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是个变态
一瞬间，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弥漫着死寂一般的静谧，两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一团无形却又凌厉的寒气。
索菲亚将禹诺往身边拉了一点，免得那两个人瞬间动手起来，她们被殃及池鱼。
禹元墨淡漠地看了禹诺一眼，眼底的森冷似乎是对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离寒澈脚步微动，挡住了禹元墨那骇人的视线，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外套纽扣。
“小诺。”他道，顺手脱去了外套往后一扔，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站远一点。”
禹诺慌忙接住外套，捧在手里。
只是眨眼的功夫，离寒澈已经率先出拳。
两个人哐的一声撞在了外面走廊的墙壁上。
电梯门缓缓又即将关上。
索菲亚眼疾手快地打开门，拉住禹诺往外走，遗憾地摇摇头：“完了，先出手的往往会失去先机。我的三百万啊。”
禹诺牙关咬紧，捧着离寒澈的外套，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会的，澈叔叔不会输的。”
她声音很小，陷入战斗中的两个人完全听不见。
索菲亚眼珠一转，提高声音：“啊，你说离先生不会输？”
禹元墨脸色霎那间变了一下，带着凌厉拳风的拳头砸向离寒澈的鼻梁。
离寒澈唇角扬着笑，迅速躲开，拳头哐地砸在了他身后的玻璃上，哗啦一声，整片玻璃碎裂成渣，洒落了一地。
离寒澈反身一脚踢向禹元墨的太阳穴，禹元墨堪堪躲开，装饰立柱却惨遭不幸，被踹得从中间碎裂了一块。
如果说刚开始的战斗双方都还留有余地，那么此时，彼此眼底带着的寒意却都有了誓不罢休的意味。
索菲亚看着两个人越来越凌厉的攻击，微微蹙眉，如果真打出个好歹，旁边这小丫头可能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干涉一下。
她脚步刚动了一下，禹诺却突然出手拉住了她。
“怎么？”
禹诺手指关节发白，脸色绷紧，却沉声道：“让他们打。”
索菲亚诧然：“你不怕他们把对方打死了？”
“怕。”禹诺比谁都怕他们真的对对方下死手。
可是，离伯伯可能就是真凶的事横亘在中间，如果不打这一架，她没有办法协调好这两个人。
不管怎么样，哪怕到最后真的确定就是离伯伯，至少在这之前，禹离两家是能够合作的。
毕竟，凶手是连离寒澈也想一并杀掉。
虎毒不食子，禹诺的心底始终没有办法将记忆中的离仲越和十年前看到的离仲越联系起来。
她目光不错地盯着那两个打得越来越凶猛的男人，心下终于明白，以前这两个人跟她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禹元墨出拳的力度和强度，让她清楚那天他突然扼住她脖子的时候，虽然凶狠愤怒，但根本就没有用力，否则她那纤细的脖子早就被拧断了。
咚！离寒澈被禹元墨强力撞到了墙壁，拳头顺势而落：“你找死我成全你！”
离寒澈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手肘撞击而去：“你掐过她脖子？”
禹元墨身体僵了那么一秒，却也就这短短的一秒时间，被离寒澈一肘打到了太阳穴，紧接着被背摔在了地上：“禹元墨，你可真有能耐。”
禹元墨眼神凌然，狠厉：“你有什么立场来教训我。”
他一拳打在离寒澈之前受过伤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腹部，翻身而起，如同困兽：“禹家走到今天，不也是拜你们离家所赐！”
离寒澈神色未变，再次和禹元墨缠斗起来。
“你恨我，恨离家我能理解，但是对小诺动手……”离寒澈幽蓝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傲然的凌厉，“我不同意。”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禹元墨怒斥挥拳，“你从小就打她主意，变着法儿地让她离不开你，离寒澈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离寒澈似乎笑了一下，声音和煦地仿佛根本就不是在打架：“禹元墨，妹控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妹控到阻止妹妹谈恋爱，也是个变态。”
禹元墨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我阻止的是你，杀人凶手的儿子。”
离寒澈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自己的父亲也许就是真凶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小。
离寒澈这张脸和离仲越太过相似，禹元墨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那个悠然杀人灭他们家满门的男人，那张笑脸和那张笑脸背后的阴毒和残忍。
为了逼他说出禹诺的下落，一刀一刀刺在他的身上，带着消音器的枪，如同在捉弄一个无法脱离死亡的玩偶，朝着他所有不足以致命却足以让他痛苦的地方一枪又一枪。
禹元墨至死都记得那张脸下优然温和的话语，“小墨，听话，告诉我，你妹妹在什么地方。我保证我不会让她感觉到一丝的痛苦。”
脑海中的回忆转瞬即逝，禹元墨眼底迸发出一抹浓浓的杀意，他抬腿从军靴侧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离寒澈的太阳穴刺去。
禹诺脸色霎那惨白：“不要——！！”
嘶声裂肺的喊叫终还是让禹元墨清醒了过来，匕首在离寒澈太阳穴最后几厘米的地方停住。
离寒澈没有动，漠然的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禹元墨，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禹元墨冷冽道：“动手啊。”
离寒澈缓缓放下了匕首，平静道：“我不会杀你。”
禹元墨并不感激，转手，锋利的刀刃抵在离寒澈的喉咙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以为你仗着禹诺喜欢你我就不敢动你吗！离家加诸在禹家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
“禹元墨，仇恨并不能让你为家人报仇，如果真是我父亲，我绝不姑息。”离寒澈目光沉静，“但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禹元墨微一抬手，刀刃几乎在离寒澈的喉咙上划出一道血痕：“我不相信你离寒澈，我不信你们离家所有人。”
“小诺呢？你也不信？”离寒澈眼神凌然。
禹元墨几乎纯黑的眼瞳里泛起一抹讥讽：“她是你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