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进来……”
那声音在洞口传来，愈发清晰。
许渊没有退缩，游进了阴暗的洞穴。
大概再游了好几个时辰，许渊的幽水纯阳宝光已经逐渐抵挡不住周围的毒水侵蚀了。
正当他要动用功德圣光华盖的时候，一只人手将他捞了起来。
他毫无反抗之力。
“你终于来了！”
那是一位老者，白衣白发白须，看起来仙风鹤骨，但偏偏一双眼睛十分无神，让人觉得颓丧。
“你在等我？”许渊问道。
“是啊！”白发老者道，“功德圣光，唯有一颗善心方能驾驭，你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善人啊！”
老者的话，以偏概全了。
这种人，一定遭遇过不公正的对待，所以认知偏激。
这里已经离瘟渠的源头不远了，这个地方出现的老者，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那功德圣光是您的？”
“是啊。”
“那您，是人是……龙？”
“龙？哈哈哈，这个字眼让我觉得恶心。”
老者大笑。
他握着许渊，朝洞穴深处走去。
越走，前方的洞内空间就越大，甚至后来慢慢的连光芒也逐渐变强。最后，许渊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处另类的“世外桃源”。
说是世外桃源，因为这洞内另有一番天地。
没错，就是天地！
甚至在洞顶高悬着一轮昏暗的光球，充当太阳。
整个洞内世界的面积很大，甚至说是有整个清江郡大许渊都信。因为一眼望去，实在是看不到尽头。
说这里另类，则是因为这么大的空间，但其实空闲的地方并不多。
绝大部分空地，都被一座黑色的大山占据。
大山上，有一圈圈类似于盘山路一般的纹路。
“这……”许渊觉得这座山怪怪的，他体内的血脉，似乎因为这座山而在逐渐发热，最后滚烫。
这座山，引起了他血脉的共鸣？
再远一点，许渊看到了瘟渠的发源地。
那是两颗巨大的比宫殿还大的立体宝石，漆黑。
瘟渠的源头，就处于两颗巨大黑色宝石之间。两块宝石似乎会分泌一种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混入瘟渠，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就浑浊带毒了。
所以它们，就是毒源！
“就是这两颗神异的宝石，导致瘟渠的水，变成带毒的死水吗？”许渊喃喃。
“宝石？”白发老者笑了，是凄凉的笑，“曾经也有人像你这这么形容过，说我的眼睛，像黑色的宝石，明亮而清澈。”
“你别说，确实还……”许渊的话说道一半。
等等，刚刚白发老者说？
这是在形容他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是眼睛！
怎么可能会有人的眼睛堪比宫殿大小？
那本体不得万丈往上说了吗？
简直是无稽之……
许渊看着眼前的黑色大山，张开鱼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座大山，别说挺像盘踞的……蛇？蛟？龙？
“惊讶吧。”
白发老者挥手，地上出现了一套茶具。他席地而坐，开始泡茶。
许渊和他相对而坐，也不需要什么水了，鳞片一立，就算是快速爬行他都做得到。“一万八千丈，可以吧！这么大的本体，就算是在龙族中都极其出色了！”白发老者递给许渊一辈茶道，“我曾是荒滩浅海的一头小白龙，自幼就展露不凡，被定为了龙宫太
子。”
“我还有一个黑龙发小，他也是太子，但是顺位和我差的很远。我们二人无话不说，我也经常帮助他解决修行上遇到的困难。”
“后来荒滩浅海逐渐壮大，在陆地上有了大片领地，我和小黑龙都被派了出去，列土分疆，成为了三十六位水府府君之一。”
“我封号白龙，他封号黑龙。”“有一天，龙王发出水令，征兆所有的府君返回荒滩浅海。因为据说，我们这三十六个人中，出了一个叛徒。企图颠覆荒滩浅海的统治！另外，龙王还准备公布一个重大的
消息。”
“我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黑龙！”
白发老者又倒好了茶水，示意许渊喝完第一杯，然后继续。
许渊没有作小儿姿态，一饮而尽，然后端起了第二杯。
这茶水下肚，十分舒服，他感觉自己已经打磨到了巅峰，彻底没有进步空间的肉体，似乎又多了一分上限。
“黑龙勾结深海龙宫，在我们回去的途中设伏，三十五位府君死伤大半。而后携手深海龙宫打进了荒滩浅海龙宫，逼死了龙王。”
“龙王何等神威？死前发动秘法，强行将所有来犯者击溃。黑龙逃离之际，把我带到此处。我本以为他是念在昔日旧情上，要饶我一命。”
“但没想到最后得到的是他的一番冷嘲热讽。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黑龙一只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过。他病态的嫉妒我的一切，从地位到为人，甚至包括肤色！”
“最终，我被他下的毒药毒死了。但我死不瞑目，我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也想要告诉他一件事。”
白发老者连续给许渊倒了三杯茶。
“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白发老者，或者说白龙府君看着许渊。
许渊拿人手短，似乎无法拒绝。
白龙府君讲的这个故事并不精彩，其中内情肯定更有其他说法。但无论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似乎都还不是许渊能够涉及到的。
他的修为太低，层次太低。
“你不要有压力，只是日后遇到那头黑龙的时候，交给他一物而已，就算你完不成，其实也没关系。”白龙府君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能安息了。”
“死者为大，你的事，我答应了。”许渊道，“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完成，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能对龙王下毒手的黑龙府君，当初是什么级别？现在又是什么级别？
渤海之滨，去许渊一定去，但碰不碰得到对方，就不管了。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孩子。”白发老者慢慢消散。
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丝残念，如今解脱，彻底化为灰灰。
许渊身前，两颗巨大的黑色宝石慢慢的被覆盖——白龙府君，死亡后不知道多少岁月，终于闭上了那双永不瞑目的双眼。
黑色的液体消失，瘟渠的源头处，水流清澈，再没有半点浑浊。
瘟渠瘟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更名了。
这一趟，这么轻松？
许渊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白龙府君，刚刚出场就杀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