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禁术
眼下他的玉骨药仙龙千羽都这样说了，她更是没了主意。
“那，那怎么办？”她不由得喃喃道。
龙千羽看到叶夕颜如此在意自己儿子的伤势，有点感动，安慰道：“夕颜，你不用担心，晟儿只要能醒过来，就算是度过了危险期……”
“只是渡过了危险期？那之后呢？他能好起来吗？”
龙千羽叹了口气，语气也不禁有些沉重了起来，无奈的道：“自然能好，但咱们若是不知道他体内血液如此狂躁的真实原因，恐怕日后也是麻烦，动用内力遭到的反噬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直到……”
龙千羽未说完的话让叶夕颜鼻间有些酸涩，哽咽了下，心里自责，都怪她，若是不多管闲事要上山救这些村民，风御晟可能也不会这般……
“龙伯父，你可知他为何动用内力就会遭到反噬？”她眸子泛着湿意望着龙千羽问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他这是中了毒，因为毒液损伤了丹田，还是其他原因？”
风御晟这次伤得这般重，并不是因为外伤，大半是因为使用内力遭到了反噬。
“不是中毒……”龙千羽剑眉紧蹙，眸色深沉的看着叶夕颜，随后又看了身旁的月姬一眼，张了张嘴，良久，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晟儿自懂事以来，便从不让他们操心，病了，伤了都是自己弄药吃。
几月前，就连他一夜间白了发的事情他们也是通过夜刃才知道的。
而他们问风御晟，他却是什么也不说，更不让他摸他的脉，只说是被人所伤，使用了内力便会遭到反噬。
那时，龙千羽便狐疑不已，他是南月国的玉骨药仙，药王当年最得意的门生，行医几十年，什么疾病，毒药没听说过，但自己儿子说的这个症状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从那之后他也在翻阅典籍，直到一次，月姬拿出了婆娑族圣子专门修炼的功法时他便有些怀疑了。
月姬看到龙千羽投来的视线，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他的之所以用功就会被反噬，或许与你有关……”
她的性子是最包不住话的，她与龙千羽一样一直怀疑风御晟这反噬的原因，直到今天他们亲手摸到了风御晟的脉象……
“与我有关？”叶夕颜嘴唇颤了颤，向来心思细腻的她，顿时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
“为师是有些怀疑……”月姬点了点头，随即转头将乐菱与木容两人叫了出去，关上门，这才道，“夕颜，你可知婆娑族圣子？”
“知道！”叶夕颜点头，“婆娑族圣子与通灵人一样，都拥有可以看透一个人的余生的本领，就像是现在的算命先生，但却能更加准确。”
“为师是婆娑族的圣女，也能看透一个人的余生……”月姬杏眼弯弯，笑看着她。
“嗯！”她点头，风御晟与她说过。
“但是你可知，为师却无法透你的命数！”月姬没有绕弯，直接了当的道。
那次在小酒馆，她遇到了叶夕颜。
所有人的命数她都能看透，但唯独叶夕颜，她看不透，叶夕颜的命数就像是被一层薄雾挡着一般，让她无法查探。
当时她便惊叹不已，这个女子的不凡。上到九五之尊，下到乞丐娼女，她都能看透，但唯独叶夕颜她看不透，而那次她使用功法发现，不仅叶夕颜，更让她惊奇的是就连自己儿子的命数她也看不透了！
风御晟与叶夕颜一样，命数中蒙着一层薄雾……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那个环节出了问题，然而几次查探之后她发现，他们两人她是真的看不透，自己并没有出问题。
而之所以她那般爽快的收叶夕颜为徒，就是对叶夕颜很是好奇，并不是因为对叶夕颜的毒药感兴趣。
以至于，时至今日，她也未曾教过她什么医术毒理。
叶夕颜听到月姬的话，心里头咯噔一声，双手紧紧握着衣角，手心里冒了冷汗，难道师父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人？
见着叶夕颜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姬又道，“就连晟儿的命数为师也看不透了……晟儿今日的脉象，以及那一夜之间白了的华发，还有你们的命数，这一切都告诉为师，是晟儿使用了婆娑族的禁术。
婆娑族上等功法中有一门禁术：以自己的精血为媒介可以让时间倒流，但牺牲的却是消耗自己生命，以及再不能随便动用内力为代价。”
再加上晟儿对叶夕颜的百般照顾，以及眼神之中的那种爱慕之意，她身为母亲，自然是猜到了。
时光倒流？
消耗生命为代价
并且不能动用内力……
这些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直击叶夕颜，脑中轰的一声，随后一直回响着这几句话，心像被火舌滋滋地舔着，烫得皮肉焦裂，她眼中极酸，像小时候那手剥完了青梅又揉了眼睛，几乎逼得她想落下泪来。
什么意思？
师父的意思是他用了婆娑族的禁术，让时间倒流？
“师父您的意思是？”她脸色更白了几分，嘴唇颤抖着，喉咙像塞着一块破布，良久，终于抬眸，望着月姬轻声问道。
她希望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月姬神色有几分伤感，仿佛凝于秋日红叶之上的清霜，道：“为师怀疑他用精血为谋，倒流了时间，而只有让他这样做的那个人才会与他一般，让为师再也看不见其命数……”
叶夕颜盈满眼眶的泪水在瞬间汹涌而出，她声音艰涩沙哑，“所以他的华发是因为我，他会伤得如此严重也是因为我，我能重新活一次，都亏了他……”
叶夕颜说得哽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混着满目的泪一齐落下。
自责，内疚，更多的是感动……
他怎么这么傻，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为什么啊？
叶夕颜迷蒙的泪眼里，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风御晟。
想起那夜在天牢前他的欲言又止。
他眉目弯弯，带着浅浅笑意说：不会再让她一个人，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他会用余生来对她负责。
当时，她不懂这话的意思，现在想起，心底满是心酸……
她的眸子已经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了，但心却越来越明了。
前世，他就在她身边吧？
自己却现在才发现。
不过，还好，不算晚……