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见状，那柳上惠脸色顿时一变，仓促间挥手甩出两枚闪烁灵光的灵符，凭空画作一刀一剑，朝着秦阳怒斩而去。
“哼！”
秦阳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区区一品灵符如今已再难伤他分毫，脚步踏前，径直迎着刀剑，掠到柳上惠身前，伸手一把将他握在了手中。
“铛铛！”
两道金铁交接般的声音响彻，那灵符幻化的刀剑待撞到秦阳身上时，顿时破碎而去。
这一幕落到周围众人眼中，却是令他们本已掏入怀里的手掌，猛然停滞下来。
眼下这些人，皆是北江末游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中自然都准备了些保命的底牌。
只是身为世俗强者，即便得到一件灵器，一枚极品灵符，也断然无法发挥威势。
反而越是低阶的灵符，施展起来方才得心应手。
只是眼见那柳上惠手中灵符根本无法伤到这妖魔分毫，此时所有人脸上除了绝望，再见不到其他神采。
“柳上惠是吧！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便判你死罪，就地正法！”
秦阳咧嘴一笑，一副义正严辞的模样，手掌缓缓用力，那被其握在手中的俊秀中年顿时面色涨红，眼眸圆瞪，短短片刻，便没了生息。
对于此人过往，秦阳倒也了解一些。
据说他年幼时本是府城一座青楼的清倌，为城中贵妇女修弹琴奏曲，偶尔聊聊心事。
一次偶然的机会，结交了一位府城官员的小妾，两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没多久便坠入爱河。
甚至在他二十岁诞辰那日，这位官员小妾更是奉上二十份重礼，本意是将他过去二十年里的空缺尽数补齐。
这其中，就包括一枚令无数凡俗趋之若鹜的褪凡丹。
单听名字，就能知晓这枚丹药的用途，正是蜕凡立圣，成就先天。
当然，若是这先天之境当真能够依靠区区一枚丹药成就，恐怕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被困在武师巅峰一辈子的高手了。
不过要说这柳上惠倒也有些天赋，他虽未能真正踏入先天，却也突破到了武师巅峰的层次，距离炼元，仅剩一步之遥。
只可惜，这份重礼惊动了整个府城，包括那女子的丈夫。
柳上惠连夜出逃，突破重围，最终消失无踪。
而据追捕他的捕役说，在打斗中，这柳上惠的一条腿也是被生生折断。
只是这种事，终究不算光彩，而那府城官员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休了小妾，匆匆调离了此地。
柳上惠从此隐姓埋名，潜心修道，而那女子却一直在府城痴痴等待，最终积郁而终。
或许是年幼时见多了这俗世的丑陋，人性的扭曲，逃离府城后，这柳上惠起初还算老实本分，只是后来随着修为精进，竟开始将目光撒向那些家底殷实，长相秀美的富家小姐。
他从不杀人，却总是以最温柔的方式奸淫女子，从而得到快乐。
而今日，一代淫魔，终究陨落。
望着那被秦阳随手丢在地上的尸体，周围所有高手顿时夺门而逃，拼命朝着大堂外而去。
只是就在他们脚步刚刚踏出的刹那，却是看到一朵栩栩如生的血莲从天而降。
再然后，整个世界仿佛都清净了下来。
秦阳重新化作人形，又穿上一件新衣，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小黑！够了么？！”
“嗯！”
小黑点了点头，发出一道含糊声音，一双漆黑大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兴奋。
“那还等什么？！快些融合啊！”秦阳催促一句。
眼下十七岛岛主弟子尽数死在此处，这件事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北江府。
他需要为这将近千人的尸体失踪寻一个好的由头，否则他也必然会被贴上邪修的标签。
一场大火，无疑恰到好处。
天干物燥的时节，只要没人亲眼看到他的所作所为，这一切就皆能遮掩下去。
前提是，小黑能够尽快地将那黑刀召出，在其余一些好事之人还未赶来此处之前。
这些所谓的好事之人，亦可称作江湖中人。
这世间有黑就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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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十岛恶人齐聚于此，难免不会引来北江末游一些正义之士的窥探。
这些人并不见得一定是正气凛然，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但所作所为必然是合乎律法，遵循仁义道德。
你说他们虚伪也好，伪善也罢，总归他们是站在阳光下的人物，秦阳是断然杀不得。
北江末游虽是水寇横行之地，却也有一些名门正派盘踞于此，常年与恶势力做着斗争。
恶人之所以是恶人，无非是因为他们做的，是正大光明的恶事。
打家劫舍，杀人越货。
而这正义之士未必是本心正义，只是他们做的，虽也是打劫杀人的勾当，不过他们杀的，却是恶人。
如此一来，恶人从好人手里夺来的钱财宝物，最终又落到这群正义之士手中，所以他们究竟是真的除暴安良，还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做着相同罪恶的事情，世人不得而知，甚至他们自己都不得而知。
从初出茅庐，到一方枭雄也好，真雄也罢，所有习武之人，都渴望能够扬名立万，做那一掷千金的人上人。
想要达成此愿，要么去杀人，要么去杀恶人，总之不可能凭借一条巧舌，就能在这江湖中立足。
眼下十岛恶人尽数聚集此处，难免不会引来一些想要扬名之人的窥探，而若是被这些人看到秦阳与小黑的秘密，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杀了吧，有违本心道义。
不杀，恐怕他是妖魔的事情很快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如此，还是尽快做完所有事，然后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为妙。
似是看出了秦阳脸上的担忧，小黑也是不再有丝毫犹豫，将所有尸体尽数聚拢在一处，小小身体顿时沉入尸山之中。
“嗡！”
熟悉的血镜重现天地，只是这一次，秦阳却再未看到那些身材高大的魔影，入眼所见，尽是黄金战甲。
而在那血镜中央处，一座仿佛浑然天成的古石台上，一柄黑刀斜插其上，仿佛亘古不变。
在那刀前，一道熟悉的金袍身影静静盘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