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无惧无畏，喜怒都放在脸上！”
李清水摇头一笑，轻抿了口酒水，“其实修行，本不该有太多约束！只可惜…哎…”
“大人可惜的，可是误入了仕途？！”秦阳一脸好奇，仿佛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李清水。
“不错！有人入仕，是为了名留青史，有人入仕，是为了参悟世俗，有人入仕…却是为了可怜的俸禄…”
李清水摇头苦笑，眼眸里满是落寞。
“大人…你…”
“罢了！不说这些丧气的，你可知我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李清水脸色一肃，眼中突然涌出一抹疑惑。
“你可知，吴宗贤与萱夫人，失踪了？！”
“失踪了？！”秦阳假装诧异，他非是不信任李清水，实在是此事关系着他最大的依仗，自然不敢轻易告诉他人。
而且，对于李清水，他从旁人那里听到的多些，本身并不算了解。
秦阳走出山村，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人心难测。
就算是彭少言，他也是经过了许久的接触，才慢慢放下了戒备。
至于原因，还是两人之间有着一致且不冲突的理想。
“嗯！昨夜失踪了！”李清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自然也听说了秦阳与雪鹰总领之间的一些关系，也见识了前者与永盛商行那位大小姐的一些情谊。
以吴宗贤的身份地位，若是没有极特别的原因，断不会轻易舍弃戎城的产业。
可他还是失踪了。
无声无息。
“这件事有些蹊跷！你方才与他们出现瓜葛，他们便失踪了，我想不仅是我，恐怕齐言此时，也会对你有所怀疑！”李清水并未从秦阳脸上看出丝毫破绽，心底也不相信以秦阳的实力，能够瞒着所有人将吴宗贤抹杀，只得换了话题，谈起他与齐言的矛盾。
“大人想说什么？！”秦阳皱了皱眉，他并不想阻碍李清水的仕途，却也不会让任何恶人逍遥法外，假若齐言当真要对自己动手，他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得罪了齐言，恐怕日后戎城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往你身上压，虽然现在他忌惮你的身份背景，但无论是雪鹰总领还是镇抚使宋大人，恐怕都与你没有太深的交情吧？！”
“大人的意思是…”
“齐言早晚会弄清楚，到时候就是他不择手段的时候…”李清水又替秦阳斟满酒杯，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所以，我若是你，便提早想好出路！”
“望大人指点。”秦阳虽不畏惧齐言，却也不想与血衣卫正面为敌。
尤其是知道了这柄朝廷利剑所代表的权威，更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了一丝压力。
民不与官斗，哪怕秦阳现在披着一层朝廷的官服，可一旦有一日他真正威胁到了齐言的地位甚至性命，想来后者也不会有太多忌惮。
“你应该听说过大炎学府吧！”
“嗯！”秦阳点了点头，之前他从彭少言口中听说，这大炎学府乃是朝堂根基所在，但寻常人想要进去修行，却是极为困难，可眼下听这李清水的意思…
“我身为戎城知县，有向大炎学府推荐人才的资格！而你只要进入学府，想来不论是齐言还是飘渺宫，都不会再敢对你出手！”
李清水微微一笑，眼眸中涌出些许神采。
“大人为何对在下如此厚爱？！”
面对李清水的一番好意，秦阳却有些犹豫。
这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按照彭少言之前所说，这大炎学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甚至一些寒门子弟挤破了头，也无法进入学府修行。
而眼下，这天大的好事突然砸在他头上，多少令秦阳感到有些疑惑诧异。
他自问没有对戎城做出任何贡献，身后背景也不值得李清水攀附，两人之间不过是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可他还是愿意将这进入大炎学府的资格，白送给自己！
“呵呵！你虽才来戎城，我却看到你与常人不同！你没有攀上敷下的世俗，也没有面对强权的畏缩，若有朝一日能够学成归来，定会是一方好官！”李清水面色慈蔼，像极了传道授业的圣人。
这世间有多人恨你，就会有多少人爱你，同样的性格落在不同人的眼中，有时就会呈现出完全相反的喜恶。
李清水是个清官，是个好官，所以他欣赏秦阳骨子里的执拗与倔强。
秦阳思索片刻，终究是摇了摇头，“大人，恐怕秦阳要辜负您的好意了。现在我还不想离开戎城，去往学府！”
他向往那被称为大炎脊梁的学府，也期待能够与这世间最顶尖的青年天骄交流。
可说到底，在那等繁盛的地方，他首先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地狩猎，修炼，同时也无法保证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
再见识了落日王的恐怖后，秦阳似乎觉得，在那等天地至强者的面前，这世间一切的道法神通，似乎都不足以真正遮掩他的身份。
包括玄武归元诀。
他现在要做的，是积累聚元丹，尽快地提升妖神诀，还有，帮小黑寻找到足够的血食。
眼下看来，这两件事在戎城里做，似乎更轻松自在一些。
李清水皱了皱眉，语气稍显冷冽，仿佛有些恼怒秦阳的不识抬举。
“看来，你还是不知晓炼元五层强者的恐怖啊！”
秦阳眼眸一凝，他确实不够了解炼元五层修士凝聚灵漩之后的恐怖。
但按照秦阳所想，这人修凝聚灵漩应该与妖修凝聚妖丹一般，都能够将体内力量收归一处，从而变杂为整，大大提升实力。
只是即便如此，以秦阳现在的实力，也根本不畏惧齐言丝毫，只要给他一处安静无人的场所，他有七成把握能够杀掉齐言。
之前秦阳也不是没有想过在那天上人间的地宫里守株待兔。
但一来他不确定最后等来的究竟是不是齐言，也不确定他到底何时回来，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望大人指教…”秦阳姿态卑躬，朝着李清水拱手一礼。
归根到底，他表面上都是个炼元一层的小小修士，此时若是表现的太过敷衍，难免不会引来李清水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