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嘴眨眼，“你能有什么事做？你那什么事务所不是停业了吗？工作也丢了。”
白秋练瞪他，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六郎也是个碎嘴的，居然把她的事都给告诉这小子了。
她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得一一说给你听吗？”
鸟嘴嘿嘿一笑，“这倒不是，不过我今天要去一趟鬼市，你要是没空，就不用跟我去了。”
白秋练眼前一亮，“你当真要去鬼市？”
“自然。”
这“鬼市”自然不是通常说的售卖假东西和来路不明东西的地方，而是真正的鬼市，只有鬼才会参与的市场。
不过有一点和人间的“鬼市”是一样的，那就天黑前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
人间的“鬼市”，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像荒地里的野葱。鬼界的“鬼市”却是有人打理的，据说井井有条，很是繁荣。
白秋练早就慕名已久了，跟王六郎提过让他带她去鬼市看看，可这家伙总是各种推辞。有时候说是没时间，有时候说没什么想买的。
他没买的，可她有买的啊。
听说那里胭脂水粉都是古代的方子，没准运气好还能看见一些名人呢。
她仰脸露出一抹最灿烂的笑，“鸟嘴，鸟嘴大哥，咱们商量一下行不行？”
鸟嘴眨眼，顺手敲了一下碗边，“哎呀，我这豆腐脑吃完了。”
白秋练忙道：“老板，再给来碗馄饨。”
鸟嘴比了两根手指，她只好改口，“两碗。”
看着他几口就把一碗馄饨吃完，不由咧咧嘴，这小子也真是能吃啊。
事实证明，他不是能吃，而是太能吃了，一共三碗豆腐脑，四碗馄饨，二十八根油条。
吃完，抹了抹嘴，“不好吃啊，也就吃了个一分饱。”
白秋练撇嘴，不好吃，还吃这么多？
她有求于他，也不敢多说，只用一种异常温柔贤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直到把鸟嘴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抖了抖身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那你带我去鬼市。”
“要不这样吧，白天你带我在人间的市场玩，晚上我带你去鬼市如何？”
白秋练虽然已经很疲惫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能去鬼市，就是让她一天一夜不睡觉也甘心了。
把婴宁叫出来，两人一起陪着鸟嘴逛街。
这个白天三人几乎走遍了龙城许多超级市场，鸟嘴对别的不感兴趣，但对吃的却十分在意。他每到一处都大吃特吃，真难为他那肚子，如何装得下如此众多的美味佳肴？
这一天吃下的，拿车装都能装得满了。
傍晚的时候，他才勉强打了个饱嗝，“这一天总算吃饱了，果然还是人间的饭好吃。”
白秋练摸摸已经空瘪的钱包，他是吃得开心了，可这一天都是花的她的钱，取出来好几千块都被他给造没了。
说起来她为了去趟鬼市，可算是下了大本钱了。
还好天黑了，终于可以不再给他买单了。
鸟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抹了抹嘴道：“走吧，咱们去鬼市。”
婴宁也高兴起来，低声问白秋练，“姐姐，这鬼市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那么好啊？”
白秋练道：“自然，这里有很多人间没有的东西，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有得卖。”
就连胡四上回给他们用的那个什么胶水，都是从鬼市上得来的。
鸟嘴带着他们出了城，三人沿着高速路一直向西，过了一条河，再往前走都快到保定境内呢。真难得他们靠两腿就走了这么远。
白秋练道：“咱们往哪儿走啊？”
鸟嘴忽然一把抱住白秋练，叫一声：“起——”
白秋练只觉身子腾空而起，耳边不断刮动风声，她吓得闭上眼，只片刻功夫，听得耳边鸟嘴说了一声：“到了。”
她睁开眼，眼前景物大变，也不知是到了哪儿，只觉得这是片荒郊野地，应该是离龙城市里很远的地方吧。
她问鸟嘴，“这是哪儿？”
“鬼市入口之一。”
她顿时更多了几分好奇，没想到一个鬼市能有这么多入口。
鸟嘴放下她，回头一看婴宁也过来了。他笑道：“你们且等一下。”
他走到一株松树前轻轻在上面敲了下，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地上裂开一个大洞。
洞口一开里面涌出一股白气，让人觉得似乎很久没被打开过。洞里面黑漆漆的，不时有一点莹莹地绿光从里面透出来，在月光下看着很是渗人。
白秋练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身上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别怕。”鸟嘴轻轻握住她的手，由他手心传过来的暖度果然叫她安心许多。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鸟嘴对她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进洞里，他嘴里嘀嘀咕咕着埋怨这儿太黑了，他害怕。
白秋练心里腹诽，一个鬼怕什么黑啊？
婴宁走在后面，不由眨眨眼，“姐姐，我也怕黑。”
白秋练回身握住她的手，她左边拉着婴宁，右边鸟嘴拉着她，倒也是阴阳平衡了。
穿过洞口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土地，周围全是灯，把地面照得亮如白昼。
从漆黑之地出来乍见亮光有一瞬间的晃眼，白秋练揉揉眼，才看清这真的是一个市场，一个类似人类市集的自由市场。
到处都是奇形各样的鬼妖，有的顶着个狼头，下面却是人身，有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有的上身是一个美女坦胸露的甚是美貌，从腰以下却是蛇身，她向前飞快滑行着，时不时地吐吐舌头，好像蛇的信子。白秋练猜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美女蛇吧。
她瞪大眼睛瞧着，忽看见有几个身上披着黑黑斗篷的走过来，他们浑身上下都用黑布照着，只露两个眼孔看路。她心中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些黑斗篷转过头，眼中射出道道寒光，看得人心里直发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