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光头
不知道流浪汉经历了什么，好几个男服务员没能把他从陈凉身边拉走半米，因为他脏兮兮的爪子还抓着陈凉的胳膊。
陈凉，“……”
她试探着往男浴池的方向走了几步，流浪汉果然跟着走了几步。
经理抱着胳膊，一脸“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
陈凉只好弱弱地问，“麻烦你们开个包间？”
经理深吸一口气，招手让服务员带陈凉过去。
陈凉把流浪汉拉到包间里，就看服务员转身要走，她急忙拉住，“哎你等等，你走干嘛啊？你帮他洗啊。”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小声说，“我以为你要帮他洗。”
陈凉，“……”
你那什么表情，你那是什么表情！
陈凉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拨开流浪汉的手，极其耐心地跟他说，“你在里面，他帮你洗，我在外面，知道吗？洗好了你再出来，就能看见我。”
说着她站出来，然后把流浪汉关在里面，又突然开门，又再次关上，重复几次，流浪汉始终站在门口，盯着门上朦胧的剪影。
里面的服务员边打开花洒边咕哝着，“什么情况，这年头流浪汉都这么命好，还让我伺候，妈的……劳资活这么多年，都没花钱让人给我搓一次澡……额滴娘啊，你真的好臭啊……我晕……这尼玛衣服怎么撕不开……咦，裤子好脱……”
服务员打开门，陈凉立马回头，“这么快就……”
她盯着包间里站在花洒下只穿着军大衣，下面光着两条腿的流浪汉，十分无语地捂住了眼睛。
啊操眼睛好痛！
服务员关上门，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我去找把剪刀。”
陈凉掏出手机，给宋西菊发微信。
陕西凉皮：【鬼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菊花爆满山：【所以你到底经历了啥？】
陕西凉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
菊花爆满山：【？？】
陕西凉皮：【算了，当我没说。】
下一秒，菊花直接打电话过来，“操，凉皮，尼玛，特么你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谁特么能想到你居然是个吊完胃口就跑的狗比玩意？”
陈凉按了按眉角，“行，告诉你可以，别告诉你男神。”
宋西菊亢奋道，“快说快说，我等不及听了，啊哈哈哈，你肯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哈哈哈……”
陈凉，“……”
她轻声咳了咳，“脑科的师兄师弟们，你应该认识吧？”
宋西菊怪叫道，“哈？搞毛线，我特么裤子都脱了，你就问这个？”
陈凉压住想越屏抽死她的冲动，耐心道，“我，捡了个流浪汉，就上次，你见过的，然后，我现在正让人帮他洗澡剪头发，等会，想带他去医院，找脑科的给他看看。”
宋西菊在电话那头嚎啕了声“苍天呐，你救救孩子吧……”
陈凉，“……”
静滞半晌，宋西菊问，“你认真的？”
陈凉点点头，“他看起来挺年轻的，如果脑袋好了，可以正常的过自己的生活。”
宋西菊，“我只认识一个脑科的，对了，你师兄呢，三个不是挺厉害的？”
“师兄他们研究的是心脏，李主任最拿手的是器官这一块，脑科这块我暂时没找到靠谱的人，而且，最近他们那边好像缺临床志愿者？我更不敢把他送过去了，万一拿去做实验，那就完了……”
两人就脑科手术话题聊了十几分钟，挂断之前，宋西菊问，“冤大头，我就想问问，他的手术钱谁付？”
陈凉轻咳一声，“所以，我让你找找有没有认识的人好打个折嘛……”
“滚。”
陈凉挂了电话之后，刚转身就被身后一个相貌俊帅的光头给吓到了，她以为挡了别人的道，赶紧往一旁避了避，谁知，那光头帅哥也跟着往她身边站了站。
服务员打扫完包间刚好出来，指着陈凉说，“洗好了，可以领走了，对了，他身上的衣服得换下来，那是我们的员工服。”
陈凉愣了片刻，突然猛地回头瞪着光头，又看向服务员，“什，什，什么？你说他，他他他是……”
服务员已经扛着扫把走了，边走边嘟囔，“妈的没天理，要饭的都比劳资长得帅……剃成秃子都比劳资帅……”
陈凉和身后的小光头两两相望，仔细看，光头长得有点像哪个明星，睫毛很长，眼窝有点像老外那种眼窝，特别深邃，鼻子很高，鼻尖微微向里勾。
陈凉总觉得像是在哪儿看过，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她绕到他的脑后，看到一条蚯蚓长的疤痕，红色的，看得出来，受伤时间不超过半年。
陈凉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惊奇道，“原来你长这样啊，还挺好看的。”
光头学着她，也伸手摸了摸陈凉的脑袋。
陈凉笑着躲开他的碰触，捂着脑袋说，“这儿是二爷专属。”
她拉着光头去外面买衣服，店员十分殷勤，不停赞美光头个子高人长得也帅，还总把他当成陈凉的男朋友。
陈凉懒得解释，又担心被店员看出光头脑子有问题，拿了毛衣和羽绒服就把光头塞进去，又叫上店员给他换上。
女店员趁着换衣服对光头各种揩油，陈凉觉得画面实在辣眼，摆了摆手，让店员出去，自己动手帮光头换毛衣。
“要是你脑袋好了之后，想起这些，肯定会生气的，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陈凉嘀嘀咕咕地，帮他换好衣服，又给他买了新袜子新鞋，全都替他穿上，一时又有些感慨，都没有为顾祠邵做这些，不行不行，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
临走前，陈凉又拿了个帽子给光头戴上，随后才拉着他去洗浴中心把员工服还了。
负责人看见她，还朝后望了望，突然面色凝重地看着陈凉穿在羽绒服里面的白大褂，语气惊恐道，“你们把人给弄去做实验了？”
陈凉，“……”
她无奈指了指身后的光头，“喏，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