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姐，不知你将那证人安置在了何处？既然她是此案的关键，不如将她暗中转移到县衙里，我也好派人严加保护？！”
望着突然空荡荡的大堂，李清水也是苦笑一声，这失察的罪名他怕是躲不掉了，如此只能是尽快地查出凶手，了结此案。
“大人放心，我可以保证戴夫人的安危，只是她能不能醒过来，我不好说！毕竟那下毒之人本就是为了要她性命，既能躲过我永盛商行的耳目，想来那毒必然也是极恐怖…”冉柒羽脸色一凝，摇头苦笑道。
“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大小姐多多费心了，你放心，一旦查实这背后拐卖少女的勾当，本官定会秉公处理！少言，你跟我来！”李清水起身，朝着冉柒羽拱了拱手，朝着堂后走去。
堂下彭少言冲着秦阳点了点头，紧跟了上去。
“冉小姐！此番多谢了！”
待众人尽数退走，秦阳也是苦笑着朝着冉柒羽躬身一拜，今日若不是这位大小姐，恐怕他多半会被吴宗贤诬告成乱杀无辜的凶手。
由此他也当真认识到，这冉柒羽身后商行的恐怖。
仿佛在她们面前，这世间的一切秘密都无处遁形。
“秦公子哪里话！柒羽才要佩服公子的狭义！”冉柒羽摇头一笑，看向秦眼的目光里当真带了一丝钦佩。
她已经猜到，那灭了绿柳山庄满门的，必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而她断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毫无背景的山野少年，竟有如此胆量，敢孤身一人与飘渺宫为敌！
难道，这就是他吸引那位雪鹰总领的原因？
“对了，冉小姐，你看这位姑娘，你可有办法医治？！她被萱夫人施了银针，毁去了神志！”秦阳将许晴拽到身前，神色凝重地道。
他早猜到，想要彻底查清眼下这场阴谋，必然会有所牺牲，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连累了两个无辜的女子，心底的悲愤如同一柄尖刀，不断刺痛着他。
“银针？灭魂针么？！”冉柒羽打量了一眼许晴，果然是见她目光呆滞，当即轻叹了口气，“我不通此道，但公子若是信得过，可将她交给我，柒羽定当竭尽所能，助她清醒！”
“好！如此，那就有劳冉小姐了，若是有什么吩咐，小姐只管来唤我！”秦阳恭敬一礼，这许晴跟在他身边，总归是要危险的多。
即便她已丧失了神志，可谁又知道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会不会杀她灭口。
将她交给永盛商行，最起码能保她一条性命。
“秦公子无须客气，唤我柒羽就好！”冉柒羽温婉一笑，见秦阳似是有些拘束，当即辞了行，领着许晴朝外走去。
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秦阳目视着正堂上高悬的那一块刻着公正严明的牌匾，心底突然有股杀意，再难抑制。
这人，有时候是人，有时候，不是人。
天底下的恶人，本不在少数。
只是这恶人里，越有权势，修为越强，往往作恶越深，祸害越大。
只是天道好公，世间的一切，本遵因果。
善恶到头，终有报应。
眼下吴宗贤、萱夫人虽然逃过了一劫，可秦阳心底却并不这样认为。
这样的人，只要多活着一天，就是对那些无辜死在他们手中生灵的玷污。
而且，秦阳此时惦记的，还是那些本该出现在天上人间的姑娘。
“秦阳！你怎么还在这里？！”
彭少言的身影从后堂走来，脸上带着一抹苦涩，显然也是受了李清水的指责。
“彭兄！我出去转转！”秦阳咧嘴一笑，留给彭少言一道背影，在堂外明月照耀下，显得极为修长阴暗。
“秦阳…秦…”
彭少言神色一凝，心底顿时有了些猜测。
他自然了解秦阳的脾气，只是眼下这戎城的水已经尽数搅浑，不论是他还是秦阳，相比于吴宗贤、冉柒羽甚至齐言等人，都少了一分底蕴背景，一旦牵扯太深，终归会引火烧身。
只是若秦阳忌惮这些，那他倒也不叫秦阳了。
戎城中，一处僻静的宅院里。
“大人…此番多亏您深谋远虑，这小子竟真的是暗中调查我们的那个…”一道阴冷声音自黑暗中传来，语气里明显带着一抹凛冽杀意。
“哼！只是千算万算我也没有算到，那永盛商行的大小姐竟也来了戎城！”另外一道低沉声音响彻，只是却凭白带了一抹忧虑。
“那戴玉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手脚干净一些么？！”
“大人放心，她中了我门中特制的七寒毒，绝无活下来的可能！我猜想那冉柒羽多半是虚张声势！”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稍停几日，派人打探出那戴钰的下落！若她当真还活着，不论付出何等代价，一定要弄死她！这女人不仅见过你们，还见过我…”
“是！大人！那秦阳…”
“先别管他，在我弄清他与雪鹰总领的关系前，这个人我们还动不得…”
“可是…”
“我来想办法！你赶紧回去吧！顶楼的那批姑娘…”
“大人放心，已经收拾干净了！”
…
深夜的戎城，亮着烛火的恐怕只剩下赌场青楼。
今日的天上人间因为出了命案，已经关门歇业。
秦阳行走在城中阴暗的巷道里，悄悄运转玄武归元诀，将本身的气息都是压制的极为微弱，就如同深海潜伏的老龟，几乎与礁石一般无二。
望着前方那大门紧闭的恢弘楼阁，秦阳眉头轻皱，脚步一点，身影顿时化作一道黑影，出现在了二层一扇虚掩的窗前，闪身进去，却见此处乃是楼梯口尽头的长廊，脸上顿时扬起一丝笑意。
这天上人间的顶楼他已经上去过，其中虽留了些血腥气味，却并没有那些囚困少女的踪迹。
只是如此短的时间里，她们又能被转移到何处？
秦阳眉头轻皱，刚欲细细搜索，却见楼下大堂里，突然闪来一道身影。
“吴宗贤…”
借着月光，秦阳能够看到，那出现的人影，正是飘渺宫堂主，吴宗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