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生命是多么的脆弱，我只要轻轻的动一下手，你的脖子就会被我捏断。”莲华把我拉近，跟他的距离，只剩下了几厘米：“你放心，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要带你回去交差呢。”
说着他突然抱住了我，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有一根蜘蛛腿从他肋骨的位置钻了出来，缓缓的刺入了我的身体。
当时我的脸色就开始苍白起来，因为我能够感觉到，那根蜘蛛腿，正在吸收我的鲜血，而我浑身麻痹，连动弹都无法动弹。
更因为失血的缘故，浑身冰冷。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莲华的脸，把他狠狠地掼在地上，噗，蜘蛛腿从我肚子里拔了出来，带出一蓬鲜血。
我也因为失去了钳制，跌落在地，感觉伤口差点崩裂了，更多的鲜血从伤口当中流淌了出来。
咳嗽一声，我抬起头，看向打倒了莲华的人，他穿了一个有兜帽的套头衫，天色又黑，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唯一能够看到的是，他只有一只右手，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莲华躺在地上，比我咳嗽的更严重，他愤怒的道：“姓程的！你想干什么！”
“大人说过，要你把人带回去，没说要你杀人。”那个人声音沙哑的道。
“我做事，你管得着吗？”莲华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想找死？”那人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简直就像是从地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但是我却感觉莫名的熟悉。
就好像我认识他一样。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手指也已经可以动弹一下了，我没有打扰他们两个的交流，准备争取最后的时间，如果能够在他们两个把我带走之前，恢复力气，说不定还有机会。
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也不能放弃。
“你以为你还是之前那个你？戴罪之身，还那么傲气，呵，谁给你的勇气？”莲华冷笑道：“你现在还能留着一条性命，也不过是大人开恩。”
“那又关你什么事？”那人声音嘶哑的道：“大人来之前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交给我，从现在开始，不用你管了。”
“凭什么！”莲华脸色十分难看：“这件事是大人交给我来做的，哪有半途交给你的道理？是不是你假传消息，又准备放她走？”
莲华这话说完以后，我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一张脸：“程澄！你是程澄！”
“你认错人了！”那人迅速的道。
莲华就在一边疯狂大笑：“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了吗？让我猜猜是因为什么，因为……怕你的小情人厌恶你现在的模样吗？”
“滚！”那人猛然抬起头，兜帽下的脸还是看不清，只能看到半个下巴，凹凸不平。
那人迅速的冲向了莲华，把晏七打的倒地不起的莲华，在他手底下，简直就像是可以任人玩弄的小鸡仔一样脆弱。
莲华被他一拳头打倒在地，一低头，就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出来，里面赫然还包裹着一颗牙齿。
“程澄你疯了！”莲华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那人掐住了脖子：“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相信我，就算你死了，大人也绝对不会追究的。”
莲华眼里闪过一丝恐慌，还强装镇定：“如果是我全盛时期，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然后呢？”那个人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他轻笑一声：“这能够改变你即将死去这件事吗？”
“你松开手，我们何必自相残杀，这件事交给你就交给你了，我没有异议。”莲华勉强一笑，还是认怂了。
那人随手把他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过头来看我，我还躺在地上，身体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我并没有动，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个男人。
他……真的是程澄吗？
“你是程澄。”
“我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拉了拉兜帽，把自己的脸牢牢遮住以后，低下头来想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他肯定也是认为我已经被麻痹了，无法动弹，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伸手，一把撩开了他的兜帽。
措不及防之下，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张脸，就像我之前形容他的声音一样，宛如从地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脸，有一半多已经完全毁了，脸上全是奇奇怪怪的伤痕，有凹陷地方，有凸起的地方，不管是凹陷还是凸起的地方，都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
仿佛结了痂一样。
还有小半张脸，没有被毁，只看这半张脸，我也能够认出来，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程澄。
“你怎么会……”
虽然当初我无数次的说过，再见的时候，就当做陌生人来处理，我想要拉他一把，但是他做过太多的错事了，我根本无从下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再相见的时候，居然是这种情形。
他失去了一只手臂，毁了半张脸。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修罗恶鬼，狰狞可怖，完全可以吓哭小孩子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难受，眼眶里的眼泪，已经在滴溜溜地打转了。
我自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可是看着这样的他，不止难受，甚至还有一些崩溃。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脸颊，程澄猛然偏过头，声音愈发的喑哑了：“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程澄。”
一边的莲华当即笑了起来：“你不是谁是？白白，今天就让我告诉你，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吧。”
程澄愤怒的怒吼：“你给我闭嘴！”
莲华自顾自的道：“我怎么也没想到，程澄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愿意为了你，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哟。”
这句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宛如一把大锤，狠狠的抨击着我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