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晚上都守着她
禹元墨错愕至极：“黑暗恐惧症？”
禹诺点了点头，陌生环境下的黑暗她依旧还不能很快适应。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禹元墨走了进来，眉宇拧紧。
“十年前，从垃圾桶里醒过来以后就开始怕黑。”有了明亮的光线，禹诺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了，“后来在孤儿院，他们常常关我禁闭才加重了心理负担。”
最开始，她会怕得连呼吸都很急促，缺氧的状态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最初是必须特别亮的地方才能睡着，但后来有了离寒澈的陪伴，她的症状减轻了很多。
至少在离家，就算是比较黑暗的地方，她最多也就是心跳比较快，那么恐惧感已经弱了很多。
但是，这里，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地方。
禹元墨听着禹诺说的话，内心阵阵煎熬。
身体的疼痛看得见，而心灵上的创伤，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抚平。
他走了进来，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我不关灯了，睡吧。”
“有一点灯光就行了，这么亮我也睡不着。”禹诺捂着被子，暖色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并不显得苍白。
然而禹元墨却依旧心疼。
他想了想，转身进了书房，拿了一个可调节的球型台灯放在床边。
台灯的光线很柔和，在光照充足的地方并不显眼，但在完全黑暗的地方反倒会显得很舒服。
开了台灯，禹元墨又关了卧室灯。
柔柔的暖黄灯光让整个卧室都温暖起来。
他紧张地看着禹诺：“还难受吗？”
禹诺笑了起来：“不难受，只要有光线就好，我已经没有以前严重了。”
禹元墨松了口气：“睡吧。”
禹诺嗯了一声，望着禹元墨深沉的面孔，轻声道：“谢谢。”
禹元墨脸色绷紧，好像不耐烦地模样：“说什么废话。睡觉！”
禹诺这会儿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见识，脸上挂着浅笑，躺下，闭眼。
禹元墨还以为她要跟自己顶嘴，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禹诺真的就乖乖躺下了。
不出一分钟，绵长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
禹元墨眼底一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躺上床就秒睡，像只小猪。”
如果禹诺这会儿醒着，知道自己被禹元墨说成“猪”，恐怕就真的会非常如他所愿地顶嘴了。
他靠坐在墙边，单腿屈膝，一手搭在膝盖上，眼神宁和地望着床上安睡的少女，心情难得的平静。
她是父母老来得女，又是两家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大家都很宠她。
但小时候，禹诺除了离寒澈，最爱缠着的就是他，走哪儿都挂在他腿上，吃饭一定要抱着，看电视一定要在他怀里，每天晚上都会要他抱着讲故事。
可每次，他才开个头，躺他怀里的人就能呼呼大睡。
直到五岁了，她觉得自己是大女孩了，再不肯窝在他怀里听故事看动画片。
他都还没有看够小时候的诺诺，她就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也不那么乖顺听话，甚至，她的心里只剩下了离寒澈。
嫉妒吗？
当然嫉妒。
他们才是血缘至亲，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可偏偏因为一个离家，彼此都像刺猬，刺得对方直到遍体鳞伤。
他抽出一支香烟，刚要点上又想到禹诺的叮嘱，放下了打火机。
香烟叼在嘴里，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禹诺一晚上睡的很好，她不认床，只要有光线就能睡得着。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浑身都舒服了。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她就看到坐在墙边睡觉的禹元墨。
她心下一惊，难道他一晚上都坐在这里睡的？
为什么？
保护她吗？
禹诺满身的刺渐渐被磨平，她踩着柔软的地毯，悄然起床。
禹元墨倏地睁开眼睛，眼底的凌厉和戾气乍然而现。
禹诺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的眼神吓得愣了愣，无辜地眨眨眼睛。
禹元墨待看清楚是谁，眼底的神色才收敛，他站起身平静道：“以后我睡着的时候不要悄无声息地靠近我。”
禹诺撇撇嘴角，小声嘟囔：“你以为你是曹操呢。”
禹元墨没听清：“什么？”
禹诺立即摇头，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一晚上都守在这里？保护我吗？”
禹元墨波澜不惊地和她对视：“你是跟着离寒澈太久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是为了看守你。”
禹诺撅嘴，一脸嫌弃：“说两句好听的能让你掉两斤肉吗。”
小时候的哥哥明明是特别宠她的，哪怕是教训她以后都会给她买糖吃哄着她笑起来为止。
禹元墨走到门口，闻言回头淡漠地看她：“能。”
禹诺：“……”
“去洗漱，我去做早餐。”禹元墨走出了卧室。
“你做的难吃死了。”
禹元墨黑着脸：“你可以选择不吃。”
禹诺追出房门：“不能请个大厨回来做吗？”
“你别给我找茬啊我警告你！”禹元墨站定，扭头盯着禹诺，威胁道，“你再给我讲条件，你今天就不用出去了。”
禹诺一愣：“出去？你让我出去哪儿？”
禹元墨沉默几秒，几乎咬牙切齿地出声：“和离寒澈见面。”
禹诺呆了呆，渐渐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真的真的？见澈叔叔？！”
禹元墨眼睛一眯：“你再提叔叔两个字试试？”
禹诺立即捂嘴，乖顺改口：“澈哥哥！”
“我数到三，你再不去洗漱，我……”禹元墨威胁的话语到了嘴边没说下去，因为刚才还站在门外兴奋得要跳起来的女孩儿咻地一下就窜进了房间。
禹元墨看得牙痒痒！
就真这么高兴？！
他没办法，再气得火冒三丈，有些事还是要解决。
知道禹诺胃不好，早餐他也给她准备的热食。
禹诺倒是没有纠结自己要吃快点才能早点见离寒澈，一口一口吃的很优雅。
直到快吃完的时候，禹元墨才开口道：“给他打电话，我要见他抓到的那两个人，还有，伊玲及其幕后的资料，我要求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