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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敲警钟(1/1)

隐秘拍摄记录下的画面继续播放,通过大屏幕,现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巨大的储水池里,冒着白烟的黄色液体正通过一台台的高压水泵,不断的往地下灌注排放。

而按照正常的污水处理流程,应该通过逐级降解处理,以化学处理、物理沉降等不同方式,一步步的将污水处理到符合排放标准——这个过程不仅缓慢,而且还将花费不菲的费用。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通过画面却能看到,那些分级污水处理池里,只是象征性的储存了一些污水而已,似乎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以便随时应付有关部门的检查。

“就这么不经处理直接往地下排?不会有啥问题吗?”暗访者再次发问。

那中年人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呵呵,您就别开玩笑啦!这都是上面安排的,咱们也只是听命行事,您就别问啦!”

这段明显是暗访偷拍的视频,同刚才的洒水车排污视频一样,在现场再次引发一片哗然。

钟同德的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即便反应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这是要揭他许望山的老底,曝光他的黑料啊!

这视频画面里一扫而过的“崇茂化工”字样,已经足以证明一切!

和许望山关系非凡的“老客户”陈富强,竟然让他掌管的企业以各种手段违规排放污水!这可是化工厂的污水啊,就这么直接排放,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吗?

这个陈富强明显就是知法犯法,那他图什么呢?说白了,还不就是想要省下那一笔污水处理的开销!

对于一个规模化生产的化工厂来说,污水处理的费用肯定不低,能让陈富强冒这么大的风险违规排放,显然也能证明这一点。

那么,省下了这一大笔钱,陈富强就能一个人揣腰包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众人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想,很快便把怀疑的注意力聚焦在了许望山身上——陈富强连续几年通过你往报社投广告,而且很多时候还是明显超出市场价的投放,恐怕不能归因于你许望山“工作能力突出”吧?

很快便有人在下头议论开了:“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搞不好许望山就是这陈富强的保护伞呢!”

“是啊,人家跑了这么多年的要闻口线,积累的政府人脉不在少数,借机要挟陈富强掏钱投广告,否则就曝光违规排放……啧啧,这一招可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可是说来也怪哈,既然这么容易就能拉到广告合同,他为啥就一点提成都不要呢?”

“这有啥奇怪的?几百万的投放,提成顶多几十万,人家瞧不上呗!呵呵,放弃掉提成,彰显自己大公无私、一心为了报社,转过头来,还可以私下向陈富强索要更大的好处,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换我我也这么么干!”

听到周围这些悟性出众的中层领导们议论纷纷,潘浩欣慰的微微一笑:嘿嘿,老子的锦囊妙计还是很管用的嘛,这下看许望山这老小子还怎么翻身!

主席台上,蒋如柏显然也领会到了钟同德的用意。在这一刻,他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一方面,陈富强的崇茂化工有违规排放污水的行为,这一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作为重量级媒体的掌舵人,他蒋如柏不可能视而不见,更不可能颠倒黑白。

另一方面,许望山和陈富强关系非凡,这一点从他俩每年的业务往来可见一斑,但这是否能证明许望山和这违规排放有关?目前看来并无直接证据,可蒋如柏担心,一旦自己贸然站出来为许望山发声,万一对手藏有后招,自己将置身于一个极度被动的处境……

一时间的犹豫不决,令蒋如柏没有做出明确表态。这让不断向他用眼神求助的许望山焦急不已——眼看升职就在咫尺之遥,老蒋你倒是说句话挺挺我啊!让姓钟的闭嘴下台好不好?别让他再胡说八道了!

许望山不敢让自己显得过分狂躁,因为那样一来,反倒让人觉得自己心虚。可眼神向蒋如柏求助,却是没有收到半点反馈,他一时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演讲台上的钟同德则长舒了一口气。

按照之前潘浩的交代,他本来还担心自己讲到一半就会被蒋如柏发令停下,没想到一切竟然真的如潘浩所料——蒋如柏知难而退,许望山求助无门,整个会场瞬间就从任命仪式变成了批斗大会啊!

受此鼓舞,钟同德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台下众人收起议论,接着又打开了另一个文件。

“高压水泵将污水直接排入地下,会出现哪些恶劣后果呢?”他一脸唏嘘的摇头道,“污染地下水、污染土壤和农作物,更要命的是,会让周围那些直接饮用地下水的村民遭殃啊!”

话音未落,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的照片。

这些照片拍摄于崇茂化工周边的村庄,一些村民或是卧床不起,或是口眼歪斜,或是满身红斑,或是意识不清……即便不懂任何化学和医学知识,人们也不难猜到,这些多半和地下水的污染有关!

接着,一位面部打码的村民现身说法,鼓起勇气对着镜头讲述道:“这几年,村里得怪病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些得癌症的,医生都说是因为喝的水不干净,我们就猜啊,肯定是崇茂化工搞的鬼,污染了我们的地下水啊!”

“你们就没去找他们反映过吗?”视频拍摄者问道。

“有啊!怎么没有?可人家说我们没有证据,到处上访告状,等于是在诽谤他们,毁了他们企业的名声,还威胁要告我们呢!”村民的语气充满不忿和绝望。

“那你们还可以向媒体报料啊!”

“媒体?”那村民嗤笑一声,“那些媒体啊,哪一家不是见钱眼开?我听说那姓陈的门路广,花钱把全省的媒体打点得服服帖帖,一点负面消息都发不出来啊!别说正规媒体了,就算是在网上发发牢骚,人家也有本事给你第一时间删了!”

“他真的这么神通广大?这……”

“小伙子,你还别不相信!你这次来采访啊,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因为你拍回去的东西,肯定又会被他给摁下来,根本播不出来的!可我又不想错过机会,万一你能顶住压力,帮老百姓说两句公道话呢?”说到这里,那村民声音有些哽咽,很快便颓然道,“不过我也没抱啥希望——换做是我,得病的人与我无关,我拿着采访资料,转眼就能在姓陈的那里领一大笔钱,我也不敢保证我还能坚持说真话……”

这段视频播放到这里便结束了,画面黑屏。会场内,鸦雀无声!

主席台上,蒋如柏神情复杂,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一旁的许望山面色苍白,脑袋深深埋着,显然是不愿意直面这一切。

台下,整个集团的中高层干部都哑口无言,原因很简单,钟同德很快便将其一言道破。

“同志们,听到这位村民寒心的话,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感受,反正在我看来,这就像是直接大耳刮子抽我脸上,就像是所有人都在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娘啊!”

钟同德说得很是激动,拳头紧紧攥着,仿佛是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的慷慨激昂:“媒体人应该做什么?我们天生不就应该报道真相,站在公平正义这一边吗?什么时候我们竟然成了老百姓口中的那种人?说两句公道话,居然还得顶住压力和诱惑?说真话,真的有那么难吗?”

说着,他目光扫过主席台,落在了许望山的身上,蔑笑道:“不,说真话其实很容易,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不过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可以让你升职加薪、家财万贯吗?很可惜,它不能,所以你想都没想就罔顾真相,选择了另一条路,是吗?”

这番话仿佛是在质问许望山,但对方却依旧不为所动。原因很简单——一直到目前为止,尽管钟同德的猛料一个接一个,也顺利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发出了“灵魂拷问”,但他依然没有许望山犯错的直接证据。

就凭这一点,许望山就有底气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他也想过跳出来和钟同德直接辩论,指控对方恶意引导诬陷自己。不过在蒋如柏没有表态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唯恐言多必失,不慎被对手抓住新的把柄。

在许望山的灼灼期待下,蒋如柏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无声的长长叹息,缓缓抬起右手,在主席台上重重的叩了叩。

“钟同德同志的这番话说得好啊!”他满脸唏嘘的感慨道,“我们身为媒体工作者,一定不能忘记自己的本职,我们是喉舌,是人民群众寻求公正的一份希望!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要让这份希望破灭——如果失去了老百姓的信任,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这一点,我希望同志们都能牢记于心!”

这番四平八稳的发言,让许望山有些摸不着头脑:您这话到底啥意思啊?这是要准备放弃我了吗?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眼看着就要跳出来“自证清白”,没想到蒋如柏紧接着便话锋一转:“老钟啊,你煞费苦心给大家上这一堂课,我认为很有意义,也算是给集团全体中高层干部敲了警钟!呵呵,接下来,咱们还是回归正题吧,许望山同志的任命书,请你宣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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