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兄…这鬼术都是邪术么？！”
秦阳撇了撇嘴，这在黄狗眼中不足为惧的邪修，或许对于他而言，就是高山般的存在，心底难免有些担心起来。
“非也！阴气虽少见，但天地间总有些天生极阴之地的存在！这世间道法，能够流传至今的，皆有其道理！鬼术通冥，修到极致，可唤世间强者残魂加诸己身，甚至从旁协战！一些厉害的鬼修，足可以一人御万军！”黄狗淡笑一声，却见秦阳的脸色已经隐隐有些苍白起来。
“不过…这鬼修天生体寒，唯独畏惧气血强横的妖兽！所以，同境界的鬼修，往往不敌妖兽！”
“狗兄，你的意思是…”秦阳眼中精芒闪烁。
“你若是能将我传你的神通修炼至大成，莫说区区鬼修，便是一些真正的鬼帝鬼尊，见了你也要绕道而行！”黄狗眼中忽闪过一丝凌厉，言语不屑地道。
“大成…那得什么时候！”秦阳苦笑，如今他这白虎灵诀方才入门，若说大成，还不知要多少岁月。
“有了那青莲，你倒勉强能修炼第二种妖诀了！”
“第二种妖诀？！”秦阳一愣，显然没有明白黄狗话里的意思。
“不错！青龙衍天诀！白虎炼皮、骨、肉，青龙炼指、鳞、翼，两者结合，你的肉身力量方才算是小成！”
“指、鳞、翼？！”秦阳愕然，这些东西他本身并不具有，难不成这妖诀修炼到极致，当真能够化身真正的妖兽不成？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待下山后我再与你细说，现在，你或许应该帮小黑，凝聚出第一朵血莲了！”
瞧着秦阳眼中的震撼，黄狗突然话锋一转，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冷笑道。
“凝聚第一朵血莲？小黑现在…不是已经凝聚出了么？！”
“它只是凝聚了血气之力，幻化出了一朵血莲，我说的是，将血莲真正凝聚出来，做到随心而现的地步！”
秦阳这才想起，之前黄狗曾说过，小黑所修炼的血莲屠神诀，乃是一门依靠血气之力修炼的魔功。
而这血气之力，自然是以妖兽血脉最为旺盛。
但眼下秦阳尚未有斩杀妖兽的实力，所以退而求其次，这人血又比寻常野兽之血更适合一些。
虽然这种杀人取血的做法，秦阳并不敢苟同，但眼下这些山匪，手上都沾染着无数无辜百姓的血液，用他们的血修炼，秦阳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般想着，他已经是将那满地的尸体尽数收集起来，堆到小黑面前。
望着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尸体，饶是秦阳，心底都是忍不住生出一丝骇然。
他今日，当真是造了不少的杀孽。
但就如同他方才所想，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
“怎么了？怕了？！”黄狗笑道。
“不怕！只是…”秦阳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麻木嗜杀？！”黄狗替他说出，只是语气却难得缓和下来。
“秦阳你要记住，不论你杀多少人，都要牢牢记住，你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更多无辜生灵！你杀人，是在救人！”
“轰！”
秦阳面色一窒，只感觉脑海中突然有着无尽杀意弥漫而出，眼前的世界，仿佛变作尸海，而他站在其中，却没有半分的愧疚不安。
“杀人…就是救人…”
黄狗的随意一语，却是令少年的道心愈发坚韧。
很多时候，人会因为杀戮而迷茫。
可眼下望着那一个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恶匪，秦阳眼中却是愈发清明火热。
“不错！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杀人，是为了救人！”
心底默默地重复了一句，秦阳紧握的手掌忽然轻松下来，脸上当即绽出一抹笑意。
此时他方才真正感觉到，身边的这一条黄狗，必然是这世间真正绝顶的人物，它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道法神通般，引人入胜！
“小黑！进去吧！用血莲炼化这些尸骨，将他们身上的血气，趁热吞下！”大黄狗指点着小黑，仿佛在做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吱吱吱！”
小黑兴奋地尖啸一声，身影没入那尸山之中，片刻后秦阳便是看到，一道道血芒陡然滔天而起，而那些叠放在一起的尸体，却是渐渐被焚烧干净。
如此大约数个呼吸的时间，只见一道黑色小影突然缓缓腾空，在其脚下，一朵如血般艳丽的莲花赫然浮现。
按理说，这由无数尸骸鲜血凝聚的血莲本该极为阴邪，可此时，秦阳竟在其中感觉到了一分神圣。
似是看出了秦阳眼中的疑惑，大黄狗再度开口道，“这世间的道法神通，是正是邪，并不在本身，而在所修之人！”
“这小兽饮血为食，本应是天地万灵的死敌，可认识你之后，却也能一心为善，倒也难得！”
“吼！”
而在两人说话间，那半空中的小黑却是睁开眼睛，发出一道不似以往的咆哮声！
那声音里，有愤怒有缅怀，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畅快。
“这声音…有些耳熟！”大黄狗神色一凝，看向小黑的眼眸，愈发凝重。
“小黑？！”
秦阳试着呼唤一声，却见半空中的小兽忽然挥了挥翅膀，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了秦阳面前。
那般速度，仿佛穿梭了空间，再不是什么轻功道法所能相比。
望着那紧贴在自己肩上的小兽，秦阳顿时咧嘴一笑。
“狗兄！小黑现在，是在什么境界？！”
“它的情况有些特殊！至于境界，我也说不准！不过想来应该要高出你一些！”大黄狗笑了笑，倒也没有再多想。
这世间的一切，皆是因果。
既然它出现在了秦阳身边，自是天意。
“狗兄！小黑方才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难道修炼这血莲屠神诀，能助它恢复记忆么？！”
想起方才小黑吼声里的缅怀之意，秦阳突然疑惑道。
“非是血莲屠神诀的原因！而是它吞噬了大量的精血！你若想知道答案，不妨再去屠几个山寨试试！”黄狗戏谑一笑，再不复方才的严肃凝重。
“呃…那还是算了吧…”秦阳撇了撇嘴，实在弄不清，这黄狗哪句话为真，哪句话是假。
只是一想到它方才所说的，杀人就是救人，不知为何，秦阳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杀意在不停涌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