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给小月寄写真集的人已经查到了。”
听筒里，张泽岩的声音伴着凛冽的风声传来，却不敌厉焱爵嗓音凉薄的厉害。
“这次，你动作太慢了。”
从安排他出国，到现在得到消息，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所幸中间再没有横生别的枝节。
“是，长官。”
张泽岩也知道这次自己耗费了太长时间，尽管是因为调查过程实在是很曲折，他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驳。
接受命令之后，只要没完成任务，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这就是军人必须树立的观念。
在长官面前，他更要保持这种清醒。
厉焱爵也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见他知错了，便干脆地问道，“调查结果呢？”
“寄送写真的人叫邱益明，是小月的暗恋者，不知从哪里知道她把童远歌女士当做偶像，听说她快要结婚的消息，就托人给小月寄送了这本写真集，当做她的结婚礼物。”
“托人寄送的？”
厉焱爵总是能够很敏锐地抓住所有的疑点。“没错。我们找到J国的邮局中心，给他们看了单号之后，他们说因为工作人员的操作失误，这个快递出海前的物流信息不全，从系统里查不到寄送人和发出地，不过每个物流中心都有详细的监控视频，最
后查过监控之后发现，这个快件是从J国W集团在N小镇的分公司寄出来的。寄送人就是这家分公司的普通员工，我们找到他之后，说了寄送日期，又让他看了看那本写真集，他才想起来，说这是替他舍友寄的，他舍友就是邱益明，因为得重病丧失了行动能力，根本不能出门，需
要做什么事都是拜托他帮忙的。
不过，他说这个东西寄出去没多久，邱益明就在家里吞药自杀了。我们跟他一起去墓园看过，时间确实对的上。”
照张泽岩这么说，童远歌写真集的出现又是一场巧合。
不对。
张泽岩提到了J国的W集团……
这段时间以来，这家集团出现的频率似乎太高了。
厉焱爵眉头紧锁，正想循着记忆想想这个W集团都在什么时候出现过，谁知，张泽岩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你们……你们等一下！请等一下！”女人已经跑到了张泽岩跟前，顾不上调整呼吸，急急地问道，“请问，你们是邱益明的什么人？”
很显然，追上来的人认识邱益明。
张泽岩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还在通话，又看了小月一眼。
小月心领神会地带着女人往旁边走了两步，温柔地问道，“请问，你又是邱益明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未婚妻。”
邱益明的未婚妻？
可邱益明不是暗恋小月，对小月念念不忘吗？
那这个女人跟小月，算是情敌关系吗？
她会不会伤害小月？
一系列念头冒出来，张泽岩语气凝重地跟厉焱爵请示，“长官，这边跑来一个女人说是邱益明的未婚妻，我先去问问她什么情况，稍后再给您打回去，可以吗？”
“嗯。”
挂断电话，厉焱爵重新顺着刚才的思路梳理记忆。
还记得，舞会结束后不久，锦锦在恋歌会所遭遇绑架，当时查出幕后策划人是周若瑶，之后又查到周若瑶从W集团买过一把枪。
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小月又收到了童远歌的写真集，寄过来的时间，偏偏是在小月和锦锦在一起的时候，现在查出寄送人就是J国W集团的员工。
而这次厉氏集团的军工合作对象也是J国W集团……
这一桩桩一件件，总不能都是巧合。
还有——
厉焱爵突然想起今年七月份的时候，苏锦然刚搬到碧海别墅不久，金雀保护她上班的路上，有几个混混跟踪她们，也是想要绑架，只不过被金雀打跑了。
当时调查出来，雇佣这帮混混的人，也是在J国的W集团工作。
这几件事在他脑海中相互交叉，出现了一个共同焦点，那就是J国W集团！
很显然，有人藏身于这个集团，正在实施什么计划。
或者说，这个人很早很早以前，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然撒开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静静地等着目标一脚踩进去，然后猝不及防地将目标一网打尽。
厉焱爵眉头紧锁。
这个人会是谁呢？
能针对锦锦放出童远歌的消息，很显然是知道锦锦和童远歌之间的母女关系。
是不是也可以以此推断，这个人的目标就是锦锦呢？
刚想到这一步，张泽岩的电话就打了回来。“长官，邱益明的未婚妻找到我们，说邱益明根本就没有什么重病，只不过是遭遇车祸，双腿骨折，还在恢复阶段，这个人开朗乐观，根本不是那种会自杀的性格，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们还在商量结婚
以后要在哪里定居，所以她怀疑，邱益明的死压根就不是自杀。她也跟警方反映过，但警方根本不理会，邱益明没什么国内的朋友，在国外的朋友又都是一副，人都死了，就不要瞎折腾的态度。这次偶然看到我们出现在墓园，还在邱益明墓碑前站了好大一会，她没办
法只能求助我们，希望我们帮忙查清楚邱益明的真正死因。”
“嗯。”
厉焱爵对这件事的反应很平静。
张泽岩不由得问道，“长官，您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异常了？”
厉焱爵正要说话，忽然听见浴室里水声变小，他握着手机抬步走出了主卧，关上房门，才沉声说道，“W集团有问题。”
一开始，他还不敢确定，可邱益明未婚妻的事，像是给他猜测的一个佐证。
邱益明的自杀很蹊跷。
这让他联想到了周若瑶的自杀，似乎也很蹊跷。
“W集团？”张泽岩跟身边的小月对视一眼，表情不解。
然而，还没等厉焱爵详细解释，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跟长官的脑电波达成了一致，“噢！我还说怎么对W集团感觉好熟悉的样子。”明明自己跟这个集团打过好几次交道了，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真是差点错过最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