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管家声音发颤，“小赵他们问过了烟华小姐了，不过烟华小姐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只说和研究所有关。”
“没告诉她这边的情况？”
“说了。”
“什么反应？”
“本来，烟华小姐是打算这周不过来了，听说亚司少爷病了好几天，就改口说等事情一忙完，就会尽快赶过来。”
看来，她并不是完全不顾自己。
上官亚司点头，怒意总算消了些，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吓人了。
“什么时候过来？”
“烟华小姐说，事情一忙完，就会立刻过来，快的话，周六晚上，最迟周日早晨一定会到。”管家顿了顿，“对了，烟华小姐还交待，让亚司少爷好好休息，不要乱跑，这样病才会好得快。”
后面这句，是管家临时想到，自己加上去的。
烟华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顶多就是让管家和佣人好好照顾上官亚司，别让病情加重。
当时的情况，烟华就算是想说其他话，也说不出口——
东方冥月就在旁边，烟华怎么可能说太多的话？
然而，上官亚司听了管家的话，却显得相当高兴。
大概是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烧的原故，上官亚司竟然没有注意到，管家说话时，目光一直在闪烁，更没有想到，烟华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说这些话，直接就相信了。
很听话地返回卧室，重新躺好。
点滴管在床头摇摇晃晃，来不及收拾，药水滴滴答答，把地毯都弄湿了。
上官亚司看了一眼，“叫医生过来重新弄过。”
管家亲自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来了，给上官亚司重新打上吊滴，嘱咐上官亚司好好休息。
管家吩咐佣人收拾东西。
末了全部退下去，让房间保持安静。
管家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窗户有开着通风，但又不会有太多冷空气跑进来，也随之离开了。
一片寂静，窗帘偶尔被风吹起来一两下。
上官亚司关了灯，正准备闭上眼休息……
“铃……铃……铃……”
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催响。
烟华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上官亚司皱眉，一看号码，又不对。
犹豫了下，接起来。
窸窸窣窣。
话筒先是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然后才平静下来。
“上官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线的那端传来，听得出来，是蓄意压低处理过的。
“哪位？”上官亚司眯了眯眼，立刻警惕。
声音虽然处理过，听起来非常陌生，但却透露着某种阴谋的气息——
能知道他手机号码的，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声音突然桀桀地怪笑起来，“我有一个好东西，想请你看看，是有关于烟华小姐的，我想，上官先生一定很人兴趣……”
说着，又笑了起来。
得意洋洋的笑。
无缘无故突然献东西？
上官亚司凝眉——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天上掉下来馅饼这种好事。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本来，上官亚司是要直接掐电话的。
然而，对方却提到了烟华。
眯了眯眼，上官亚司按下录音键。
“你的目的。”
“钱。”对方丝毫不拖泥带水，“我要钱。”
钱？
上官亚司微滞。
直接开口要钱，不太像是策划已久的阴谋。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
对方可能只是凑巧，知道了和烟华有关的事。
当然，也有可能，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单纯是要讹钱。
上官亚司勾了勾唇，试探，“直接说数目。”
“上官先生果然爽快！”对方又笑了，差点忘了掩饰声音，“五千万！只要上官先生半小时内，把五千万汇入我的账户，劲爆消息，立刻奉上！”
“空口就敢要五千万，你倒是挺敢开口。”上官亚司低笑，森冷的味道。
“上官先生不相信我的话？”
“你觉得我该信？”上官亚司嗤笑——
一个电话就想要五千万……他是生病，不是智商有问题。
要不是对方提到烟华，上官亚司早就已经把电话掐断，根本不可能跟他废话这么久。
“也是，没有一点资本，上官先生不信是正常的。”对方顿了顿，“我应该先让上官先生看到一些东西才是。
上官亚司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他倒是想看看，对方能拿出什么有力的东西来。
正等着。
“叮咚——”
声音提示，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
“上官先生，这是我的诚意，你看了之后，就会相信了。银行账号和户主姓名，我一起发过去了。半个小时之内，收到钱，我会把余下的再发给你。”
说到这里，对方又停了下，故意把声音拉得长长的，“要是上官先生动作够快，说不定还能看到现场版。”
语毕，对方怪笑了两声，便把电话挂断了。
上官亚司蹙眉，盯着手机看了至少三秒，才打开。
是几张照片。
角度和动作连贯来看，是连拍——
背影是伦敦最繁华的商业界，人来人往，伞挨着挨，密密麻麻的，视线非常不清楚。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照片里那些人，谁是谁，长相如何。
尽管如此，上官亚司还是一眼，就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两个人的身上。
其中一个是烟华。
上官亚司就是烧得神智不清，也不可能会认错。
至于另一个……
上官亚司敛眉，眸光瞬间幽暗——
是东方冥月。
尽管伞将东方冥月大半的脸挡住，上官亚司还是认了出来。
换作之前，上官亚司可能不会注意到，照片里的人是东方冥月，毕竟他和东方冥月，并不认识，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六年前了。
如果不是前几天的视频，东方冥月大半边脸都被挡，上官亚司可能会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东方冥月。
照片里的两人，动作极为亲密。
烟华半偎在东方冥月的怀里，东方冥月头微侧，靠在烟华的颊边，似乎在说什么。
两人的动作十分自然，透着亲密，就像一对处于热期的情侣。
或者应该说……夫妻？
上官来看着照片，眸光倏然变得黑沉，握着手机的手，一点一点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手下正在搜集东方冥月六年前婚礼的资料，还没有消息传来。
上官亚司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年和东方冥月结婚的人，到底是不是烟华。
研究所里那个小鬼，又是不是烟华和东方冥月生的。
但至少，从这张照片看来，烟华和东方冥月关系非浅。
上官亚司非常了解烟华的性格，没有到一定程序，她不会跟东方冥月走得这么近。
这么看来，当年和东方冥月结婚的人，极大可能，就是烟华。
而研究室里那个小鬼，也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咳咳咳……”上官亚司突然咳了好几声，胸口仿佛被什么割了一下，难受。
“亚司少爷！你怎么样？没事吧？”管家听到声音，赶紧进来看情况。
上官亚司盖上手机，挥手，“没事”
“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管家不放心。
上官亚司摇头，还是挥手。
管家看这情况，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只好退出去了。
门掩上的那一瞬间，电话又响了。
“上官先生这回该相信了？”
上官亚司没出声。
“上官先生不说话，是不相信呢，还是觉得不够？”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诡异。
上官亚司还是沉默。
久久没有回答，对方还以为上官亚司根本不在乎这个，急了。
煮熟的鸭子，眼看着要飞了，怎么能不着急？
“上官先生要是觉得不保险，可以先打一半的钱，到我账户，剩下的余款，等看到内容之后，再付也不迟。”
上官亚司还是没有出声。
上官亚司并没有不相信。
相反，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上官亚司就相信，这个人手里，的确是有烟华和东方冥月更多的照片或者视频……
并不是上官亚司病烦糊涂了，随随便便一张照片，就开始怀疑烟华和东方冥月的关系。
换作是烈火集团任何一个人，上官亚司根本不可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