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双眸晕染了血雾
噗的一声轻响，正在对着禹诺他们开枪的男人丝毫没有防备已经奄奄一息的西里尔。
匕首从后颈直接穿透了脖子，露出冰冷的刀锋和鲜血。
他开枪的动作一顿，怔怔地低下头，彻底倒了下去。
“谁！”秋夏双眼茫然地看向禹诺他们的方向，伸着手，慌乱地举着枪，低声呼唤，“儿子，儿子？！”
然而，被呼唤的人，再也不会回应她。
另外一边，离寒澈在禹诺窜出去之前又将她拽回了拐角，率先踏了出去，一枪将秋夏手中的手枪打掉在地上，随即又是一枪打中她的肩膀，让她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秋夏惨叫一声，扶着墙壁惊疑不定：“谁？是谁？秦慕？”
禹诺被离寒澈拽回去一脸的不高兴，直到这会儿才又走出来：“我。”
秋夏怔忡：“禹诺？”
就连西里尔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禹诺会和离寒澈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禹诺，你把他怎么了！你把我儿子怎么了！”秋夏意识到自己儿子如今悄无声息一定是出了事，她刚吼完，一下就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
她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伸手去碰触，却摸到了一个身体还尚且有着余温的死人。
“先申明一句，我没把怎么，杀他的人是西里尔。”禹诺走在离寒澈的身后，趁其不备，突然从离寒澈的军需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枪，瞄准了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西里尔。
离寒澈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强行阻止。
“不过你放心，我会为我那没见过面的表哥报仇的。”禹诺说话间，子弹上膛，脸上淡漠得与过去判若两人。
就连西里尔都觉察出禹诺的不对劲，他不由看了离寒澈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禹诺的脸上，气若游丝：“你想杀我。”
“我记得我说过，我会杀了你为我妈妈报仇。”禹诺此时的眼底只有愤怒和仇视。
她甚至没有发现，如今的自己有多像当初刚见到的哥哥。
秋夏也听出来了，禹诺来也是为了杀西里尔的，她忽又大笑起来：“好啊，小诺，快，快杀了他，杀了他为你母亲报仇，等杀了他，你再去曼岛找秦慕，他就在曼岛！”
禹诺根本充耳不闻，她眼里只有西里尔这个杀人凶手，脑海中反复浮现着他猖狂的大笑。
杀了他！
杀了他为妈妈报仇！
杀了他！！
禹诺站在西里尔面前，单手持枪，手指微微发紧，可食指却像是僵在了扳机上，怎么也扣动不了。
西里尔惨然一笑，看到禹诺现在的表情，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在这里住了的那些日子里，秦慕不动声色地对禹诺做了一定的催眠。
只要扣动扳机，禹诺就回不了头了。
他无声地勾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也好，自己这辈子都是为他们父子而活的，就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横竖自己也快死了。
“开枪啊。”西里尔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禹诺，“怎么，怕了？不敢杀我？要知道，你母亲可是我亲手解决的。”
离寒澈眼神微沉。
禹诺清澈的双眸里霎那间晕染上了血雾。
对！
他杀了妈妈，他折磨她！
她双手持枪，食指在扳机上缓缓滑动。
“小诺！”耳边一道凌厉又沉稳的声音蓦地炸开。
禹诺充满了仇恨的眼睛渐渐又清明起来，她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禹诺，你就是个懦夫，不敢为自己最爱的母亲报仇，我一刀一刀割她的肉，你却连开枪都不敢！”
另一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恶毒的话语令她血液沸腾。
禹诺刚刚清明的神色又变得憎恶，她毫不迟疑地看着眼前的人，扣动扳机。
“砰！”
手腕蓦地被握住，枪口抵在一个坚实的肩膀上。
血的味道在这狭小的通道里变得更加浓郁。
“小诺。”离寒澈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看着我。”
冰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终于让禹诺已经被仇恨充斥着的大脑渐渐清醒过来。
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仇恨在拉扯着她，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可是直到此时，耳边响着一个令她最为安心的声音，她才似乎从那拨不开的雾气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的眼睛里逐渐有了焦距，终于看见了眼前的人。
没有西里尔，没有其他人，只有离寒澈。
枪口抵在他的右肩上，鲜血将一身黑色的迷彩服浸湿。
禹诺惊得倒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松开了手枪，眼圈渐红，不可思议。
“我都做了什么，澈叔叔我做什么了！”她双手颤抖着去捂住离寒澈的伤口，然而鲜血却泊泊流出，染红了她的手。
猩红的血，带着人的体温，温热的，湿润的。
“我、我，澈叔叔，我……”禹诺彻底慌了神，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没事了，没事了。”离寒澈拿过枪，温柔而又强势地将她抱进怀里，“宝宝，听话，没事了，我没事，真的。”
“呜……我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事了，澈叔叔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禹诺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埋首在离寒澈的怀里依旧在发抖。
她怎么会伤了离寒澈，她怎么可能会伤了他！
这不是她，绝不是她！
“嘘……没事，乖乖的，我没事，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离寒澈不断安慰，轻轻地在她发边亲吻安抚。
他不能强行带禹诺回去做催眠修正，否则禹诺会极其抵触，那就不可能成功。
要让她自己意识到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就只有一个办法。
让她亲自动手开枪，对他开枪。
秦慕的确很了解禹诺的事，但却不了解她的脾气，更不了解他的为人。
禹诺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离寒澈的怀里挣出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我被秦慕催眠了是不是？”
离寒澈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别担心，我们回去以后会好的。”
禹诺震惊，她真的被秦慕催眠了！什么时候的事！
难道是因为她在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