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都这样说了，不如再试试，努力一回吧。”
楚司翰终究也是松了一口气服软了，又或者是看准了楚蔚澐吃软不吃硬，打算换个招式吧。
很明显，楚蔚澐的锐气已经全被杀光，就算不回答，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一切，软下来了，没有任何戾气了。
怎么样都好吧，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在我看来如此，因为哪怕只是刚刚的旁观，就足够让我心惊胆战。
楚蔚白却更加的痛苦了，连楚蔚澐都能被原谅被安抚，可是他所索求的那个人，却始终闷声不语。
空气都安静下来，可能整个楚家都在等楚司彦像贺晴一样开口，可是迟迟没有，我甚至都能看见他咬着牙，不想再看楚蔚澐那边的不甘心。
楚司彦，我该说他什么好呢？
多好的一个台阶，就真的不能给楚蔚白一点点的宽慰？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自私，从来都没有想过楚蔚白这么活着有多难过？
“我以为我的儿子不会那么幼稚，真令我失望。”
这算什么，令他失望？！
众目睽睽之下，一片大好的情势，阖家欢乐近在眼前，楚司彦竟然说这么过分的话。
楚蔚白脸色一瞬间煞白，就连刚刚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楚司彦看他的眼神里，还是跟之前一样，那么冷漠，那么不公平。
甚至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夹带着失望，比以前更加令人绝望。
楚蔚白再没有力气为自己说任何辩白了，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楚司彦。
可能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吧，命运的不公平，又再一次，深深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楚蔚澐想要得到的一切都能够被给予，而他呢，像现在这样，赌上了尊严，最后还是被践踏的体无完肤。
我甚至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楚司彦这样迂腐的人合作。
感觉我也是拿着刀伤害楚蔚白的其中一个，如果我没有要让他跟我结婚，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很奇怪的感觉，对一个人的亏欠，怎么能这么深……
“楚司彦，你未免太过分了！这是你亲儿子！……”
杨梦雪抓狂了，铺天盖地的在楚司彦和楚蔚白两个人之间张牙舞爪的对着楚司彦一顿控诉。
样子看起来像个泼妇，可是这一刻，我就觉得她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就是不管她做过多么恶劣的事情，恐怕也还是那个唯一不过任何理由都会维护楚蔚白的人。
只是楚蔚白要的不是这个，否则他会活得快乐一点。
楚司彦纹丝不动的始终质疑着对面略显单薄的楚蔚白，任凭杨梦雪怎么在身边张狂都视若无睹。
笔直的军姿，依旧像军营里的将军，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士兵，光是气势，就能把对面的楚蔚白眼里心里种种都不甘压下去吧。
明明那么残忍，却还理直气壮，承认自己的错误，就那么难吗？
楚司彦一直以来想方设法的遮遮掩掩，究竟有什么打算？
其实他大可以偷偷的告诉楚蔚澐实话，反正他们两个感情这么深厚，父子大团圆岂不美满？
可偏偏用这糟糕的方式，让所有人都维持在一个最危险的平衡点，一旦那个秘密，那个支点被移开，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下倒的确是成了他们三个人的家事，没人敢再开口。
楚司彦已经给了态度，外人还能再说什么呢。
莫名觉得楚蔚澐也是不讲义气的，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情分。
自始之终，楚司彦都没有否定他对楚蔚澐的偏爱啊。
可能到了现在，所有人都几乎得到了想要的最好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势单力薄了。
我真的很想站出去为他说点什么，但是，沈筝拉住了我，只给了我一个眼神。
没错，现在意义上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必要，也再没有资格去为他做什么。
如果我现在去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能不能出来谁都不敢保证，沈筝让我留在这里看已经很宽容，她绝对不会冒险。
可是怎么办呢？我甚至能够清楚看到楚蔚白眼里泛起的红血丝，究竟心里有多少忿忿不平无处排解。
本以为从此可以不必那么压抑了，可却只能活得更加辛苦。
就任由他一个人承受所有罪过？可是凭什么呀……
楚蔚白只是做了和楚蔚澐同样的事情是不是他挑的头，结果错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贺晴说的话难道一点楚司彦都没有听进去？
“孙媳妇儿，我的孙媳妇呢……”
老太太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进来，甚至都没让刘妈扶着，颤颤巍巍的样子，真的随时会跌倒的样子。
“蔚澐！”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到楚家人上前去搀扶，老太太竟然一眼看着失落的楚蔚白迎了上去，两个人手搭着手扶在一起。
“蔚澐啊，你老婆小莹呢？”
楚蔚白就算突然从哭泣中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喜事一样，一下子笑出了声音。
对呀，多可喜可贺的事情，老太太竟然认出他来了，哪怕也还是顶着楚蔚澐的名字。
可是这第一眼的肯定，对他来说，实在是惊喜般的救赎。
就连我也忍不住为他高兴，至少这最后一方净土还依旧留着楚蔚白的印记，老太太来的，实在太过及时。
我还没从感动中反应过来，老太太就一眼看见了我，硬生生要往楼梯这走，我只能挣脱沈筝迎了上去。
不管我和楚家的人怎么样，老太太对我的好，不应该和任何东西一起惨杂计算。
“老太太你找我？”
“对呀～你不是答应我说今天要带我出去走走的吗？”
“啊——参加个婚礼，我给忘了！我是说过的！”
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约定给忘记了，老太太一定等了很久，我还真是不负责任，连老人家的期望，都不满足。
就算要离婚，过了今天下午也行吧，趁这个时间，好好带老太太出去走走。
“带母亲出门？胡闹！”
楚司翰又开始了他的家主式唠叨，好像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是天大一般，非得提高的语调显得多重要。
“对呀奶奶，您的身体不能出门的，不如就在家里，我们陪你好好说说话，行吗？”
楚灵溪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安抚老太太，显然我今天是带不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