事，上官亚司是自己经历的，不可能记错。
更何况，就算沈天晴骗了自己，孩子并没有流产。
但当时气温那么低，从那么高的悬崖坠入海中，沈天晴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孩子当年还不到三个月，不可能的……
上官亚司凝眸：可沈天晴又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一点也没有谎言的成分……
“亚司……亚司……亚司？你在听我说话吗？”沈天晴在上官亚司的眼前晃手。
上官亚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沈子航到底是不是我的离子，等DNA鉴定结果一出，自然就会真相大白，你不用做过多的解释。”
“对，只要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沈天晴充满自信地点头，“亚司，到时候，如果证明了，子航是你的孩子，你会接我们回上官家吗？”
沈子般若真是自己的孩子，自然是要接回上官家。
至于沈天晴……不可能！
他不会让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女人进上官家的门！
“这件事，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再作定夺。”上官亚司声音冷冷的，非常疏远，“在结果没有出来前，你最好是安分些，别到处惹事。”
“惹事？我什么时候惹事了？”沈天晴一听上官亚司的责备，声音立刻尖锐了起来，“你是说烟华吗？你在怪我去找烟华？”
“离烟华远点，她不是你能碰的人。”上官亚司默认了。
“不是我能碰的？”沈天晴阴狠地扯了下唇，“上官亚司，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爱上烟华了！你爱上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了对不对？”
一想到上官亚司有可能爱上烟华，沈天晴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了，歇斯底里的摞狠话，“上官亚司！你竟然敢爱上她，你竟然敢爱上她，你竟然……”
沈天晴情绪非常激动，气息几度不稳。
上官亚司只是淡然地看着，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女人的把戏，他已经看得太多。
静静地在那里等候，沈天晴把内心的不满发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